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舅从车子的后备箱里拿出一捆绳子,随意的打了个结,从地上一跃而起,飞快的掠到了马群的旁边,随后慢慢的接近那匹白马,谁知怎么的白马嘶鸣一声,察觉到了似的一踢后腿,奔驰了起来,后面的马群也跟着跑了,小舅啧啧的赞叹了几句,跳上了白马身后的一匹花马,放低身躯附在马背上,左手后伸狠狠的拍了拍花马的屁股。花马受了惊吓,前肢离地惊的跳了起来,一下子窜出去老远,惊叫着,却还是追不上那奔腾的白马。他捋下绳子,抛在空中手腕摇了起来,随后他艺高人胆大的踩在了花马的背上,半蹲着,寻着最好的时机,姿势优美的飞身跳了起来,在半空中不忘甩出了手中的绳索,圈套住白马昂起的脖子,手中一拉,飞到了白马的背上,双腿死死的夹住白马,这一系列动作快的让人没注意就结束了。白马不甘心的狂奔,起跳,想要甩开背上的人,背上的人却也不是一般的人,早就预料到白马不是那么容易驯服的,只见小舅拿出叼在嘴边吸了几口的烟,一下子塞在了马的嘴巴里,这马措不及防的嘬了几口,挣扎的不那么厉害了,享受般的吸着烟,他又突然从马嘴巴里把烟夺了回来,捏熄了烟屁股,拍了拍马的脖子,马回头嘶叫了几声,还想讨几口烟嘬嘬,小舅嘿嘿一笑,不知从哪里拿出几只支新的,点燃,展示在马旁,马就讨好似的看着小舅,早已忘记自己之前还拼命摆脱着人类。
东方皎想着,也从手里拿出几颗糖攥着,学着小舅,慢慢的靠近池塘边的那匹头马,头马已经渡步到了池塘的另一边,远离马群,她缓缓的从马旁走过,一屁股坐在了马的不远处,马先是退后了几步。
东方皎假装没看见枣色马,自顾自的拆开糖扔进了嘴里,马儿看她没有恶意,慢慢的在她边上饮起了池塘里的水,有些好奇的看着东方皎,这森林似乎是鲜少有人踏足,里面的动物都不怕人,东方皎又拆开一颗糖,扔进了嘴里,过了一会儿,再开了一颗,只是这次,手伸在了马的嘴巴旁边,马缩了缩脖子,又抵制不住好奇的闻了闻,终于舔了一口。
又舔了一口。
终于用舌头卷起来,吞进了嘴巴里,似乎是喜欢这个味道,用舌头舔了舔东方皎的手心,还要再吃。
东方皎尝试着抚摸马儿脖子上的毛,枣棕马没有抗拒,便又拆了一颗糖喂给了马。
就这样喂了三四颗,东方皎终于骑上了枣棕马,指挥着马儿向着森林深处进发,启程的时候还不忘把牛肉干扔给后面的小狐狸。
枣马儿不愧是头马,跑起来像是四肢没有着地,飞也似的狂奔,周围的树木快速的从东方皎的眼前闪过,仰望着天上的星星,她从来没有如此的放松过,趴在马背上,开怀的笑了起来,眼睛里的星星竟是不逊色于天上的星辰,这可能是她在学院里第一次真心的发笑,骑在马背上就像小说里潇洒的侠客,背后的剑,宽大的白衣袍子更是让此刻的东方皎看起来像个行走江湖的人,就差一壶酒了,嘴里哼着小曲,虽然在马背上被颠的不成调了,愉悦的心情却是显而易见的。
月亮早已挂在了夜空的中央,时间已经很晚了,东方皎这才想起今日测验结果将会影响分班结果,左手一挥,分班信息瞬间投影在半空中。
打开通知便看到几个大字浮在空中,
白皎,S班,也就是一科班,
她倒是一点都不意外,点开一科班的名单,几个黑色的名字弹了出来,分别是,白皎,楚子煜,巫香薇,郑世敏,徐才良,在这个班里面的人居然都是五大家族和排得上号的家族,无一人出生平庸。
在正在思考的时候,那只白色的狐狸不知从哪里窜了出来,猛的一下跳在了东方皎的背上。
东方皎闷哼一声,揪着狐狸的尾巴拎了起来,呲牙咧嘴的看着那只狐狸,一拳呼了上去,狐狸悬着的爪子马上抵在了拳头上,却见血滴在了东方皎的衣服上,挣脱了她的手一下子缩进了东方皎的怀里,它的肚皮上被划了一个口子,前肢也折了。
东方皎叹了口气,摸了摸狐狸染上红色的白毛,从储物空间拿出止血药粉洒在了狐狸的伤口上,撕下一块衣襟把它受伤的伤口包扎了起来,把狐狸的前肢放在手上,尽量不让它受到二次伤害。
奔了一炷香的时间,远处竟然传来几声高低起伏的狼嚎,平白让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枣马儿的耳朵竖了起来,不安的嘶叫了一声,却继续撒蹄狂奔,狐狸明显的缩了缩。
又过了快半个时辰,终于到达了森林的中心,可以看见前方一个精致的小木屋,看上去有个两三层,门前栽种了几株白茉莉,方形的小田里面栽种着一些蔬菜,一面墙上则攀爬着绿色的藤类植物,小木屋连着一个马厩样子的谷仓,门前站着一个女人,长发盘成一个髻子,用一支茉莉支当发簪固定住头发,手里扔出一叠符咒,贴在围绕起小木屋的狼群的头上。
只有狼群的首领勉强躲过符箓的轰击,却看见其他的狼都倒在了地上,狼的首领身子抖了抖,外强中干的对着那女人呲了呲牙,飞快的跑了,连回头都不敢。
东方皎轻巧的下了马,小心的抱着狐狸,掏出几颗糖喂给了枣马儿,拍了拍马的脖子,直径向那女人走去。马儿嘶叫了一身,回头便跑不见了。
那女人带着温柔的笑意看着从不远处走过来的东方皎,招了招手:“晚上风大,快进屋里来。”
东方皎抿了抿嘴巴,抱紧了狐狸,顺从的跟着那女人进了屋子。四下打量了下,屋里很暖和,厨房的炉子上还熬着一锅汤,香气直钻东方皎的面前。屋子很整洁,光洁的木地板就算脱了鞋也不会沾上灰尘,客厅里家具全是木头打造的,唯有沙发外皮是布料做的,沙发旁的茶几上立着个烛台,里面点着几只高矮不一的蜡烛,明明有灯,却不开。
东方皎有些拘谨的站在玄关,决定了很久才慢悠悠的脱下了鞋子准备赤脚走入客厅,这时女人才从厨房里出来,手里盛着两碗冒着烟的薏米粥。
看着东方皎赤着脚,便用有些责备又温和的口气:“怎么不穿鞋呢,等下,站在那里别动!我去给你拿拖鞋。”
她好看的眉头一皱,赶快把薏米粥放在茶几上,急切的跑到玄关,半跪着从低矮的木头柜子里拿出了一只新的粉色拖鞋,东方皎看那女人的样子,又紧张的手都不知道放哪里了,只好呆呆地看着她,用骑马后有些冰冷的双手摸了摸怀着的狐狸,赶紧穿上了毛茸茸的粉色拖鞋。
女人转眼又到了客厅,拍了拍沙发,招呼东方皎坐了下来,端着薏米粥正准备递给东方皎,却看见东方皎怀中的狐狸,狐狸的血染在白色的皮毛上,她愣了愣,担忧的道:“这小狐狸怕是要遭不少罪了,看它的手是折了吧!你先喝粥驱驱寒气,我去拿个医药箱过来给它固定一下,明日再去采点草药给它熬药。”
她又急匆匆的上了二楼,这下子东方皎才坐在了沙发上,用木勺舀了粥慢慢的喝了起来,粥稠的恰到好处,甜度也刚刚好,等她才喝到一半,那女人才下来,拿着一个箱子,带着有些歉意的微笑,摸了摸狐狸的脑袋,从东方皎腿上接过狐狸,细心的包扎了起来,先上了些膏药,吹了吹,用两块小木板固定住狐狸的前肢,再用包扎带包扎好了,上面还打了个蝴蝶结。随后拆开东方皎之前用衣襟简易包扎的地方,看了看,觉得没什么问题就在伤口上缠了些纱布。
“刚刚有点急,我还没介绍我自己呢,我叫白萝,你可以叫我白导师,或者其他的称呼也行,不如叫我师父?随你。”白萝终于消停下来,笑眯眯的看着眼前即将成为自己徒弟的女孩子。
东方皎压下心中五味杂陈的情绪,展现出自己最好的笑容,眉毛却不受控制的蹙着,看上去有些怪:“白导师好”。
心里的复杂并不是对白萝的不满,正是有些喜欢这温柔的老师,却又疑心为何有人无端端对自己这么好,深怕放下了心防就被人狠狠的伤一遍,眼里闪过的犹豫被白萝看个正着。白萝心里想着,这徒弟真俏,但却是个有城府的,默默叹了一口气。
不过有城府的才好,不要以后被坑蒙拐骗了还不自知那才是最惨的,
她有些怜惜的扶起了东方皎,用手抹开了东方皎微皱的眉头,道:“在我这里每天就开心笑,伤心哭,眉头皱着以后要张纹。”
东方皎看着她温柔的样子,心里有一块柔软的地方仿佛被狠狠的戳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