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离开
我，离开了。
不是决定，而是真真正正地、带着大家的疑惑离开了。
犹记得那天，我一路上跌跌撞撞，在撞到了N个人，走错了N条路，诸如此类的无数后，奇迹般的安全到家。
我一直以为这样的事情，这样的状况，是只有在电视剧中，才会发生的剧情。但原来不是的，一个人再正常不过的人是会变得失神、发呆，像失去灵魂一样，是真的，千真万确。
然而，最聪明的人也有变笨的时候，不是因为年老而智力退化，也不是因为有人比他聪明。
而是因为——他受伤了。
唯有伤到深处，才能真正明白为什么。
我悄悄地来到妈的房间前，刚想敲门，却发现门原来没关。
“妈。”我走进去，低声叫唤坐在床上低头苦干、努力学习织围巾的妈妈。
她还真学到老活到老。
无忧无虑地过日子，真令人羡慕。
“哦……凝霜回来啦，”妈妈的应声打断了我的思绪，迟钝的她一点也没发觉我的不对劲：“明天叫司翼来吃饭可以吗？”
您老很单“纯”呀，都不知该不该说你，令人哭笑不得啊！
还真是应了那句话。（那句是什么？作者：因为那是母亲，霜霜不好意思说，由我替她：“只有笨蛋才会哪壶不开提哪壶。”）
“我想离开一阵子。”我自动忽略掉妈妈“可爱”的询问，直接切入主题。
“好啊。”妈头也不抬，顺着我的话说了下去。
我想，她肯定不明白我在说什么。
“我要离开这个城市。”我蛮赋耐心地再重复一遍，以提醒她“正确”理解我所说的意思。
“好啊，”依旧爽快的回答：“和司翼去旅游啊？热恋中的情侣还真好。”说完还露出了“如果我和你爸也这样多好”的表情。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热恋”这两个字重重地打在我心上。
“我和他，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平静，十分平静。
终于，还是说出来了。
本不想提及的东西，最终，还是得勾起来。
这次，妈妈终于停下手中的动作，抬头望着我：“小两口吵架了吗？”
我不想为这些解释，那是无法说出口的话。难道要我和别人说，他是为接近我而出现在我身边，那只是老天的一场恶作剧吗？！
我说不出口！因为我真的毫无保留地爱上他！但换来的却是毫无付出的欺骗！
他的心不在我手上！但我已付出的心却收不回来！
我不想说出来！我不想自掀伤疤！
我的伤痛自己一个人知道就足够了，不需要别人的同情。
“妈，我不是小孩子了。”已经不再会为小事而生气闹别扭。
“希望您能明白，我们不是在玩游戏。”平静，抑压的平静。
我夺门而出。
其实，还有一句埋在心中没说出来，那就是：“我和楠司翼已经玩完了，彻底的玩完了。”
没缘由地狂奔回自己房间内，我默默地收拾着需要的行李。
明明房间是那么近，不需要狂奔的。
咯咯……房间的门被轻轻地敲击，发出了有节奏的“报门声”。
“小霜，我可以进来吗？”一成不变的温柔，亲昵的叫法，还有绅士的礼貌，不猜也知道，是不同于“别人”的佑哥哥。
佑的声音，是我绝不会忘记的，但现在，浮在我脑海中的是另一把邪邪的，坏坏的，调侃的，属于那个“别人”的声音……
“小霜，不可以吗？”见我久久没有反应，门外的佑哥哥再次细心地征求我的意愿。
也适时的，也打断了我不该的回忆。
妈妈的动作变快了啊，这么快就找到说客了。
不过，她还真了解我，知道我由小到大的弱点。
“可以，进来吧。”虽然变的事情有很多，但唯一不变的，是我还学不会拒绝佑哥哥。
以前的不拒绝或许是因为喜欢，但现在，他就如我的亲哥哥一样，令我找不到一丝拒绝的理由。
得到我的“通行证”，佑哥哥才轻轻推门而进。
“小霜很不开心吗？”他优雅地微笑着，一如小时候，无比甜美，还带有那甚至能融化冰雪的温柔。
“……”
佑哥哥的话引来的是我的一番沉默。
不是不想回答，而是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无法言语的感觉。
“我也不清楚呢。”还是如实说好了。
我想装作轻快，却显得那般笨拙。
聪明的人总会有变笨的时候，我就是其中的一个。
还真被自己说中了。
仿佛早就料到我模棱两可的回答，早就料到我无比笨拙的演技，佑哥哥没有表现出一丝惊讶。
他微微一笑，形成了好看的弧度。如月儿般可爱，如阳光般温暖。
“我不问会令小霜难为的问题。”儿时的宠溺再次出现：“但我想告诉小霜，溺水的时候，你越是挣扎越是抗拒，就越浮不上水面。相反，放轻松，才能感受到，水可让你自然而然地上浮。”
“试着去接受，而不是一味地抗拒。”他有意无意地瞄了我一眼，略有所指：“小霜是个聪明的女孩，我相信你可以明白的。”
话毕，斯文地起身，留下一个足以倾城的微笑。
“小霜，你要去散心，就尽管去吧，随时都可以回来，我们等你。”接着，佑哥哥头也不回，慢条斯理地走出房间，给我留下了一片自由的空间。
“试着去接受，不要一味抗拒”吗？
不顾佑哥哥的离去，我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中……
所以，现在的我，踏上了漫无目的的路途。
停不了的感情、停不了的回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