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环匆匆忙忙地跑过回廊,刚准备过桥的时候遇到了沐凉儿。
“夫人。”小环站的恭恭敬敬地唤了一声。
沐凉儿走到她面前打量着她说:“跑得这么匆忙,是要去哪?”
她跑的方向是沐长卿的院子,沐凉儿是明知故问。
小环低着头说:“回夫人,奴婢去找公子。”
“谁让你去的?”沐凉儿语气很冷,气都是从鼻孔哼出来的。
“奴婢自己去的。”
“你?”沐凉儿脸色更沉了,一个小丫头私自去找主子,能干什么好事?
“是。”小环被她的低气压压得喘不过气来。
“啪――”
沐凉儿一个巴掌甩在她的脸上,上面立刻起了五个红色的印记。
“没有主子的吩咐就敢私自去找人,该打!说,你找他干什么?”
小环用手捂着脸,流着泪说:“奴婢……奴婢是想去告诉公子,听蝉姐姐好像怀孕了。”
“什么?”沐凉儿皱紧眉头,厌烦地看着她。
这破事一件一件地来,如今不知道霖儿在洛玉梳手里怎么样了,她又得缩在这小地方不能出去,现在听蝉那个死丫头又怀孕了,哼!
不行,她沐家绝对不能让一个低贱的丫头辱没了门风。若是让人知道主子跟仆人乱搞,沐家人出去还有什么脸面!
想法这里,沐凉儿忽然缓和了脸色,表现出一副大度宽容的样子对小环说:“长卿最近很忙,就不用去打扰他了,这样吧,我带人过去看看。”
小环将信将疑地点点头,跟在她身后去了听蝉的院子。
……“大夫,怎么样?”
听蝉紧张地看着给她号脉的大夫。
“恭喜夫人,您有喜了!”那大夫是从外面请来的,不清楚听蝉的身份,便唤她夫人。
真的有孩子了,听蝉激动地摸着自己的肚子,她真的有孩子了!
这话听在沐凉儿的耳朵里特别不舒服,她让丫鬟把那个大夫拉倒外面。
“什么?堕胎药!”大夫为难地看着面前的丫鬟,心里不住地叹气,好歹是个生命啊,他作为大夫从来都是救人不害人的,这种事情他做不出来啊!
那小丫鬟递给他一袋银子,眼睛精明地看着他说:“大夫,只是让你开个药方,不会损害你的名声的,你若是不允,可别怪我家夫人不客气。”
“这……”大夫看着手里沉甸甸的银子,纠结了一会,点了点头,“好,我开便是。”
……屋里,沐凉儿如当家主母一样正襟危坐在听蝉面前,神色鄙夷地说:“你怀了长卿的孩子,就算我们沐家的骨血了,我也不会亏待了你,每日一碗保胎汤不会少,平日里缺什么东西了,就让人来跟我说。”
听蝉站在她面前恭敬地答道:“多谢夫人。”
“嗯,好好休息吧。”沐凉儿站起来,不屑地看了她一眼,在丫鬟的跟随下出了房间。
沐凉儿在心里冷笑,真是个单纯的丫头,还以为她真的会承认这个孩子,做梦!
……沐凉儿让人在听蝉每天的保胎汤里面加入一点堕胎药,大概三天后就能见效。
果然,喝了三天保胎汤,听蝉感觉自己的肚子时不时隐隐作痛,心跳得也特别快。
实在是难受了,她就让小环去告诉沐凉儿,结果被那边的人堵回来说是正常反应!
第四天,听蝉正在床上绣着手帕,小腹一阵剧烈的胀痛,痛得她额头冒汗,在床上翻滚。
小环跑进来,扶着她的身子着急地问:“听蝉姐姐,你这是怎么了?”
“啊……好痛,肚子……好痛!”
听蝉痛苦地按住肚子,感觉下身有一股热流流了出来。她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完了,孩子保不住了!
“血!你流血了!”小环慌张地看着她身下的血迹,不知道该怎么办?
“快……快去找……长卿……”听蝉忍着剧痛说完,嘴唇和脸色一片惨白。
“我马上去,你在这里等我!”小环让她靠好,提着裙摆冲出了房间。
听蝉无力地靠在床边,目光无意中看到桌上的那只空碗,她才喝完药不到半柱香时间,孩子就保不住了。
是药有问题!她恍然大悟,难怪这几天肚子都不舒服,只怪她没有经验,又没有防备之心,沐凉儿怎么可能容得下她为沐长卿生孩子?这个恶毒的女人,连一个未出生的孩子都不放过!
听蝉后悔地捂着自己的肚子,苦涩的泪水滑出眼角。
……小环还没跑到沐长卿的院子就被几个人拦了下来,不准她进去打扰。
小环急得大喊:“公子!公子唔……”
她被两个侍卫捂住嘴巴,拖到沐凉儿的院子里。
沐凉儿的贴身丫鬟浣云说:“夫人说了,公子不在府里,你别白费力气了。”
“听蝉姐姐流产了,你快让夫人去看看她吧!”
浣云哼笑着说:“夫人又不是大夫,要找就去找大夫吧!”
小环哭着跪下去,拉着浣云的裙角说:“我们都没有请大夫,只能找夫人帮忙了,浣云姐姐,求求你帮帮忙吧!”
浣云踢开她,高高在上地睨了她一眼说:“行了,我去禀告夫人。”
说着她就走了进去。
小环巴巴地在外头等着。
浣云走到沐凉儿面前说:“听蝉已经流产了,小环想让您去看看,我该怎么打发她?”
沐凉儿一边修剪着盆栽一边说:“不用理会,那个小贱人死了才好,三番两次想要破坏我的计划,现在知道来求我了。”
“是。”
……小环被打发回去,大夫请不到,听蝉只能自己撑着,在床上虚弱地躺了两天。
这两天,她已经绝望了,沐长卿从始至终都没有出现过,他曾经说过有孩子就生下来,可现在连孩子没了都不来问一声。
男人,都是这么靠不住的吗?
小环端着粥到她面前,心疼地说:“听蝉姐姐,身体要紧,起来吃点东西吧!”
听蝉摇摇头,双目失神地看着帐顶说:“我吃不下。”
小环无奈地叹气,都已经两天了,她什么都不肯吃,在这样下去可怎么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