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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特洛伊的故事(10)

两个女神迅速地来到战场,她们看到一群士兵正挤在狄俄墨得斯的四周。赫拉装扮成斯屯托耳走近他们,对他们大声喊道:“亚各斯人,你们难道不害怕别人嗤笑你们吗?难道只有阿喀琉斯加入你们的队伍,你们才能打败敌人吗?”丹内阿人被严厉的话语刺醒了,顿时增添了勇气。雅典娜开出一条路,直奔狄俄墨得斯的面前。狄俄墨得斯正靠在战车上休息,让凉风吹着被箭射中的伤口,以免使汗水流淌到伤口处。雅典娜抓住马轭,手臂倚在上面,来到他面前说:“看来,堤丢斯的儿子还不如他的父亲。他的父亲虽说是小个子,但比任何人都勇敢。他在底比斯城外作战,虽说违背了天命,但他如此勇敢,所以依然得到神的援助。今天,你虽然得到了保护和援助,但是你一点也不勇敢,你是害怕呢,还是疲劳过度,到底怎么了?你真不像是凶猛的堤丢斯的儿子。”狄俄墨得斯听到她的话,抬头对她说:“我知道你,你是宙斯的女儿,我不想对你掩盖真相。我后退,既不是因为害怕,也不是因为无力,而是因为有一个强大的神只害得我受伤。你从前曾给予了我一双慧眼,所以我一眼就认出他是战神阿瑞斯,我看见他率领特洛伊人作战。我被逼得退到这里,而且命令其他的希腊人也集合到这里。”雅典娜听了他的话回答说:“从现在起,你不必害怕阿瑞斯,也不用害怕其他的神只,我会作你坚强的后盾,抵挡一切。你只需勇敢地驾起战车,向战神阿瑞斯冲去!”

说完,她朝狄俄墨得斯的御者斯忒涅罗斯做了个手势,他明白了女神的意思,会意地从战车上跳了下来。雅典娜跳上车,坐在他的座位上,抓住缰绳,驾着战车朝战神阿瑞斯直扑过去。阿瑞斯刚刚战胜了最勇敢的埃托利亚人珀里法斯,正在剥取他的铠甲,他一看到狄俄墨得斯站在战车上向他冲来,立刻丢开珀里法斯,直奔狄俄墨得斯,用长矛瞄准他的胸脯。雅典娜把自己掩在看不透的浓雾里,用一只手悄悄地接住长矛,让它改变了方向。狄俄墨得斯突然从战车上站了起来,用长矛直刺阿瑞斯的小腹,刚好击中。这一切都是雅典娜在暗中援助。战神大吼一声,如同千万个人的吼声合在一起,让特洛伊人和希腊人感到十分害怕,他们以为听到了宙斯的雷声。

狄俄墨得斯看到受伤的阿瑞斯驾着云团像一阵风似的朝天空飞去。战神回到天上,来到父亲的身旁,愤愤地说着自己受伤的事。宙斯阴沉着脸对他说:“阿瑞斯,别再抱怨了!在奥林匹斯圣山的神只里,我最不喜欢的就是你了。你总是喜欢跟别人搏斗。你倔强的脾气和执拗的态度真和你的母亲一模一样。不过,我是不会让你忍受创伤的痛苦的。我会让神只中最好的医生弗厄翁为你疗伤。”

与此同时,其他的神只也回到了奥林匹斯圣山,以便让特洛伊人和丹内阿人在没有神只的援助下公平作战。

特洛伊人的胜利

一天清晨,宙斯突然改变了主意。他对前来圣山开会的诸神和女神们说,“你们听着,今天有谁胆敢帮助特洛伊人或者希腊人,我就把他扔入塔耳塔洛斯地狱,然后再锁上地府的铁门,使他永远也回不了圣山。如果有谁对我的力量表示怀疑,那么可以试一试:用一根金链拴住天宫,然后一齐用力拉,看看是否能把我拉到地上。相反,我可以把你们连同大地、海洋全都拉上来,并用链条系在奥林匹斯圣山上,让大地永远漂浮在半空。”

神只们听到宙斯愤怒的话,吓了一跳。但宙斯却乘着他的雷霆战车,驶往爱达山去了,那里有他的圣林和祭坛。他坐在高高的山顶上,威严地俯视下方的特洛伊城和希腊人的营地。他看到双方士兵正在为战争做准备工作。虽然特洛伊人的人数不如对方多,可是他们的战斗意志坚强,他们明白这一仗决定着他们父母妻儿的安危。不久,城门大开,他们的军队呐喊着冲了出来。早晨,双方士兵杀得不分胜负,互有伤亡。到了中午,宙斯将两个死亡的筹码放在黄金天平的两端,在空中称量,希腊人的这一边朝大地慢慢倾斜,而特洛伊人的一边却高高地向天空举起。

宙斯立即向希腊人的军队发出一道闪电,以宣告他们命运的改变。这个凶兆使英雄们都感到沮丧。伊多墨纽斯、阿伽门农,甚至连两位埃阿斯都被镇住了。只有年迈的涅斯托耳仍然坚持留在前线,帕里斯一箭射中他的马,马惊恐地直立起来,然后倒在地上打滚。涅斯托耳挥起宝剑正想割断第二匹马的缆绳时,赫克托耳驾着战车朝他猛扑过来。如果不是狄俄墨得斯及时赶来,年迈的涅斯托耳必定会命丧黄泉。狄俄墨得斯来到涅斯托耳的马前,将涅斯托耳的马交给斯忒涅罗斯和欧律墨冬,然后把老人抱上了自己的战车,朝赫克托耳驶去。狄俄墨得斯向对方投去长矛,虽没有刺中赫克托耳,却刺中了马夫厄尼俄泼乌斯的胸膛。赫克托耳十分悲痛地看着朋友死在自己身旁,他气急败坏地朝狄俄墨得斯冲了过去。

宙斯心里明白,如果让赫克托耳跟堤丢堤的小儿子较量,那一定是赫克托耳丧命。他一死,战局就会发生转变,希腊人就会在当天攻破特洛伊城。宙斯可不愿意看到这种情况。他立即朝狄俄墨得斯的车前扔去一道闪电,涅斯托耳吓得连缰绳都滑掉了,他大声喊道:“狄俄墨得斯,快逃跑!你没看到宙斯不愿意你今天攻破特洛伊城吗?”

“你说得对,”狄俄墨得斯回答说,“可是,如果将来有人在特洛伊人的大会上说堤丢斯的儿子吓得逃回去了,我该怎么办?”

但涅斯托耳却说:“不管赫克托耳如何嘲笑你,特洛伊人是不会相信的。你在战场上杀死那么多的敌人,谁敢说你是懦夫吗?”涅斯托耳一边说,一边掉转了马头。赫克托耳听完此话立即追了上来,大声朝狄俄墨得斯那边喊道:“堤丢斯的儿子,希腊人在会议或宴席上都对你给予了很高的评价,你如果逃回去,他们会看不起你,把你看成一个胆小鬼!攻占特洛伊并把我们妇女用船运走的希腊英雄一定不是你!”

听到这些鼓动诱惑的话,狄俄墨得斯犹豫了,他真想掉转马头重返战场,和嘲笑自己的人较量,但宙斯也一连三次从爱达山上扔去闪电。因此,他只能撤退,赫克托耳在后面紧追不舍。

赫拉看到这一切,万分焦急,去劝说希腊人的保护神波塞冬援救希腊人,但没有成功,因为波塞冬不敢违抗兄长的意志。这时,希腊人纷纷上了战船逃回营地。赫拉鼓动阿伽门农把惊惶失措的希腊人重新集合起来,要不然赫克托耳一定会攻入营地,放火焚烧战船。阿伽门农走上奥德修斯的大船,它远远高出其他战船之上。阿伽门农披着闪闪发光的紫金战袍,站在甲板上,对下面慌乱逃跑的希腊人大声喊道:“可耻啊!你们的勇气都到哪儿去了?赫克托耳居然一个人就把我们打退了。他很快就会焚烧我们的战船。啊!宙斯啊,求你别让希腊人失败!别让我成为千古罪人遭万人唾骂!”说到这里,阿伽门农声泪俱下。万神之父看着可怜的阿伽门农,从天上给希腊人显示了吉兆,这是一头雄鹰翱翔在天空中,爪下抓着一只幼鹿,将它扔在宙斯的神坛前。

丹内阿人看到这吉兆,顿时士气大增,又重新聚集起来,向蜂拥而来的敌人顽强地抵抗。狄俄墨得斯从战壕里跳出来,冲在前面,正好碰上特洛伊人阿革拉俄斯,狄俄墨得斯刺中转身逃跑的阿革拉俄斯的后背。阿伽门农和墨涅拉俄斯随后跟上来,紧接着是两位埃阿斯、伊多墨纽斯、迈里俄纳斯和欧律皮罗斯。第九个上来的是透克洛斯,他们射倒了一个又一个特洛伊人。在射倒了八个人后,又瞄准赫克托耳射去一箭。可惜箭射偏了,射中了普里阿摩斯的私生子戈尔吉茨翁。透克洛斯又向赫克托耳射去一箭,但阿波罗暗中让箭偏离了方向,只射中了驾车的御者阿尔茜泼托勒摩斯。凶猛的透克洛斯再次向前冲去,他正准备弯弓搭箭,却被赶来的赫克托耳用一块尖利的石块砸在锁骨上,透克洛斯双膝弯曲着,痛苦地跪在地上。埃阿斯连忙把呻吟不已的透克洛斯抬离了战场,送上大船。

此时,宙斯又重新点燃特洛伊人的战斗激情。赫克托耳发出雷鸣般的吼声,双眼冒着凶光,追击着希腊人。希腊人惊恐地到处逃窜,并祈求神只保护他们。赫拉听到他们的祈求,非常同情他们。她转身对雅典娜说:“丹内阿人太可怜了,难道我们见死不救吗?你瞧,赫克托耳疯狂地屠杀他们!”

“是呀,父亲的确有点残忍,”雅典娜回答说,“他早已忘记从前我们曾经援助过赫拉克勒斯逃离危险。现在他被温柔的忒提斯迷住了,连看都不看我一眼。但愿一切都会改变的。现在我去劝说父亲!”

宙斯心里早已预料到赫拉会来为希腊人求情,便命令伊里斯去阻挡两个女神的车,不让她们穿过奥林匹斯圣山的大门。宙斯随即驾着雷霆金车向她们驶来,整个圣山都在震动。宙斯对妻子和女儿的恳求无动于衷。“明天特洛伊人将取得更大的胜利。”他对赫拉说,“勇猛的赫克托耳将把希腊人一直赶到船边,在希腊人濒于绝境时,阿喀琉斯将挺身而出帮助他们,这就是命运女神的安排!”赫拉听了十分悲伤。

晚上,赫克托耳召集战士们开会。他说:“现在,我们也不用回城去了,只要派人把肉、面包和美酒送来。天黑时,我们在四周燃起篝火,开怀畅饮,包扎伤口,天一亮,我们就开始进攻希腊人的船只。我要看一看究竟是狄俄墨得斯把我从城墙上摔死,还是我剥下他的盔甲和兵器!”特洛伊人听完这些话立刻欢呼起来。他们遵照命令,燃起篝火,然后又吃又喝。他们的马匹也没有卸下鞍具,随时准备上战场。

希腊人去见阿喀琉斯

在希腊人的军营里,士兵们还没有从刚才逃亡时的恐惧气氛中恢复过来。这时阿伽门农又悄悄地召集诸位王子举行会议。他们坐在一起,神情沮丧,一言不发。阿伽门农叹了一口气说:“朋友们和战士们,宙斯对我太刻薄了。他曾仁慈地给过我一个吉兆,示意我将打败特洛伊人并胜利返乡,而现在我却遭到欺骗,他要我失败而归,把这么多勇敢的军士丢弃在战场上。我们虽然已经攻陷了许多城池,而且还要占领更多的城市,可是我们命中注定不能征服特洛伊。因此,让我们一起乘上战船返回我们的祖国吧!”

听完他这些话,英雄们保持沉默。最后,还是狄俄墨得斯打破寂静,说道:“国王啊,你曾当着希腊人的面嘲笑我没有勇气和胆量!现在我却感到,宙斯给了你权力,却没有给你胆量。你难道真的认为希腊的好汉们懦弱无能吗?好吧,如果你想即刻返回家乡,那么就请回吧!没人挡住你的路,船已为你准备好了,我们可不愿意就这么回去,我们即使征服不了特洛伊城,我们也要把普里阿摩斯王宫摧毁。即使所有的希腊人都走掉了,我和我的朋友斯忒涅罗斯也要留下来,我们深信是神只让我们留下来的!”

英雄们听到他的话大声喝彩。涅斯托耳说:“虽然你还很年轻,但你说的话很理智,就像一位成年人。来,阿伽门农,你应该为有这样的英雄邀请我们欢宴。你的帐篷里有的是美酒。让守卫的哨兵在城墙边注意动向,我们在这里痛饮,你则可以听到我们提出的最好的建议。”

于是,王子们在阿伽门农处设宴举杯畅饮,他们的信心在渐渐地增强。饮毕,涅斯托耳又说:“阿伽门农,你曾经从阿喀琉斯的营帐里抢走了一位美丽的姑娘,她是勃里塞斯的女儿。那一天的事情你应该不会忘掉。现在这件事应该解决了,我们可以帮助你,劝说那位受了委屈的人同你讲和。”“你说得有理。”阿伽门农回答说,“我承认这是我的过错。我愿意弥补我的过错,并愿意加倍赔偿。我准备赔偿十泰伦特黄金,七只铜三脚祭鼎,二十口饮鼎,十二匹骏马,七个我从勒斯波岛抢来的漂亮姑娘,并归还美丽的勃里撒厄斯。我对神只立誓,我没有碰过勃里撒厄斯,对她一直很尊重。等到我们征服特洛伊分发战利品时,我愿意亲手把青铜和黄金装满他的战船,除了海伦以外,他还可以挑选20个最漂亮的女人。等我们回到亚各斯时,他可以娶我的一个女儿为妻。我待他如同待我的独子俄瑞斯忒斯一样。我将给他7座城市作为女儿的陪嫁。只要他愿意和解,我保证一切都照办。”“你答应给阿喀琉斯的礼物非常丰盛。”涅斯托耳说,“我们会安排合适的人去跟他面谈这件事。福尼克斯为首,其次是大埃阿斯,尊贵的奥德修斯、荷迪奥斯和欧律巴特斯也和他们一起去。”

举行隆重的灌礼后,由涅斯托耳挑选的王子们离开会场,朝弥尔弥杜纳人的船队走去。他们看到阿喀琉斯正在弹一架精致的竖琴,琴上装饰着银制的琴马。他正悠闲地边弹边唱,和着琴音歌唱古时英雄的光荣战绩,阿喀琉斯看到他们走来,惊愕地站了起来。坐在对面看阿喀琉斯弹奏的帕特洛克罗斯也急忙站起身来。两个人走上前迎接他们。阿喀琉斯握住福尼克斯和奥德修斯的手,大声说:“欢迎贵客到我这里来!我想你们一定是有难处才来拜访我的,没有关系,虽然我讨厌希腊人,但对于你们的来访我非常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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