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华，都这么晚了，早些睡了吧。”夜已深了，一位老妪从床上坐起，用满是皱纹的手按开了床头灯，虽然天气不算冷，还是习惯性的披了件外套，理了理自己因躺在床上而略显散乱的额上银丝，轻轻打开门，看着不远处依然亮着灯光的书房，叹了口气，走过去，对坐在里面的和自己同样年龄的爱人轻声说道。
“我得把这点消息先看完，就睡了，你先去休息吧，不用等我。”老人似乎顿了顿，转过头来，面带微笑的对妻子说道。
“又有什么烦心事吧。”老妪并未离开，而是用一种极其肯定的语气笑道。“唉，是有些，不过也不是什么大麻烦，解决了便是。”老人带着些许无奈的点点头承认了，忍不住叹了口气。
老妪笑着摇摇头，走过来，一如往常地轻轻替他揉了揉太阳穴：“你们男人那些事，我也不懂，当然，我也明白你现在身上担着的压力很大，担子很重，但还是要保重身体，身体是一切的第一位，你要是真被这些事情压垮了身体，那才不值得。”
“我明白的，”老人笑着握住了她的手，面上带着几分歉意：“只是事情确实有些头疼，我今天晚上恐怕是没法睡觉了，等会儿可能还要去见见老张，你就别等我了。”
“好吧。”老妪点点头，也没再说什么，理了理自己身上披着的外套，走回了房里。
老人目送她关上了房门后，又转过头看向了手里的东西，面容上带着的微笑瞬间被冷厉和几分沉痛取代，右手微微颤抖着，不经意间，手中握着的钢笔就被捏得有些变形了。沉默了很久，老人长长的叹了口气，再次将桌面上的资料拿了起来。
“严午望、宋伟清、唐习锋，”老人将资料分成了三份，依次在心头轻声念着，“才刚过一个月，才只是我们蓉城一个军区内，就已经有这么三个开始动心思不安分了么……中央那边到目前为止仍然没有任何消息传来，也难怪他们起了心思，只是，对于民众……现在基地的食物已经有些不足，可惜之前实验过那些变异动物无法食用，否则就能好过多了……这么一个多月了，中央还是毫无动静，难道真的……希望不是吧，哎，为什么不稍微晚点再出现这种情况呢，要是晚点等到我退休了，现在也就不用为这些事情头疼了……算了算了，不想这些了，还是先去实验室见见老张吧，不知道他成功了没有。”
“许司令，您怎么来了？”穿着一身白色防化服的老者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框，朝着老人走了过来。“有点睡不着，索性过来看看。”老人笑笑，挥挥手，示意自己身后的保护人员在门口等待，同时，轻轻地压低了声音：“实验怎么样了？”
“和我们之前猜测的相同，那些怪物身上的能量源确实可以进行偏向性调整，目前我们已经成功制作出了速度和力量两个方向的增强药剂，根据我们的公式推算，对能量的利用率可以说是不降反升，只是我们目前还不敢随便做人类活体实验，所以不确定是否会有副作用之类的问题存在。”白发老者把门关上，取出一身同样的防化服给老人穿上后，带着老人走进了实验室中，挥手示意旁边同样穿着白色防化服的几人将实验成品取来。
“就是这种么……”老人从几人手中接过一支试管，对着实验室里的灯光打量着装于其中的晶莹液体，轻声说道。“就是这种，因为目前不确定具体使用情况，再加上之前实验的时候也消耗了不少，所以我们就只制作了这么多作为样品，具体人体实验无误后再考虑增加产量。”老者向他解释道。
“变异动物尸体利用情况呢？”老人点点头，赞同了他的意见，放下手中的药剂，顿了顿，又问道。
“实验结果已经出来了几项，在子弹内部中加入变异动物骨骼粉末，爆炸力有明显增强，具体数据与变异动物生前实力成正相关，目前来看种类也是一个影响因素。另外在弹头中加入变异动物牙齿粉末可以明显增加子弹的穿透性，增加情况与前者类同，只是种类方向不一样。”
老者取了一些样品子弹交给他，解释道：“另外，关于变异动物的血肉能量分析，得出的结论是，相较于我们上一次的实验已经有了巨大改变，但是不排除改变原因是因为它们正在变强。我们从变异动物血肉中分离出的特殊能量来衡量，根据我们现有的数据，自从经历了异变爆发后五天时的那次巨大改变，剩余的时间直到现在能量波动只能说是量变，而远远没有达到质变的程度，我仍然保留我对于现在变异动物可以尝试食用这个观点的意见。”
“之前冒险食用的人的下场，你也是亲眼所见的。”老人严肃的看着他，低声说道：“你让我怎么允许你用活人实验？”
“可这种情况下如果不用活人实验，我们将无法推测经过能量变异后的变异动物尸体是否可以使用，”老者毫不相让的与他对视，“现在基地中对粮食的缺少你是明白的，不赌一把，这么大的一个填补都无法确认，我们怎么办。
如果变异动物确实是可以食用的，那么我们现在所能得到的变异动物的尸体将填补大部分的食物空缺，你要知道，根据我们目前的实验情况来看，变异动物的血肉中蕴含着大量的精纯能量，你也应该明白，现在越是实力强大的战士对能量的需求就越高，如果让他们一直食用普通食物，总有一天他们所需要进食的食物量将是无法承受的！”
老者再次推了推脸上的镜框：“我们现在虽然已经发现了部分可以食用的变异植物，可相对而言，数量还是太少了，远不及变异动物，粮仓现在又是这种情况，我们目前而言是很难收复的，就算能够收复，这又还能坚持多久。文华，现在不是妇人之仁的时候，尤其是现在某些白痴还在这个外敌将至的时候想着内乱，如果一旦食物不够，爆发食物危机，那就真的是腹背受敌了。”
“可是你现在的这些推论都是以变异动物可以食用为基础进行的假设，如果结论是不行呢，你也明白现在这种情况，如果我们再出现活体实验这样的消息被流传出去，或者说是被有人刻意传出去，我们将面临什么样的处境？”老人低声说道。
情绪显得有些激动的老者顿了顿，沉默下来，半晌，忍不住一拳头砸在实验桌上：“那些白痴，这样的情况下，他们还不忘了争夺权力，争，争，争，争这些有什么用，自己的命都快要保不住了！我们现在面对那些怪物完全是处于劣势的，就这样这帮白痴居然还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