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拿回来的审批手续交给自己的下属,让他们入档后,杨心柔,便正式成为了胜天集团的一员,此时的她还不知道,从现在起,她的脚才算正式迈进了郎胜天的洞穴,她也才开始有机会见识什么是真正的野狼,而她和这只狼的战争,也才刚刚揭开帷幕。
一日,杨心柔正在公司的一个装修项目组了解他们的工作内容,忽然接到郎胜天的电话:“你在哪里?”
“我在公司样板间的装修部。”
“站在那里别动,我一会就到。”
“好。”挂完电话,杨心柔继续看着工人们在铺设地板砖,心想:“这只老狼忽然问我在哪干什么?难道是查我的岗吗?对了,听说他有个毛病,喜欢到处跟踪人,是不是要突击检查我有没有在工作时间偷懒呢?切,你郎胜天也太小看我杨心柔了,我杨心柔的敬业精神和工作品德,那是上了天,入了地,都找不出来第二个的,你要查尽管来查好了。”
没一会,忽然听见小区里的保安开始忽忽跑动,嘴里还紧张地喊:“快点,快点,郎总来了。”
一看见大家那诚惶诚恐的样子,杨心柔就来气,瞧瞧这个郎胜天做的好事,愣是把整个公司生龙活虎的小伙子们,都变成了夹着尾巴乱窜的老鼠,一见了他,尾巴都夹得紧紧的,丝毫不敢有任何懈怠,威风了他一个,窝囊了一大批,难道,一只老狼后面跟着一窝老鼠,就是他郎胜天追求的管理效果吗?作为员工,对老板存有一定的敬畏之心,那是无可非议的,但是,像胜天集团的员工,这么怕郎胜天的,杨心柔还没见过,她不知道,这个郎胜天到底长了几颗狼牙,到底有多狰狞,才把大家的胆都吓破了。
项目部的管理人员听见郎总来了,也赶紧都立正站好,手忙脚乱地开始整理工装,同时,捡起地上扔着的抹布,就开始擦鞋,杨心柔惊讶地看着他们:“这是咋子回事呢?怎么搞得跟领导接见一样?在工地上监管装修的员工,那身上沾点灰尘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不一会,在保安的护送下,郎胜天直接冲进了样板间,手里拿着一把榔头,脸上怒气冲天,进了房间以后,先是往管理人员的每个人身上看了看,又开始盯着他们脚上的鞋,那些员工紧张地直往后躲。
“躲什么躲?你以为你们在这盯着干工程,身上有些灰尘很正常吗?你们不是监工吗?干活的是你们吗?如果你们连自己的衣服鞋子都不能保持干净,你们还能干好其他的事吗?以后,再让我看见你们的工装上有灰尘,我直接就给你们把衣服扒了,让你们光着屁股在这给我盯着。”
杨心柔有些吃惊地看着郎胜天:“爷爷啊,你是我杨心柔的爷爷,你老人家还真有洁癖啊?”
她下意识地观察郎胜天身上的衣服,果然洁净整齐,再往鞋上看,绝对的一尘不染,这个郎胜天,对员工简直是管理到牙齿了。
正在胡思乱想,抬头,便碰上了郎胜天审视的目光,他的目光像X射线一样在杨心柔身上扫来扫去,扫得杨心柔面红耳赤,因为郎胜天那犀利的目光好象穿透了她身上所有的衣物,让她觉得很是难堪,当他的目光扫过杨心柔的皮鞋的时候,像入了定,杨心柔赶紧低头看了看,刚才,她跑过去看工人们铺地板砖,上面落了一层灰尘,而刚才大家都忙着擦鞋的时候,为了证明自己根本就不惧怕郎胜天的淫威,她并没擦,而是让那些灰尘肆无忌惮地继续趴在上面,因为她觉得,自己是做文职的,能够亲临一线现场,来考察员工的工作,而且还不惧灰尘,和工人泡在一起,作为老板,看到员工如此敬业,应该表扬才对,哪有训斥的道理呢?
“杨经理,你妈妈没教育过你,作为一个女人,要懂得讲究个人卫生吗?一个女人,光脸蛋漂亮有什么用?要是不懂讲究个人卫生,那不就是驴粪蛋外面光吗?这是我第一次警告你,也是最后一次警告你,以后,不要让我再看见你邋遢的样子,你要继续这样,你就不配做女人。”郎胜天丝毫没有因为杨心柔是个女孩,就对她嘴下留情。
“郎总,讲究个人卫生没有错,但是也要分地点分工种,如果是在办公室里,我鞋子上有灰尘那是我的错,可是我现在是在施工现场,以工作为主,哪还顾及得了这么多呢?要按照您的说法,那些建筑工人需要一边干活一边擦鞋了?”杨心柔也来了气,嘴上反驳着,心里还不忘补上两句:“你这只老狼,嘴还真不是一般的损,我是个女孩子,你就当着这么多人公开地数落我?还说我是驴粪蛋?还说我不配做女人?你郎胜天没托生个泼妇当,让你站在大街上骂街,简直是屈了你的才了。”
其他的员工看见杨心柔敢公开顶撞郎胜天,都替她开始认错,把脑袋都快低到地板上了,心里都在替她祈祷:“姑奶奶,你初来乍到的,懂得个甚啊?敢在这和郎总讲理?要知道,郎总他本身就是理啊,你怎么跟他讲啊?不要自不量力、自取其辱了。”
“怎么?不服是吗?在我郎胜天面前还没有敢不服的人,你是工人吗?你干活了吗?如果你是工人,你鞋子上有灰,我郎胜天趴在地上给你擦鞋,如果不是,你就赶紧把鞋给我擦了,别让我看见第二回!”
杨心柔依然站着不动:“即便我做得不对,你也不应该骂我,我怎么驴粪蛋外面光了?怎么不配做女人了?你怎么就知道我一会走的时候不会擦鞋呢?”
旁边的一个员工赶紧过来拉了拉杨心柔的衣服,郎胜天看了一眼杨心柔:“我看,不光你妈妈没教你做好个人卫生,那个王总也没教你怎样做别人的下属,自己做错了,我这个老总的没有权利说你吗?你还能耐了是吗?跟我玩自尊心是吗?现在这个社会,有本事才是第一位的,自尊心算个屁!好,如果你不信的话,老子今天就给你上一课,李主管,把他们的老板给我叫过来。”
“是。”李主管赶紧跑到另一个样板间去叫承包这个工程的毛老板。
“行了,都别干了,都给我一边站着去。”郎胜天又朝地上的工人们喊,或许,早就见识过郎总的威风,那些工人乖乖地住了手,默默地站到了一边。
“好,毛老板来了是吧?”看见立主管带着毛老板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郎胜天便发了疯,举起手里的榔头,兵兵乓乓地便开始砸地上的地板砖,伴随着一声声暴裂,飞石四溅,大伙气都不敢出一声,眼睁睁地看着那头野狼在那发威,刚铺上去的近万块钱的地板砖,很快便成了一堆断胳膊残腿的废品,瘫在大伙面前唉声叹气。
郎胜天这才气喘吁吁地住了手,把榔头往地上一扔:“毛老板,还用我多说吗?你这给我干的什么狗屁活?你看你买的这批地板砖,和样品一样吗?颜色对得上吗?”
“郎老板,你先消消气,来,抽根烟。”毛老板赶紧把腰哈下去,把烟递过去,同时,在心里暗暗叫苦,这个郎爷爷,眼是真******尖啊,一点沙子都不揉,想要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玩点花招,那简直就是自取灭亡,这个郎胜天,纯粹有病,现在的开发商,都以利益为重,有几个像他那样对工程质量要求得那么高啊?大面上过得去不就完了吗?干吗每次都那么挑剔?你装修得再好,那些业主不也看不出来吗?你装修得再次,那些业主都已经交完钱了,他们还能拿你怎么着?偏偏这个郎胜天玩高尚,把质量看得比钱还重,给他郎胜天干活,那完成的标准不说是全中国,全世界估计都排得上号了,那要求真他奶奶的不是一般的严,要不是看在他给的钱多的份上,哪个孙子才接他的工程呢?除了工程质量要求苛刻外,这位郎爷爷还生就了这么一副鬼脾气,动不动就张口骂人,自己活了这么大岁数,拜他郎胜天所赐,算是把各种难听的话在他这儿都收购全了。
“别给老子来这一套,把砖全启了,重新换,换成跟合同样本一模一样的,如果你还敢跟我耍心眼,我见一次砸一次,所有的损失你自己抗着,不管我砸多少遍,我都只付一遍的钱,你小子要是有钱你就接着给我玩花样。”郎胜天把毛老板递过来的烟扔到了一边,转头对李主管说:“你,跟我到办公室去,还有你,杨经理,一块跟着。”
杨心柔惊魂未定地跟在他们身后往办公室走去:“天呢,这只老狼的脾气,看来还真的不是一般的暴躁呢,看来自己以后还真要小心点,不能肆无忌惮地捋他的胡子。”
到了项目部办公室,郎胜天在椅子上坐下,李主管赶紧拿起他御用的杯子给他倒了杯水端过去:“郎总,您喝水。”
“我喝你娘个头!你是怎么给老子当监工的?我昨天来就已经发现这地板砖颜色不对了,我当时故意没说话,就想看看你有没有责任心,结果怎么样?还真被我算中了,我就知道你这小子做事随便对付,没有责任心,我郎胜天是靠什么在这个社会上立足的你不知道吗?那就是,我郎胜天交出来的活,天王老子来了也指不出半点毛病来,你小子却在这砸我的招牌。”
“郎总,对不起,我真的没有看出来这颜色有什么不对。”李主管的嗓子都开始坐滑梯了,颤得不是一星半点。
“没看出来?”本来,郎胜天骂了半天,嗓子已经失火了,他刚想端起杯子做一下消防工作,一听这话,心里的火直接烧到了手上,他把手里的杯子径直扔向了李主管:“没看出来?你长这两只眼是****的吗?”
杨心柔还没回过神来,就看见一个杯子,划出了一个漂亮的弧线,它的身边,紧跟着一股茶水,茶水还拽着一把茶叶,一家人争先恐后、欢天喜地奔向了李主管,李主管本能地抬手挡了一下,杯子在空中翻了个身后,携老扶幼地跌坐到了目瞪口呆的杨心柔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