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撩人,天上只挂了几颗稀疏的星子,高大的樟树被风吹得飒飒作响。
吃饱晚饭后,洛玉梳在花园里溜达,明明是个晴朗的夜晚,她却感觉到了阵阵诡异。或许是女人的直觉,总觉得这院子不安全。平时这个点院子里都会有人走动的,今天过于安静了。
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她加快脚步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喵……”
洛玉梳被猫叫声吓得一个踉跄,不小心绊到旁边的石头,跌进了草丛里。
“哎哟……”她正准备爬起来,院子里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
有情况!几个黑衣人从黑暗里跑出来,好像是冲着司马南的院子去了。
她趴在草丛里等了一会,又有一批人经过。我去,幸好这声猫叫呀!难道,院子里没有人是被杀了?她似乎闻到了死亡的气息。
这么大的司马府,此刻如同一座死宅,透着阴森的气息。
如果她一直躲在草丛里,应该是没危险的,可是她不能看着司马南出事,杀害符坚的人还没打探出来呢!
她从草丛后面的假山轻轻地朝黑衣人的方向挪过去……
“呼……”走到回廊的时候,两个丫鬟横躺在中间,她差点踩上去。
伸手去探她们的鼻息,没有死,应该只是暂时晕过去了。
奇怪,她怎么没有中迷魂药?
带着一万点疑惑摸到司马南院子外面的草丛里,她蹲在那里大气不出。
院门是开着的,司马南不会已经出事了吧?
她顾不得那么多了,跑到门口的地方往里面看。
“没人!”
“走!”
司马南并不在里面,会去哪呢?
等那群人走后,她又摸进院子里,屋里黑漆漆的。
迷一样的安静,她担心黑衣人会去而复返,赶紧撤出来。
“谁?”黑衣人还是发现了她。
为了自己几次差点丢了的小命,她拼命往隐蔽的地方跑……
此时的芦苇荡里,司马南受了伤躲在假山里,木烈护着他。
黑衣人太多了,他们也发现了这个隐蔽的地方,正慢慢地探进来。
这群有组织的杀手应该是布局很久了,所以才会这么快控制了整个司马府。
外面人多势众,司马南又受了伤,木烈紧紧地握着手里的剑,掌心都在冒汗,他担心打斗的时候顾及不到司马南。
黑衣人的一只脚已经踏到了他们跟前,因为太黑,他看不见他们。木烈紧紧地盯着他,手上的剑随时准备着。
“有人!”正在木烈准备搏斗的时候,外面的人忽然撤了,似乎是去追别人。
洛玉梳拔腿就跑,绕着湖跑了大半圈,就着芦苇滑到了水里。
脚步声远去,她爬上岸,跑到了湖里的假山。
木烈以为是黑衣人又回来了,一剑刺过去,哎呀妈呀还好她反应快,躲过去了。
“是我!”
“洛姑娘!”木烈收回剑,惊讶地看着她。
“我只是暂时把他们引开,现在怎么办?府里的人都被迷晕了。”洛玉梳探头盯着外面,出声询问木烈。
“咳咳……”司马南痛苦地咳嗽,嘴角溢出血来,刺中他的飞镖有毒,而且毒性很强,他的伤口此刻已经灼烧得麻木了。
“元帅!”木烈在一旁干着急。
洛玉梳蹲下来,借着洁白的月光看到了司马南苍白的脸,他的右肩下面有一处伤口,正在不停地淌血,虽然做过简单的包扎,但是并没有用。
“怎么伤得这么重?”
木烈:“本来伤口不深,可是刀上有毒,现在根本没办法解。”
司马南无力地看了她一眼,“你赶快想办法逃走,这里太危险了……”
洛玉梳被他感动到了,在这样的危机关头,他还能想着她的安危,这样的人应该不会派人去谋害符坚吧!
她记得身上还有费宁渊给的救心丸,摸了一圈后把药瓶掏出来。一颗可怜兮兮的药丸躺在她手心,唉,只剩一颗了。
“这是救心丸,能解百毒。”她把药丸递到司马南面前,可是他迟疑了。
万一这是毒药,可以直接要了他的命,他并不是完全信任她。
“德性!”洛玉梳见他不肯吃,直接伸手捏住他的下巴,把药丸送进他嘴里。
“你……”救心丸入口即化,他此刻不知该做何表情,眼前的女子太过大胆和随性了。
过了一会,身体的痛苦确实减少了很多,他这才放下心来。
脚步声又过来了,看来那些人是不找到不罢休了。
司马南觉得自己恢复了很多,正准备提气运功,被洛玉梳一把按住,“不想死就别乱动,我可没有救心丸了!”
她有些恼了,司马南后知后觉地想,不过他还真的听话没有乱动。
木烈握紧剑,对洛玉梳说:“你照顾好元帅,我跟他们拼了!”
洛玉梳拉住他,“不要冲动,他们人多,武功也不弱,出去反而没有胜算……这样吧,我们躲到水里。”
“可是元帅有伤。”木烈不放心。
洛玉梳已经把司马南扶起来,没心没肺地说:“死不了。”
司马南极力克制自己的咳嗽,洛玉梳的话真能把人呛死。
假山有多个出口,他们躲到了湖心,靠在石头上尽量隐藏着。
“头,这里没有。”
“搜仔细了!”
黑衣人终于走了,躲在水里的几个人都松了一口气,好险。
上岸后,洛玉梳问司马南,“你不是元帅吗,怎么不发信号给你的部下?”
司马南缓了缓才开口:“发信号会被发现。”
“噢,司马南,我又救了你一次呀!”
“哎呀,你的伤口进水了,快把纱布拆开!”洛玉梳急忙去扒他的衣服。
司马南却笑了,是发自内心的笑,“你不是说死不了吗?”
洛玉梳白了他一眼,“刚才是死不了,现在就不一定了。”嘴上虽然损他,但是手上的动作没有停。
伤口不流血了,但是被水泡得发白,已经起白边了。
司马南根本不在意,常年在外征战,这点伤根本不是事。不过这伤口带毒,非同小可。
他们三个人带着浑身的湿气,终于挨到了天亮。
府里被迷晕的人都陆陆续续醒过来了,正到处找司马南。
洛玉梳穿着湿透了的衣服在假山里睡了一晚,早上醒来成功地发烧了。
“冷……好冷……”
司马南撑着石壁站起来,对木烈说:“快,把她抱回去。”
洛玉梳再次醒来的时候,司马南正坐在床边看着她,“醒了,饿吗?”
“头晕。”
丫鬟把药端进来,“元帅,药好了。”
司马南点点头,站起来让丫鬟喂药。本来他想亲自动手的,奈何有伤在身。
丫鬟给她喂了药,又喝了粥,她迷迷糊糊又睡过去了。
司马南一直守着她,看着她,这个女子是与众不同的,他的心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发生变化。
两天后,洛玉梳又活蹦乱跳了。司马南命人送了一大堆补品给她,洛玉梳无语望天,发烧了还送大补药,是嫌她烧的时间不够长吗?
司马南的意思是,她身体太弱了,要好好补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