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晚被陆应时威胁开始,我就打心底的害怕他了。
每次回家从电梯出来,我是以逃命似的速度跑回家中,甚至连他家门我都不敢再多看一眼。
有几次妈妈要求我送点吃的过去,我着实提不出勇气,能回避时则回避,实在推脱不了的,就只好提着东西放在他门口,然后敲几次门,管他之后是否取走。
如果这样的方式没被老妈看到,我觉得我会一直使用下去,可好巧不巧,几次之后却被她撞见了,她责怪我怎么可以用这种方式送人吃的东西,搞得多像是送监。
“今天你必须送到他家去,不许再放门口了,一点礼貌都不讲!”老妈这么发话。
可我有苦难言,难道我要说那个邻居怪男想要杀了我吗?
那最后的结果只有两个,我们相安无事住了几个月,老妈会不信我的说辞,还有就是她打电话报警,然后人尽皆知,最后其实没任何证据。
这两个结果无论是哪个来说,对于我而言都不算什么好的办法。
那么我唯一的选择就是,仅此一次硬头皮在老妈监督下把东西送到他家里去,不管进去是什么样,我一放下东西就立马闪人撤退。
就算他真的想杀我,也不可能直接强行拉着我吧?
这一次,不敢像以前一样大力的砸门,只有轻轻的敲了下。
“请问,有人在家吗?”我刚想喊,门“咔喳”一声打开了。
陆应时走出来,我浑身一僵,不敢抬头看他那双眼睛,只能抬起手,将食品袋递过去。
“这是我妈单位同事送的特产,我妈说送点过来给你尝尝!”
我举了很久,陆应时也没打算接下,只是懒懒得看了我一眼,就走了进去。
“喂——你——”我被迫无奈,只能给送进去。
前脚刚走,大门弹力又关上了。
又是一片漆黑!
我站在原地不敢动,过了一会儿,感觉出面前多了一道人墙,我伸了下手,果然碰到了陆应时的胸口。
“你——”我刚想开口,黑暗中他一把钳制住我的肩,两手一撑,将我整个人卡在了他与门板之间。
感觉到他的双眼在黑暗中正盯着我,我吓得不敢睁开眼睛。
“你看着我!”他出声道。
我快速看了一眼又闭上眼,那么黑,我睁着眼睛能看出个鬼啊?
我看不到他必然也看不到,于是我扯着淡,“我正看着你呢!”
黑暗中我听见他低斥了一声,接着说道,“你以为你避开我,我就会碰不到你了?”
我一惊,他竟然会知道我最近回避他?
转念一想,他不是让我别觊觎他么,我也不想找不自在了啊。
“你还希望我对你好吗?”我弱弱的问了一句。
静默了几分钟,他闷声道,“你不需要对我好!”
“那你是要怎样?”不要对他好,又不能不理他,真是让我觉得很为难。
“不管怎么样,你不应该回避我!”他说得很霸道,我却一阵头疼。
现在已经不仅仅是回避了,我身体里的每个细胞都散着我怕他的讯息,只要看见他我就想到他红着眼睛掐我的模样。
虽然我这条小命对他来说无关痛痒,但对于我来说可是无比珍惜的。
我怕你,这三个字我根本不敢说,因为万一不小心又说了哪句不该说的,我又要遭殃了。
于是我选择沉默是金。
“你说话,干嘛不说话了?”他又把我抬高了,我双脚离开,但还是不敢动。
我还是没说话,他就放下了手,“哈哈,吓你两次你就不敢顽皮了!真乖!”
他把我当成小狗一样,顺着头发摸了一把,我心里顿时一阵恶寒。
“陈凌晨,你胆子不是一直很大?”他突然说道一句。
“不,我胆子小,又怕死!”怕他又要吓我,我重重的强调。
“是么?”黑暗中他的声音越来越轻。
“我可以出去了吗?”我没发觉出异样,而用手顶了下门,陆应时的手从我肩膀离开,那种压迫感跟着微微的凉意消失,我瞬间忍不住吁了一口气。
没听到陆应时的回答,我拉开门准备出去,谁知道身后传来“咚”的一声,好像是重物落地的声音。
想到第一次来他家时的情景,我心下一惊,再伸手已经探不到陆应时在何处。
“陆哥,你在哪里?”没有任何反应。
“陆哥——”我扶着墙蹲下,轻轻摸了下,地上躺着一具冰凉凉的身体
难不成是晕倒了?
我又一次将他拖到房间,如果每天他都这么晕一次,估计我不去练习跆拳道也能一拳霸天下。
看着陆应时下微微发白的脸,我叹了一下,伸手测了下他的温度。
还是满手的冰冷!
给他连加了两床被子,我也有些乏力了,竟然朦朦胧胧的在他床边轻轻闭上了眼。
不知道过了多久,总感觉额头有些微微发凉,像被一阵风吹着,我嘟囔一句,伸出右手盖住了额头,瞬间温暖了不少。
可是手背又开始了,被搅了好梦,心情很是不美丽,我瞪起眼,盯着眼前那双微微发红的眼睛,那一秒我楞了一下。
接着“喝”了一声,整个人瞬间弹了起来。
陆应时盯着我,一脸的怪笑,半晌,他突然伸出了舌头,血红细尖的在不断延长,在我脸颊上舔来舔去,舔过的地方散着原来一股股微微的凉意。
原来刚才是他舔着我的额头和手!!
我惊恐得瞪大了眼睛,却丝毫叫不出来,他的舌头慢慢开始延长,直到缠上我的脖子,那天被掐着脖子威胁的窒息感又来了。
我禁不住大力挣扎起来,他似乎看着我的挣扎很是享受,“陈凌晨,是不是觉得难受极了?”
空气开始变得稀薄,而我也越来越无力。
“凌晨——”有人叫我一声。
我用力的循着声音看过去,妈妈一脸担心的看着我,看了一会儿,她皱着眉头向我伸出手来,放在了我脖子上。
我心一凉,妈妈也要加入了吗?
“凌晨,凌晨——”感觉手被用力的掰了一下,我的脖子轻松了不少。
“你怎么了?”妈妈变得清晰起来,她扯着我的两只手,一脸莫名的看着我,有了空气我瞬间大口的呼吸起来。
“你没事那么掐自己干嘛?”妈妈责怪道。
我抬头看着她一愣,再看看四周,发现自己此刻在自己房间内,熟悉的粉红纱窗,床褥还带着茉莉洗衣液的淡淡馨香。
额头汗水早将枕头给打湿,梦里那种浑身的冷意我才发现是房间的空调打得太低。
只是,我早上不是送吃了过去然后陆应时晕倒了吗?
我纳闷的看着妈妈,问道。
“我不是送吃的到邻居那边么?什么时候回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