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端倪现

午后，走在有些空旷的大街上，一个看上去十四五岁的少年郎正面色尴尬的走在路上，身后跟着两个拿着糖葫芦吃的正欢的小姑娘，只见两个小姑娘一边咬着糖葫芦，一边发出阵阵银铃般的笑声，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陆染秋看着身后两个笑得停不下来的小丫头，一脸郁闷的说：“喂喂喂，我说你们两个小丫头，笑够了没啊，今天我可是出钱出力还赔了面子啊，你们逛街买的东西我买单，去个酒肆吃东西还能砸了人家半个店，我是又陪笑脸又买单，就连你们手上的糖葫芦都是我买的单啊！！！你们怎么还能这么笑我？”

“噗嗤”身后的二人顿时一笑，破有几分嘲讽的意味在里面。

“哥哥，雯儿以后再也不说你口上花花了，原来哥哥竟然是个这般衷情之人…”陆敏雯说着说着说不下去了，微弯着腰，似乎有些笑得岔了气。

“是啊是啊，染秋哥哥，你在芸儿心中再也不是什么大木头了，你在芸儿心中已经是一块千年铁木了。”沈筱芸说着，还做了个极度夸张的动作来配合。

“……”陆染秋不再说话，径直的向前走去，似乎这样就听不到二人在身后那毫无顾忌的笑声。“我靠，我特么是傻了么，买什么糖葫芦，买什么糖葫芦！”陆染秋心中抓狂，面上也是一副生人勿进的表情。

这时，沈筱芸迈着轻快的步伐来到陆染秋面前，将手中的糖葫芦递上，一脸纯真的笑道：“染秋哥哥，不要一脸不高兴嘛，芸儿请你吃糖葫芦啊…”

“……”陆染秋表情抽搐的看着眼前的糖葫芦，心中想着“小妮子，你等着，迟早我…”

就在几人笑闹一团的时候，前方传来一阵清朗的男声，一个身着白衣，剑眉星目约莫十五六岁模样的年轻人来到三人面前，一一行礼道：“哦？竟在此地偶遇几位贵人，在下周羽，见过…陆五公子，陆六小姐，沈小姐。”

这时，还未等陆染秋说话，他身前的沈筱芸却已经回过身，咬了一口糖葫芦，很是随意的说道：“恩？哦…我道是谁呢，原来是周老大人家的少公子，难怪这般的品貌出众，气宇不凡了。”

周羽闻言又是一笑，行了一礼说：“呵呵，难得沈小姐还记得在下，在下真是荣幸之至啊。”

“哼！最看不惯你这副样子了。”沈筱芸本想为难他一下，但是见他总是这副云淡风轻，平易近人的模样，一时间有些无措，哼了一身，站到陆染秋身后不再说话。

陆染秋虽然不明白为什么沈筱芸为什么会好像针对这个周羽，但是此刻也不得不替她圆滑过去，便开口道：“呵呵，周兄怎么独身在此？”

“回五公子话，近日城中多现怪事，青天白日之下，人好端端的就开始发癫发狂，有的当街痛哭流涕，有的行为暴躁，攻击路人，更有甚者或冲撞马车或投河自尽！公子当知，我父亲在刑部任职，故而在下偶然听闻此事，觉察有异，便想暗中查探一番…方才在路上遇上两三个路人行迹慌张，有些可疑，于是一路尾随而来，却不想竟偶遇了公子几位贵人，冲撞之处，还请公子见谅。”说着周羽作了一揖。

陆染秋心中一动，似乎想到些什么，眉毛挑了挑问：“哦？怎么，这凌涧城中竟有此等怪事？”

“正是如此，自出现到今日，已经有五人丧命，数十人受伤了，此事已然惊动内阁，要求刑部与大理寺十日之内必须要有个结果，周羽虽未及弱冠，但身为凌苍男儿，百姓受苦，自然义不容辞！”周羽说到激动之处，面色都有些泛红…

“周兄忠心为国，爱惜百姓，在下自愧不如。至于周兄方才所说的形迹可疑之人，适才我确实看到几个行人神色匆匆的顺着大街到了一处巷子拐了进去。”陆染秋回忆了一下他们刚才从莲歌酒肆出来之后，一路行来，确实看到有几个人匆匆忙忙的朝着一个巷子口拐进去，看起来着实可疑。

闻言，周羽眼睛一亮，有些激动地说道：“哦？五公子所言当真？”

“自然，我记得就在不远处。”陆染秋说着，指了指他们方才经过的一处巷子口。

“既如此，在下打扰了，这便告辞。”周羽说着朝他们行了一礼，然后往那处巷子的方向跑去。

陆染秋看了看周羽离开的方向，皱了皱眉说：“筱芸，你和敏雯先自己朝前面逛逛，我去看看情况，周羽一个人去，我有些不放心。”说完，还朝身后的杨成等人招了招手，示意他们过来。

沈筱芸怎么可能放心陆染秋一个从未涉足过江湖事的人去呢，当下担忧地说：“染秋哥哥，芸儿和你一起去吧。”

“放心吧，这里好歹也是我凌苍帝都，再说了，你染秋哥哥我又不是白给的，虽说可能不如你们这些个江湖高手，但自保还是做得到的。何况你难道放心把敏雯一个人放在这里？她今天可是好不容易才能出来一趟，这凌涧城你可比我们熟悉多了，你不应该陪着吗？”陆染秋笑着说，替她拢了拢鬓角有些散乱的头发。

“可是…”沈筱芸还想说些什么就被陆染秋打断。

然后朝着杨成交代一句：“好了，杨叔，你带人跟好了两位小姐，万不可有差池。”

“公子要去何处？老奴跟您一道吧。”杨成自然也是要拦着的，这几位小祖宗哪个出点事他都是担待不起的。

陆染秋眉毛微皱，看了杨成一眼，说了句：“不必多言，守好两位小姐就是。”然后就朝着周羽离开的方向追去。

“……”杨成被陆染秋刚才那一眼盯得差点跪倒下去，他似乎错觉刚才那人不是个十来岁的陆染秋，而是早年间他伺候的陆德巽，当今的天子！“哎，岁月催人老啊，一转眼，小殿下都长得这般神似陛下了。”他在心中感慨了一句。

却说陆染秋和沈筱芸他们分开，一路追着周羽来到一处小院的拐角处。“周兄，可是找到那些人的所在了？”陆染秋也不敢大意，慢慢的来到周羽身边，轻声询问。

周羽明显对于陆染秋跟上来感到惊诧，却又害怕被人听到，不得不压低声音急切道：“…五…五公子！您怎么会在此？”

“呵呵，周兄心系百姓，我又岂有不顾之理？”陆染秋说了一句

陆染秋见他还要纠结，连忙插话道：“不说这个了，怎么样，查到些什么？”

见陆染秋说起正事，周羽无奈的叹了口气，也进入公事公办的状态说：“哦，我跟着那几个人来到这处院子便不见了他们的踪迹，正不知如何是好，五公子您就出现了。”

陆染秋挑了挑眉，看着眼前的宅院说：“哦？那就是说这处小院就很有可能是他们的藏身之所了？”

周羽观察了一下四周院墙答道：“应该不是，公子请看，这小院虽说位于闹市，但是进出只有一个正门，且院墙不低，寻常人无法快速聚散，更不用说那些心怀叵测之人。”

陆染秋见周羽进退有度，谈吐大方，观察入微，不禁点了点头道：“恩，左右我们现在也没了线索，不如先去探查一番，说不定还能得些情报。”

闻言，周羽又补充了一句：“如此，那咱们还需有个由头才好上门拜访。”

“恩…由头…由头…就说我们是初次入京的官宦子弟，只因与家人失散，失了方位，问个路的。”陆染秋又想起了之前被那方野算计的情形，虽是心中有些不快，但好歹从人家身上摸了那么多银子，而且眼下也没别的什么说法了，自然是将那番说辞又拿来一用。

“…”周羽看着眼前这个说起假话来丝毫不拖泥带水的五皇子，心中感叹“皇家之人果然早熟啊，五皇子不过十岁少年，说起话来居然能做到滴水不漏…”陆染秋要是知道他此刻心中所想，必定是能把他和那个方野一起掐死…

“五公子聪慧过人，在下佩服。”当然，那话周羽也只敢在心中想想罢了，口中还是要恭维几句的。

“好了，赶紧过去吧，以免拖久了陡生变数。”说着陆染秋先一步朝着那处小院走去，周羽连忙跟了上来。

“咚咚咚”“咚咚咚”二人连续敲了好几遍门，可是均无人应答。

陆染秋嘀咕了一句：“奇怪了，按理说不应该啊。”

这回换周羽反问：“哦？不知五公子何意？”

陆染秋看了看墙角的涂鸦和比普通人家都要略低一些的门槛，开口道：“呵呵，周兄何必明知故问呢，以周兄的才智，怎会不知这初春时节，农人虽是要下地干活，但我们所在这这片南城区基本都是以商贾摊贩为主，即便是这家主人是农人，此刻家中却最少应该还有一妇人和一孩童才是。”

周羽看了看那门槛的高度和墙上涂鸦的位置，感慨道：“是啊，说起来，这家主人到也是个有心人，居然肯为了孩子而自降门槛。”

“关键是这早春时节，又正值午后春困的时辰，无论如何家中都不应该没人才是，可怎么就是没人应门呢？”陆染秋说着，心中渐起不安，又重重的敲了两下门。

这时，一阵牢骚声响起。只见这间小院左旁的另一个院子中走出来一个中年妇人，一脸不耐烦的看着陆染秋二人：“谁啊，这大晌午的也不让人好生睡个觉，吵什么吵！”

而近旁的其他院子的门中，也探出几个脑袋，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都在细细的打量着陆染秋他们。

陆染秋见状，心中不安更甚，语气也变得有些急躁的向着最先出来的那个妇人问：“敢问这位大姐，这家主人可在家中？”

那妇人带着几分戒备的问着：“你们是何人？打探这些做什么？”

陆染秋继续追问：“我们都是官府中人，今次是奉了上官之命，前来调查一宗案件的，快说，这家可有人在家中？”

那妇人一听是官府中人，也不敢再多啰嗦，一五一十的将自己知道的说了出来：“哦哦，是大人呐，民妇记得这家应该是在城中售卖水果的张启家，他家中现下应该是有他老娘和他媳妇还有两个娃娃在家的。”

陆染秋确定了这家有人，再看看周围已经慢慢围上来的人群，不安的对周羽说道：“不好，周兄，这家恐怕是出事了。”

“是啊，而且恐怕事情小不了…”周羽此刻眉头紧锁，叹了一声说。“五公子稍待，在下这便进去探查一番。”说着周羽也不等陆染秋答话，直接一个纵身便跳到了院墙之上，惹得围观人群一阵惊呼。

“吱呀”不多时，门从里面打开，只见周羽脸色沉重，还透着几分苍白的对着陆染秋摇了摇头，无声的站到了一边。

陆染秋心中明白此刻院中之人必定已经是凶多吉少了，只是心中却有两个声音在说着不同的话，一个说“不要进去，你是凌苍帝国的五皇子，这件事和你没有关系，没必要多管闲事，何况这件事看起来很不简单。”另一个声音说“陆染秋，你不止是什么凌苍帝国的五皇子，你还是一个接受过现代教育，知道人命可贵的现代人，你不能眼睁睁的就这么看着。”

“五公子？五公子？”周羽见陆染秋半天没有动静，以为他初次经历这种事情，有些惶恐，不由得开口询问道。

“哦，没事，咱们进去吧。”陆染秋也没有给自己更多的时间考虑，作为一个现代人，虽然来到了古代，但是有些东西是不可能舍弃掉的，然后他就大步的踏进了这个改变了他一生命运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