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房结束,开始闹洞房,俗称“耍新媳妇”。民间认为新婚“不闹不发,越闹越发”,闹的人多说明人缘好。民间还有“新婚三天不论大小”之说,婚后三天,宾朋乡邻不论年龄大小和辈数高低,都可到新房去“闹”,其方式有“文闹”和“武闹”两种。“文闹”就是以给新娘出谜语、说粗话的方式让新娘难堪而取乐。“武闹”是在口出秽语的同时,还动手动脚。无论是“文闹”或“武闹”,新郎新娘及其家人都只能以烟茶糖果招待闹房者。近年,洛阳市区和县城“闹房”,一般是新郎新娘谈恋爱经过、唱歌,或共吃糖果,当众接吻。郊县农村地区,大多采用较文明的游戏方式“闹房”,但个别地方仍有“武闹”遗风。直至深夜,“闹房”人才陆续散去。但也有好热闹之人悄悄返回,于新房窗外听新郎新娘的甜言蜜语,俗称“听房”或“听私房话”。如果没人“听房”,新郎家人便把一把扫帚靠在新房窗下,扫帚上搭一件衣服,并对扫帚说:“扫帚扫帚尾巴长,没人听房你听房。”据说这样可以避邪。婚礼当夜,新房内的灯长明不熄,如果熄了灯,将视作不吉利。
(三)婚后礼
洛阳地区的婚后礼主要有瞧闺女、回门等。婚后第二天,新娘的父母携礼物到新郎家看望“闺女”,新郎家设宴款待新娘的父母。栾川山川一带还有女方来女眷给新娘“梳头”的习俗。
第三天,新娘早早起床,拜见先祖和公婆,然后再拜见宗亲和其他家人,俗称“认大小”。拜见完毕,等待娘家来接,谓之“回门”。回门,即新娘第一次回娘家看望。多在婚后第三天,也有在第二天或第九天回门,曰“回九”。新郎要请一位懂礼的人携礼品陪同前去。中午,女方设宴招待新女婿。因是第一次正式上门,要由岳父家有威望的近亲好友作陪。午后新郎先回,随后新娘由父亲送回。偃师一带,新娘回来之后,要擀面条请邻居亲戚来喝喜酒。洛阳还有“试刀”之俗,即让“回门”归来的新娘,到厨房把别人擀好的面片切成面条,试其刀功。
洛阳民间还有新娘住娘家的习俗。新娘回门当日,不能住娘家。回婆家住几天后,再回娘家住。住的天数颇有讲究,栾川新娘要在婆家住够9天,回娘家住13天,再由婆家接回,俗称“住九还十三,辈辈抱金砖”。吉利一带,婚后第四天新娘舅家接回,当晚送回,连续接送9天后,娘家再接走住9天,送回婆家,名曰“住九还九,越过越有”。
第五节甪直——独特的新娘“饿嫁”
甪直位于江苏,是典型的水乡村镇,此地的婚俗显示的是一片水乡特色,其中“饿嫁”风俗更是别有特色。
(一)婚前“亮妆”与“饿嫁”
婚前几天,男方要请邻里帮忙,并设酒席款待前来的亲朋好友,从搭棚、落桌、正日、回门、拆棚,整个过程约五天。
女方家里也是一片忙碌的景象,但气氛不同,喜庆之中,带些悲悲切切,待嫁的新娘,看着嫂子为她缝制红绿新被,再由三代夫妻双全的亲属把被子、枕头层层包好,被子里和子孙宝桶里还要放进成双的红蛋,以示代代相传。
同时女方要把所有嫁妆放在堂屋里,招待四邻参观,这叫“亮妆”。往往是亮妆尚未尽兴,迎亲船队就已经赶到,女方用茶水、点心招待,却迟迟不肯放妆,趁机和男方讲条件,男方唯一的权利就是敲锣打鼓催妆。就这样“绷”些时候,女方的“气”也生够了,才自动打破僵局发妆。新娘临嫁除了通常的“哭嫁”,甪直还有“饿嫁”的习俗。新娘要事先饿上几天,只以蜜枣、干果充饥,临行前才由嫂子捧来饭碗“开戒”,由母亲喂饭,表示再吃一顿“娘家饭”。吃完“娘家饭”,新娘赖在娘家不走——“新娘越涨(赖),娘家越发”,要涨到晚上七八点钟才罢。新郎只能让随行的人放鞭炮催嫁。一个在屋里起劲地“涨”,一个在屋外心急地“放”,引得贺喜的亲朋好友一阵一阵哄堂大笑,这种场面使娶亲双方都又喜又乐,表现出浓浓的喜剧意味。
(二)迎亲与婚礼
迎亲队伍从“青龙头”(女方房子的东南面)进宅,待新娘被兄弟抱上轿后,抬轿人有时会用“颠轿”来报复女方的失礼。新娘被颠得头晕眼花,甚至会呕吐不止,只得将事前准备的盛灰脚炉踢出轿外,以示“服输”,颠轿才停止,男女双方所有的“气”也就扯平。
甪直婚礼中,司仪的赞词也很有意思。新人拜堂时,司仪赞道:“一拜天,二拜地,天地始创人世间,现在谢天地,行礼拜拜拜!”“稀奇稀奇真稀奇,陌陌生生做夫妻,谢父谢母养育恩,行礼拜拜拜!”“红绿丝绒六尺长,两头牵对新鸳鸯,当中有个同心结,明年就生小鸳鸯,行礼拜拜拜!”三跪九叩的大礼完成,也就成全了一对新人的终身大事。
进入洞房的大概程序和其他地方差不多,都是踩布袋、抢喜糖、闹新房……但是恶作剧也不少:有人悄悄抽去几块床板,表面上看不出来,待到新人歇息,“机关”显灵,双双跌到床下,十分狼狈。也有人唆使一些顽童,事先躲藏在床下,等新人上床,就猛敲床板吓他们,再由埋伏在外的人们破门而入。结婚三朝无大小,闹房闹得再凶,新人也得笑脸相待。
第六节潮州——新娘要吃半碗饭
潮州位于广东东部,历史悠久,是国务院公布的第二批中国历史文化名城之一。当地婚俗文化别具特色,程序比较复杂,古代婚礼的很多婚礼程序被保留了下来。
(一)提亲
提亲,亦称求婚,即由媒人到男方提亲,或由媒人先到男方介绍女方情况,男方认可再到女方提亲。
(二)合八字
合八字(合婚),旧俗的合婚有两个环节,双方提亲认可后,媒人把女方的姓名、生辰八字、籍贯、祖宗三代写成庚帖送交给男方。3天内若男方家里没有发生意外或不吉祥的事,如碰破碗、锅等,叫做“三日好”,有这个好兆头,男方才答应互换庚帖。换了庚帖再各自请人合婚,确认男女双方是相生还是相克,如果相克,婚事只好告吹。当代人崇尚自由恋爱,青年男女早已摆脱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婚姻习俗,交换庚帖这一旧俗也被废弃,但不少人还保留“合八字”这一环节。
(三)定亲
双方合“八字”择吉后,就进入了定亲阶段,即由男方备礼物到女方定下亲事,也称“扌克定”,礼物通常是金耳环、金戒指、金项链等金银首饰,还有白糖、面条等。女方还要有回礼。男女双方都要给亲朋邻里分送糖果饼食,宣告亲事已定。
(四)送聘
定亲后要行聘礼,也称送聘。旧时的聘礼,富有人家是金银、彩缎、猪羊、酒果;贫者则是槟榔、鸡酒而已。潮州人把槟榔当作吉祥如意的象征,这是颇有特色的行聘礼物。
现在的聘礼包括实物和现金,实物必须要有白糖、面条、大吉(潮州柑)、金银首饰、衣服布料、饼食等,务必是偶数。现金也称为聘金,分一份、二份、四份不等,但都是成倍数的。女方要有回礼,即把聘礼中的饼食退还,并回赠鸳鸯蕉、桔、猪心等。鸳鸯蕉也就是并生的香蕉,象征百年偕老,也有招财进宝的意思;桔谐音“吉”,象征大吉;猪心(一半留在女方)象征同心。双方这时还要把对方礼物中的饼食郑重其事地分赠给亲朋邻里,告之结婚喜事,亲朋邻里也要回赠礼物表示祝贺。
(五)择日
行聘礼后,男方要选择结婚的日期并转告女方,包括通知女方什么时候剪裁结婚礼服,什么时候“挽面”(开脸,即用线绞去脸上的汗毛),什么时辰沐浴,什么时辰迎娶等。潮州人所选择的时辰大多在深夜里,潮俗保持深夜迎亲的婚俗,其实是远古的遗风。古时候,婚礼总是以昏为期,因此迎亲一定要在黄昏之后,甚至深夜。
(六)迎亲
迎亲是新郎到女方家迎娶新娘的仪式,是婚礼中最主要的程序。旧俗迎亲有两种:一种是新郎迎亲,另一种是男方请“好命人”代迎,现在大多是新郎自己迎亲。潮在迎亲前前后后整个过程中,女方男方各自要举行一些习俗活动,包括以下几方面:
1.洗花水
临嫁前,新娘要用仙草、石榴花等12种花草泡水沐浴,浴后穿上“五裾齐”的上衣,也称“上轿衫”,意取五福齐全。有些地方的新娘在沐浴后,要坐在浴盆里吃下两颗熟鸡蛋,以祈婚后产育顺利。而且,新娘穿的衣服里里外外都不能缝上袋子,意在不把父母的幸运带走。
2.分钱米
迎娶之前,新娘要“分钱米”,即把一大堆混有钱币的大米,均分给家中兄弟姐妹,表示把财富分给大家。在饶平海山镇,是由母亲在簸箕或竹筛中放上钱米,用力摇簸箕,边摇边念:“簸圆圆,簸后儿孙大有钱;簸匀匀,明年抱个男外孙。”然后把钱和米分给新娘的兄弟和新娘各一份,新娘将它装入一个特别制作的肚兜,再放在夫家的米瓮里。
3.吃半碗饭
新娘出门前的早上,娘家会煮四道菜或九道菜式的早饭供新娘享用,其中必定有煮猪肠、猪肚、卤菜及好合菜这四款寻常菜,给新娘的饭要装得满满,但新娘子只可吃一边(即半碗),表示出嫁后,也要有余钱留给娘家。
4.安床
迎亲前,新郎在布置新房时,要选择吉日举行庄严的“安床”仪式。安床完毕,要将一条“安床大吉”和“麒麟到此”的条联贴在床上,然后让一个男孩到床上躺一会儿,意味着早生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