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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陆镇琴闹离婚(二)

走在路上,陆镇琴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也许对她来说走出了那个让人窒息的房子,远离那些让人不舒服的眼神,自己就像从黑暗中走向光明。可是一想到自己提出离婚,还有回家怎么面对父母,怎么跟父母解释,他们会支持自己离婚吗?等等,一连串的疑问,让她很快由轻松陷入无底深洞似的忧愁,不过这次无论如何她都要离婚,每个人都有追求自己的幸福的权利。天气很热,走到一条小河旁,看着清澈的河水,陆镇琴忍不住去河边洗了下手和脸,看着河水中倒映着的自己精致的脸蛋,白皙的皮肤,明澈的双眼,扎起的马尾辫,只是脸色有些憔悴,以前媒婆来说媒时,总对母亲说这女儿长得如花似玉,一定会找个好人家,后来嫁给离市中心很近的陈家宝家,村里人都不感到意外,可是自己过得并不幸福。

坐上了回娘家的车,等回到家天已经黑透,一家人看着她一个人摸黑回来了感到很意外,一天没吃饭了,疲惫不堪步行了那么久,再加上感冒,头有些眩晕,站着都有倒下去的感觉,母亲把她扶到家里坐下,赶紧给她准备饭菜,老太太做了她最爱吃的南瓜炒肉,打了一个西红柿蛋花汤,陆镇琴狼吞虎咽吃了起来,看着老太太心疼不已,一再嘱咐她慢点,别噎到了。

平时陆镇海去镇里上班,一周只有一天休息,芳芳还小,为了方便照顾彩英母女,老太太都会到彩英家做饭,老头子和其他在家的子女都会到这里吃饭,晚上吃过饭除了老太太和最小的女儿陆镇梅住在山上镇海家,其他人都回山下去住,家里几个孩子就镇海读书多点,其他孩子早已下学在家帮工。

看着陆镇琴一个人大晚上回家,老太太和老头子已经心知肚明,估计夫妻二人又闹矛盾了,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镇琴一个人回家了,过几天陈家宝会过来接她回去,在两位老人看来,年轻人火气大,闹点矛盾很正常,夫妻之间总有一个磨合过程。

吃过饭,老太太从厨房里端来一碗姜汤,让镇琴趁热喝治疗感冒,这时嫂子彩英抱着刚睡醒的芳芳从房间出来,嫂子一头波浪卷头发,衬托她那刻满幸福的圆脸,显得很自然动人,同样身为女人,她却有一个疼爱自己的丈夫和关心自己的婆婆,而自己。,想着在陈家宝家受的委屈,陆镇琴止不住眼泪大颗大颗落到姜汤碗里,夹杂着感冒中浓厚的鼻音,镇琴止不住抽泣起来。

“镇琴,你这是怎么了,心里有什么苦就说出来,不要憋在心里。”老太太心里焦急起来,看着女儿回来憔悴的面孔,她知道女儿肯定受了很大的委屈,当初自己如花似玉的女儿,每次回家都向她诉苦,看着女儿苦,老太太心里也苦,母女连心,老太太恨不得所有罪都由自己替女儿承受。

抱在母亲温暖的怀里哭了一会,心里好受多了,陆镇琴把在婆家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诉了自己的父母,并说出了自己离婚的想法。当听到女儿要离婚,老太太这次没有向以前那样劝女儿,她理解女儿此时的心境,但是不知道该说什么,甚至没有想好该说什么,在安慰女儿好好在家养着,自己并没有明确回应女儿离婚的想法,老头子坚决反对,小两口小打小闹至于搞到离婚这地步吗,她一个女孩家离婚,以后还怎么再找到好的婆家啊,而且镇琴嫁到陈家宝家,既不用下地种田又不愁吃穿,有什么不满足的,自己女儿痛苦是因为想法太多了。陆镇琴据理力争,坚决要离婚,甚至跟老头子吵起来了,老头子差点打到她脸上,幸亏是老太天拦着,这老头子脾气本身不好,孩子小的时候一不顺他,就狠打狠骂,现在老了还改不了毛病,陆镇海现在心里还跟他记着仇,从来不单独跟他说话,更别说叫他一声“爸”。很晚了,大家散了回去休息,陆镇琴跟老太太和妹妹挤在一张床上。累了一天,镇琴很快进入梦乡,老太太想着女儿要离婚始终睡不着,女儿已经向她哭诉了很多次,哭得老太太心都软了,她都不忍心再去反对女儿的想法。

第二天一早老太太起床做早饭,想起受了这么多苦的女儿,她尽量做一桌女儿爱吃的饭菜,也许能弥补自己对女儿的亏欠,熬了一碗姜汤,炖了一锅猪肉,炒了几个菜。镇琴起床后看了满桌都是自己爱吃的饭菜,再一次感动得眼泪汪汪,母亲做得饭菜永远都是那么可口,老太太不停往她碗里夹菜。

吃过饭镇琴再一次提出离婚,她宁愿永远单身和母亲生活在一起,也不要生活在那个水深火热家庭里。老头子还是坚持反对,老太太依旧没有给明确回复,其他人看到老头子那么反对,也不敢做声。

连续五天过去了,依旧不见陈家宝来这里接镇琴,镇琴每天愁眉苦脸,偶尔在院子里发呆,大家看了都很心疼,老头子一天不答应,大家也没办法,所能做的只是尽量去安慰她。陆镇海周日放假回来了解到镇琴情况后,狠狠骂了陈家宝一顿,看着自己的亲妹妹这么痛苦,他这个做大哥的怎么能什么都不管,于是心里暗自下决心抽空去陈家宝家一趟,找他好好谈谈,但他并不支持镇琴离婚。

不久陆镇海请了半天假,身上的警服还没来得及换,就直接坐车到陈家宝家,陈家宝父母正好都在家,陈家宝看到镇琴哥来了,心里已经知道是为了镇琴的事情来找他的,想起那次镇琴打了他一巴掌,还吵着跟他离婚,他内心里还在生气,这么多天根本没心思去接镇琴回家。大家以前都见过面,陆镇海简单向二位老人问了好,说了一些客套话,话锋一转就直接奔入主题。

“家宝啊,镇琴只是一时气在头上,年轻夫妻小打小闹很正常,你们也不要放在心上,我这个妹妹从小和我一起长大,我比较了解她,除了性格倔强任性点,心地还是挺善良的,大家既然有缘成为一家人,我是真心希望你们能够相互忍让下,各退一步,也希望伯父伯母能够多给小夫妻一些自由空间,日子还是要过下去的。”镇海尽量保持中立,不带任何偏向。

“大哥说得对,我也不想走到那一步,我爸妈就我这一个儿子,他们为我操劳了一辈子,我妈年纪大,脾气也不是很好,作为一个儿子夹在婆媳之间也很难做人。”陈家宝无奈叹了一口气,家宝从内心不想让自己的母亲伤心难过,而母亲与媳妇的脾气就像针尖对麦芒,他也想调和,但是总是不自觉站在母亲那一边。

“镇琴自嫁到我家来,我这个婆婆确实有些偏向儿子,她大哥你也不要放在心上,儿子终究是母亲心头上的一块肉,我年轻时候身体不好,拼了命才生了一个孩子,这个孩子倾注了我们一辈子心血,我这个人比较心直口快,上次镇琴出走的时候,我儿子去拉她,镇琴打了他一巴掌,那一掌不只是打在他脸上,也打在我心里。”家宝母亲心里很清楚,自从儿子娶了个媳妇,跟他们两个老的都有些疏远了,家宝毕竟长大了,他应该有自己的生活,但是作为母亲,她不愿意去承认这个事实,总觉得是媳妇从中作梗。

“伯母,镇琴已经把上次发生的事情详细告诉我了,她确实不应该动手,我也说过她了,不过她当时回来感冒很严重,到家时都快晕倒了,到现在还没完全好,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我们心知肚明就行了,这次来我希望,家宝还是抽空去把镇琴接回来,一家少了一个人终究是不完整的,我爸妈也说过她了,也劝她和和气气过日子。”镇海故意没有把上次事情说得太明白,也没有把离婚这事提出来,他更希望给双方都有一个台阶下,点到为止就可以了,镇琴所受的委屈和苦,镇海都一清二楚。

陈家宝家人听镇海这么一说,自然心里明白,镇海只是来调和双方矛盾的,让他去接镇琴回家,文化人终究是文化人,说话还是挺中听的,丝毫听不出任何责怪之意。

“大哥,你放心,都这么说了,我肯定会接我媳妇回来,她走了这几天,我确实挺想她的,一日夫妻白日恩,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陈家宝违心地说了一些客套话,镇琴离开了这几天,他难得获得了几天的清净,不过媳妇还是要去接,总不能当着镇琴大哥面出尔反尔。

镇海和陈家宝约定这个周日去他家接镇琴,那天正好镇海在家休息,双方可以照个面,镇海也担心镇琴那边临时出什么状况,所以自己在家也方便,在他认为双方家人都不要主动去提出离婚就是比较好的结果,家宝家境很好,镇琴作为女人应该收敛下脾气,放下姿态,嫁个不愁吃不愁穿的人家也是她的福分。大家也就这样聊了几个时辰,气氛还算愉快,镇海婉拒了家宝留他吃饭的请求,就回镇里了。

周日很快到来,陆镇海又请了一天假,可以在家里呆两天,镇海并没有告诉镇琴及家人,他去过陈家宝家,不想让大家认为陈家宝是被他劝过来的,当陈家宝来了之后,除了镇琴,大家还是很热情得招待了他,晚上大家刻意安排陈家宝和镇琴单处的机会,家宝主动跟镇琴道歉,但是镇琴仍然不依不饶要求离婚,双方很快谈崩,在镇琴认为即使陈家宝每次过来道歉然后接她回去,一切还是原来样子,不会改变什么,她只想尽快结束这一切,不想在这种循环中度日如年。

第二天吃过早饭,陈家宝要带陆镇琴回家,镇琴就是不愿意跟他走,在拉扯中,双方很快又吵起来了,家宝刚开始尽量压制心中的怒火,陆镇海和老太太都帮忙劝镇琴回去,老头子更是对镇琴大声呵斥,将气氛搞得很紧张,家宝眼看镇琴一家人都站自己这边,气焰嚣张起来,使劲拉扯,镇琴也是拼了命反抗,她不明白自己的家人为什么还是一味着将自己往火坑里推,随着一声“咣”,陈家宝打了陆镇琴一耳光,并把她推倒在地,镇琴像孩子一样哭了起来,陆镇海连忙上去给陈家宝回打一顿,陈家宝非常愤怒,但是自己又势单力薄,就撂下一句话“离婚就离婚,谁怕谁,受够了,记得把所有的彩礼都还给我。”家宝擦了下嘴角的血走了,大家一时都慌了神,不知道该说什么,除了老头子继续批评镇琴,老太太将他轰走了,老太太扶起镇琴对她说:“离婚吧,妈支持你。”经过这一闹腾,老太太再也不愿意欺骗自己的内心,女儿痛苦是事实,想起陈家宝打女儿那一巴掌,心里怒不可遏。

大家都没有想到这陈家宝心眼这么小的人,还要拿回彩礼,陆镇海更是看不起这种男人,不过事已至此,再说是自己的妹妹先提出离婚的,大家也只能尽快凑足彩礼,好让两人顺利办理离婚手续。

话说陈家宝父母看到陈家宝肿着脸一个人回到家,更是气不打一处出,陈家宝将事情全过程告诉了自己父母,他母亲听到是陆镇海打了儿子,心里很不服气,最开始是陆镇海到他家来劝她儿子过去接镇琴,到最后媳妇没接到,到被陆镇海打了一顿,是陆镇琴先提出离婚的,自己儿子有什么错,拥有婚史不止对女人有影响,对男人再婚同样有影响,想起这些,老太太对路镇琴和陆镇海更恨了,即使拿回彩礼也不够解恨,以后亲朋好友,左邻右舍知道了还不知道对他们一家人抱什么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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