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洛玉梳还是没有醒来的迹象,百里霆喂她喝了药,摸着她的小手还是很凉,就脱了外套,躺进被子里,抱着她睡。
睡着的她很乖,老老实实地枕着他的手臂,呼吸平缓而均匀。苍白的小脸已经恢复了红润,长长的睫毛像扇子一样可爱,圆润的小鼻翼轻轻地起伏,百里霆无奈地叹息着,低头在她的额头上亲可了。
“梳儿,小懒虫,你要折腾死我吗?为什么每次都是生离死别的伤害,我的心都快痛死了……”
怀中的人儿没有回答,呼吸依旧平缓香甜。
百里霆把她搂得更紧一点,把她的小手贴着他坚实的胸膛。
再一次被刺激,百里霆忽然想起了那部分遗忘的记忆,他叹着气,轻轻解开她胸口的衣服。
那里有一道无法磨灭的疤痕,是被剑刺伤的。伤口有三根手指那么宽,刻在她白皙的心口上,不好看。
滚烫的手指抚上那道伤疤,百里霆的眉心拧成了川字,眼睛里的疼惜漫到了眉宇间。
屋外雷电交加,狂风呼啸,屋内的两人相拥而眠,烛火摇曳,安静而美好。
第二天早上,风停了,雨也停了。
驿站旁边被雨水洗礼过的大树绿得发亮,簌簌地抖落一身的水珠。
黎雀在黛青色的檐角跳跃,欢唱着晴天的到来。
第一缕阳光从窗户窜进来时,床上的人儿咕哝一声,懒懒地想伸懒腰,却被一副温暖的身子拥住。
洛玉梳睁开眼睛,看着面前睡眼半睁的俊颜,扯出一个大大的笑脸,“阿霆……”
身边的男人不说话,依然保持着半睁眼的样子看着她。
洛玉梳在被子里拱了拱,蹭到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她伸手去探,百里霆沉着脸倒吸了一口气凉气,“别乱动!”
洛玉梳还没弄清楚是什么,就被他制止了。
“你怎么了?”洛玉梳一脸懵懂地看着他。
百里霆翻了一个身,背对着她,闷闷地说:“生气了。”
“为什么呀?”刚睡醒的洛玉梳大脑转不快,不懂他为什么生气。
百里霆剑眉微挑,眼中浮起一抹促狭,嘴角高高挂起。
傻丫头!
过了一会,百里霆才开口:“因为你睡得太久了。”
洛玉梳的眼角抽了抽,就因为她睡的太久了,他就生气了?
百里霆坐起来,在她腹诽的时候搂过她的身子,低头吻上了她的小嘴。
“唔……我……”她想说还没洗漱,结果百里霆没有给她机会说。
洛玉梳在心里翻白眼,这男人怎么了,大清早地就发情?
一阵深吻过后,洛玉梳气喘吁吁的,百里霆却一脸轻松,嘴角还挂着贱贱的微笑。
看着那张笑脸,洛玉梳就想一拳打过去,讨厌!
“我的记忆恢复了。”
“什么?”洛玉梳以为自己听错了,傻傻地又问了一遍。
俊脸上笑意更甚,百里霆薄唇轻启,眯着她说:“你没听错,本公子已经全部记起来了怎么样?这份劫后余生的礼物满意吗?”
洛玉梳扑过去搂着他的脖子,兴奋地哇哇乱叫:“太好了太好了!你终于记起来了,虽然现在记不记得已经不是那么重要了,可是我还是希望你记起来!”
百里霆的眉宇间染上笑意,任由她搂着。
洛玉梳松开他,眼睛滴溜溜地转,忽然,她用手指挑起他的下巴,严肃地说:“百里霆,现在,本姑娘有几个问题要考考你,你要如实回答!”
百里霆挑眉,垂眸看了一眼她调皮的小手,很干脆地配合道:“遵命。”
“你说,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哪里?”
说道第一次见面,百里霆目光微闪,思绪立马飘远了,大雪覆盖下的凉洲,那只受伤的兔子,豆豆,还有那个一身狼狈,披着头发,看他看呆了的傻丫头……
洛玉梳眼睛盯着他,发现他走神了,秀眉立马皱起来,生气了,“阿霆,你根本就不记得!还骗我说记忆恢复了……”
“没有,是凉洲,”百里霆回过神,深情地注视着眼前气鼓鼓的丫头,“我射伤了你的兔子。”
洛玉梳立马消气了,笑眯眯地说:“那还差不多!”
房间的门被敲响,莫华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公子,费神医来了,问你洛姑娘醒了没有?”
“醒了!”洛玉梳爬下床,俏皮地回了一句。
“洛姑娘,你醒啦,我这就去告诉费神医。”莫华在门外说完,蹬蹬地跑了。
她穿好鞋子,看到百里霆还躺在床上,就伸手去揭他的被子,“起来啦,让别人发现我们睡在一起,又该议论了。”
百里霆伸手把她揽进怀里,目光灼灼地看着她,“梳儿,我们回去就成亲,好不好?”
被他灼热的目光看得脸红,洛玉梳撑着他的胸膛站起来,手挠着头说:“等找到印玺再成亲吧,印玺找不到,我……”
“我知道,我陪你一起找。”百里霆知道她的担忧。
两人洗漱完,用过早膳后,一起走出了驿站。
费宁渊和蒙长老已经在渡口等他们了。
他们现在走的路,是乡民们用石子重新修起来的,路旁的杂物已经被清理干净了,驿站的侍卫一路护送他们到了渡口。
乡民们站在渡口,见洛玉梳过来了,自觉地为她站出一条路来。
在大家不舍的目光下,她登上了来时的大船。
她现在船头对大家挥挥手,“各位,再见了!”
“岛主,您慢走啊!”
大家站在渡口目送着他们离开,有些夫人用袖子抹着眼泪,像父母送别孩子一样。
洛玉梳欣慰地笑着,来南虞岛的这半个多月,这里的乡民们已经把她当成自己人了。
蒙长老摸着胡子,满意地点头,“嗯……岛主,你这一次出行,不仅稳定了灾情,还收获了民心,感觉如何?”
“很有成就感,这就是被人爱戴的感觉,我喜欢。”
蒙长老打量着她,白色眉毛下的眼睛炯炯有神,“听说你中毒了,可有查到凶手?”
洛玉梳看了他一眼,目光慢慢地移回南虞岛上,“没有,不过,快了。”
蒙长老叹着气说:“唉,身居高位,总会有很多的危险,所谓站的越高,摔得越惨,就是这个道理。”
这话听着,感觉怪怪的,洛玉梳意味不明地看了他一眼,没有说什么,因为他说得在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