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再见神秘人
谢管家把苏菲儿带到画室，就来到刚才会客的厅里，凌夫人正坐在那里。
“谢管家，你形容一下苏小姐，”凌夫人的声音冷冷的，居高临下，她是她的主人，完全不同于和苏菲儿说话。
“苏小姐，具有优美罕见的身段和落落大方的神态。她身材修长，虽然不是很高，丰腴秀丽，但并不肥胖，她的头在肩上显得那么安详，灵活而又端正，她的身材在男人们眼中是最完美的，因为部位匀称，丰满适度，身体和四肢的动作显得那样轻盈优美，使人心微摇曳。一张精美绝伦的脸上，目光犀利，表情坚定，不开口的时候，她那副表情——机敏，正直，坦率。她浑身上下散发的美让所有人陶醉。说起话来声音是那么的温柔那么的姣好。这是个绝世美女，我陪太太走过那么多地方，这是我见到的最美的一个女人，当然，太太例外。”谢管家认真的说着。
“她和我比呢？”凌夫人说着。
“你们除了貌美，还有绝顶的聪慧。”
“刚才倩倩过来了，要让她每周指点两次绘画，我打算把她留下，是一定留下，高于别人三倍的价格，你去办吧。”凌夫人说完，真的去休息了。
……
不一会的工夫，谢管家再次返回了书房，她一坐下，口角边就映现出宁静的微笑，她时而眼光瞟向整理过的画，时而瞟向苏菲儿，总是那样在注意中显得有点儿茫然，偶尔侧转着脑袋。她大概一生都不曾想过：她这一生是否真正的在这世上生活过，无论情况有什么变化，她总是特别的安静。苏菲儿看着她，感觉她应该就是所谓人类的沉着与女性的柔顺的化身吧。
“苏小姐，太太很喜欢你，很欣赏你的才华，”谢管家说着，脸上挂着微笑，始终如一的表情。
苏菲儿正摆弄着画夹，温和地笑了笑，“是吗，谢谢！”
“倩倩小姐喜欢画画，毕竟年轻心思太浮躁，注意力太不集中，请了几个老师都无法指点她，苏小姐过人的艺术才华，相信一定可以教好倩倩小姐，况且倩倩小姐刚才点名让苏小姐留下，我们愿以高于其他人家三倍的价格请苏小姐每周回来两次，不知苏小姐的意思……？”谢管家一直这样平静地说着，苏菲儿始终不去打岔儿，偶尔为了礼貌关系随便回答几句，但是最后一句话，苏菲儿还是认真的考虑了一下。一想到家里那个文凌姑娘，苏菲儿还是答应了。这件事必定充满着惊奇和刺激。
“您现在可以整理一下这儿的图画，以后您可以带着小姐去野外写生，也可以留在家里绘画，工钱今天就给您计算，”谢管家真诚的口吻苏菲儿笑了。
午餐时间一过，苏菲儿就离开了凌家，一路上感到有点儿紧张。自己急于要知道的事情文凌和倩倩姑娘的事即见分晓，时间不会很久就会真相大白。
……
苏菲儿回到家里，只是简单的帮二姐洗了一下衣服。以便有充分的时间和文凌姑娘单独出去散一会步，苏菲儿认为这样可以利于文凌的恢复。
很长一段时间两人只是在公园里默默走着，不说话。“我想问你一件事，”她突然抓住苏菲儿的手说道，“您在这个城市有很多的熟人是吗？”又是在这个公园里碰见凌夫人相同的地方，文凌用她那冰冷的手把苏菲儿的手放在胸前。苏菲儿感觉到自己的心又在突突地跳。
“是的，有的。”
“你和青梅姐姐一样，认识的都是些有身份的人吗？”她这种奇怪的问话明明含有疑虑的口气。苏菲儿回答的时候迟疑了一下。
“有几个是的，”苏菲儿沉默了一会接着说。
“几个？他们都是很有钱的吗？”她说到这里停下了，用等待的眼光瞧着苏菲儿的脸。
苏菲儿惊奇的一时没法回答，于是接过来反问她。
“你为什么总喜欢打听这些？”
“没什么，我刚才只是随便问问，”
“我根本不会认识他们。”
“您不认识啊！”她舒了一口气，“您也是一位有身份的人吗？”
“根本不是，我只是一个家庭教师。”
苏菲儿的话一出口，她就猛地抓住了苏菲儿的胳膊，她的动作很突然，她在遇见一些特殊事情的时候，所有的动作都具有这个特点。
“原来你既不认识有钱人，也不是有身份的人，”她自言自语重复了一遍，“谢天谢地，我总算可以相信你了。”
苏菲儿一直克制着好奇心，她相信文凌和凌倩倩一定有着某种联系。
“大概，您有充分的理由恨某一些有身份的人，是吗？”苏菲儿说，“大概您不愿意说出您的事，这大概就是你为什么住在这里的原因了？”
苏菲儿再一次试图揭开她与某些她所谓的有钱人之间的帷幕。
“别问这个，我不想谈起这件事。”文凌说着，“我现在不舒服，我想回去。”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在进家之前谁也没有说一句话。回来之后文凌就安安静静地绘画。她那些模糊不清的可怜的小画，苏菲儿还是认真的指点了一个下午。
当苏菲儿起身要离开屋子时，她抬头朝苏菲儿看了看，露出前所未有的焦虑神情，她又显得心神不定，手指不停地摸弄着铅笔和画笔。“苏姐姐，我叫文凌，”她说。“你总不会厌烦我吧？不会因为厌烦我，所以要离开吧？我一定要好好表现——我一定要把画画好，你对我太好了。”
她说起话来像个孩子，像小孩那样向苏菲儿暴露她的思想。苏菲儿停留了几分钟——停下来对她说，“你很有天赋，也很有潜质，你要听话，要努力啊，”苏菲儿鼓舞着她，最近在她意识中已经出现了希望。
“可不是，”她自言自语，又开始绘画，“我一定要努力，瞧你这样喜欢我。”接着她忽然抬起头看着苏菲儿，“记得你要时常来看我啊？”
“会的，我会经常来看你，”苏菲儿的声音不禁微微颤抖。她强迫着自己离开了屋子：文凌、凌倩倩，她们是如此的相似，她们之间一定有某种联系。直接去问文凌肯定问不出来。还有她的日常开销？
……
接近苏菲儿去凌家一个月后的一天黄昏，苏菲儿像往常一样在租户的楼道里打扫着卫生。文凌轻轻的拉开了自己房间的门，看见了苏菲儿，脸色煞白，急切地瞅着苏菲儿，不走进跟前，也不说话，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蹑着脚悄悄往外走。苏菲儿不说话，也装作看不见，文凌走出不远，苏菲儿放下手里的活，也悄悄的跟在后面。她外面套着一件黑色的外套，里面穿了一套白色的运动服，头上戴了一顶朴素的草帽。微微低垂着头，双臂裹在外套里，在路旁招了一辆出租车，苏菲儿看她上了车。开车紧跟在后面，大概走了很远，文凌姑娘在一片坟地前下了车。苏菲儿把车隐在一个看不见的地方，紧跟着文凌姑娘。
她在暗淡的残阳中一路走着，落叶被风吹的在她面前旋舞，腾上落下，纷纷散布在她脚跟前，她始终不去理会，一直向前走。
乌云在西面天边乱腾腾地涌起，风从树林那面吹的冷飕飕的。凄厉地传到耳朵里。四周不见人影，比以前更加冷落。苏菲儿一直紧盯着文凌姑娘。
坟地里毫无掩蔽，苏菲儿必须很小心，要选择一个可以藏身的地方。一座高高的坟地，一块大大的墓碑，离文凌跪下的坟地不是很远，苏菲儿犹豫了一下，一种自然的本能，苏菲儿不愿意隐藏起来，为了进行观察，又非隐藏着不可，苏菲儿决定走到墓碑后。层云在飒飒劲风中低沉地浮过坟地上空。看不见一个生物，听不到一点声音——没有鸟在附近飞过，没有狗在附近发出吠声。间隙中只听见坟旁矮树凄凉的景象，一个凄凉的时刻。苏菲儿躲在墓碑后，数着黄昏的每一分钟的消逝，心情很快地低落下去。
……
文凌跪在坟前不知说着什么。她站了起来，紧张地向坟地四面望望，摇了摇头，仿佛很不高兴这凄凉的景象，擦了擦眼泪，似乎很多的委屈要诉出来。她从兜里掏出一样东西重新跪下，不停地吻着地上的什么。
落日的余晖仍旧淹没在空中，苏菲儿在墓碑后守候了半个小时，文凌方才离去。
苏菲儿立刻向那座坟走去。一座低矮的坟，周围的草很浅，地面坚实，除了一块小方形的墓碑，根本看不出什么，再仔细看座上刻的碑文。由于风吹雨打，上面的字迹已无法辨认清楚，只在碑的上面粘了一张发黄的少妇的照片，“母亲文秀之墓。”少妇看上去贤淑而美丽。她是文凌的母亲，不过和文凌一点都不像。
苏菲儿回到家里，文凌已经到家一刻钟的时间或者多一点了。二姐收拾好了让苏菲儿跟着她一起去吃饭，苏菲儿可以在下楼前和文凌说上几句话，她的情绪已经好了些。苏菲儿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很镇定地问她，“你准备和我们一起去吃饭吗？”
“哦，不，不——我不去！”
“有人来打扰过你吗？你有什么事情吗？”
“有的——昨天——一个女人来过——”
“她进来了吗？”
“没有，她在我的门外敲门，吓了我一跳。”
“她说了什么？”
“她说‘我迟早会逮住你，你那倔强的小腿最好当心点儿，我会捉住你的！’说完她就走了。”
“你以后多注意身体，没事不要出去乱跑。”
“晚上你会再来我屋里吗？”文凌问着。
“万一我来的晚了，你不用着急——”
二姐在楼下含着苏菲儿的名字，苏菲儿赶紧走了。文凌很听话，点着头进屋了。
……
现在苏菲儿已经到了凌家，每周只住一晚，教授两天的课程。苏菲儿这会儿正躺在这个舒适的小起居室里，旁边放着一杯茶，身边是苏菲儿带到凌家的全部财产，包括一个箱子和一个手提皮袋。
凌家掩映在许多树木当中，苏菲儿住在二楼一间很舒适的卧室里，谢管家住在三楼。其他所有的起居室都在一楼。苏菲儿没看到其他房间，对整个凌家也一无所知。
一条大狗在院里附近懒洋洋地嗥叫和打哈欠，有人在楼下过道里走过，接着就是大铁门发出铮铮响声。苏菲儿毫无睡意，一想到自己不在家，二姐今晚可能会很忙。还有文凌一晚不见苏菲儿，可能会很失落。
看书是不必想了，因为此时无法把思想集中在书本上，还是试着写点东西吧。近来有很久没记日记了。这会儿面对新生活的开始，回想过去的一段时间。那段漫长、沉闷、空虚的时间里，自己是否还能记起什么东西？
最使自己放心不下的是二姐，她特别忙，家里还有许多事，苏菲儿只想给她减压，不想给她添任何麻烦。苏菲儿想到，了解完文凌的事立刻回去陪二姐。文凌母亲的命运和遭遇，也完全无法探悉，使人感到沮丧。自己需要一点一点的去打听。苏菲儿看了一下表，已经夜里十二点了，苏菲儿走到敞开的窗口向外望了望，然后回来写完自己的日记。
这是一个沉寂，闷热，没有月光的夜晚，星星暗淡稀疏，四面都有树木挡着视线，远远望去，是那么浓密和昏黑，好像围着巨大的石墙。不断传来蛙的鸣声，听起来那么微弱，渺远。偶尔狗的叫声在闷热沉静的空气中回荡。不知道白天怎么样，夜里苏菲儿感到自己并不喜欢它。
凌家所有的房间都用华丽的新式陈设装潢的很漂亮，用精致考究的新式设备布置的非常优雅。
*本文版权所有，未经“花季文化”授权，谢绝转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