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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三章 女人应该弱一点

每个学期,领导都会有相应的听课任务,负责教学的领导就任务更是其他领导的两倍。所以,当麦湖看见毕飒走进班级的时候,只是紧张而不是诧异。

麦湖没有想到,毕飒会来得这么快!

不过,她很快释然了,近水楼台嘛,毕飒现在算是新手,最熟悉的还是他们这个六(1)班,他不先来这里,又去哪里?

麦湖抖擞精神,全身心投入到课堂。

她的声音清亮,中气很足,普通话达到播音员的水平,朗读课文抑扬顿挫。她一直很喜欢阅读,而且也有写读书笔记的习惯,因此,对课文的背景基本上都耳熟能详。恰好所上的课文又是名家名篇,她几乎是得心应手地上了下来。何况,她也带着一种好胜的心情,觉得应该让毕飒也认识一下自己的实力。

课毕,她自我感觉良好。教案中预设的内容基本上都猜中了,学生的回答也都在她的帷幄之中,课堂气氛相当活跃,她的解答也引起了学生进一步阅读的兴趣。她期待着毕飒对她做出的评价。

下课铃声响起的时候,她偷偷观察了一下毕飒的表情。毕飒如往常一样,嘴角带着些微的不屑和讥讽,走出了课堂。

两天后,毕飒交给麦湖一个视频案例,内容就是根据麦湖所上的课展开分析的。

视频案例的制作方法,麦湖才刚刚开始学习,运用并不熟练,没想到毕飒竟然能够操作得如此熟练。麦湖不得不对他刮目相看,这个副校长,果真是有她无法企及的地方。

在视频案例中,毕飒有重点地针对麦湖的弱点进行了系统地分析,说麦湖的课过于关注“预设”,把学生当长穿了绳的牛牵走。还说麦湖啰嗦,喜爱重复学生的回答,实在多此一举。对于这两大观点,毕飒还特意将麦湖在课堂上的表现进行截取整合,当这些问题集中呈现出来时,麦湖看得脸色红一阵青一阵。毕飒的言辞确实很刻薄,但是,不管愿意与否,麦湖明白,自己确实在这方面存在很大的问题。

麦湖把这个视频案例反复看了许多遍,不得不承认毕飒的确是有水平的,这个数学老师,居然对语文的课堂也了解得甚为透彻,麦湖不由得收起刚开始的狂妄和炫耀。一周后,她分别从三个角度写了三篇文章:课例、案例和随笔,对自己的弱点进行了尖刻的剖析;也重新整合了课堂思路,在平行班进行试教演练,写下教案定稿;然后将这三篇文章、教案偕同那个视频案例一起发表在校园网中,向全体老师公开展示。她要让毕飒明白,她是真的要当好老师,真的要提升自我,绝对不是什么幼稚的赌气行为。

毕飒对她的行为没有做出进一步的点评,但是,在推荐教坛新秀的时候,麦湖却落选了。

教坛新秀的考核,两年一次。麦湖第一年工作的时候,就彻底领略了学校教坛新秀推荐的残酷。校内所有符合要求的年轻老师都会参加,经过理论考试、现场说课和上课三轮考试,每一轮都会淘汰掉一半的老师。因为学校严格把关,选送上去的老师在市里的考核基本都过五关斩六将,轻松夺下市教坛新秀的桂冠。那一年,麦湖暗下决心,争取在两年后和他们一较高下。

麦湖个人认为,自己这两年的业绩突出,无论是教学上的还是教研上,在校内都能算数一数二的。每个学期的统考,她带的班级必得第一,考得其他老师无话可说。写论文,更不消说了,她喜欢阅读,也笔耕不辍,又虚心好学,因此牛刀小试,所写的论文居然都得了市内的高奖。公开课,两年来大小也上了十多节,可以说是身经百战了。连叶芯都认为,这次语文方面的教坛新秀,非她莫属。

结果呢,学校还是选送了6个名额,语文还占了两名,她却不在其列。

落选那天,麦湖觉得死的心都有了。校园网上的视频案例也成了最可笑的证据,嘲弄着她不知天高地厚的轻率和无知。没错,在几轮考核中,正是这一视频案例导致她课堂的严重失分,在经过了校园网的公开后,她在课堂上的弱点被无情地扩大,掩盖了她的优势。她就是在第三轮考核中被刷下来的。结果公布后,她没有理会叶芯的安慰,也完全无视其他老师的劝解,周前会一结束,就匆匆回了家,关了手机,躲了两天。

她躺在床上,却无心睡眠,二十二岁的这个初秋,她第一次尝到了失眠的滋味。她左思右想,几乎想破了脑袋,有一个念头在她脑海中盘旋不去:这是不是一次恶意的排挤,如果是,那么她的努力和勤奋还有什么意义?

读书时代的偷懒导致她不能考入舅舅所在重点大学,工作分配还要仰仗舅舅为她开后门。“麦子,第一步舅舅帮你完成了,以后的几步你可要自己走好了啊!”听到舅舅这话,她不是没有羞愧的,所以,她才会在工作的时候格外勤奋,希望能够亡羊补牢。

今夜,这句话重新在心头响起,她却忍不住要苦笑。正是舅舅的话,激起了她的好胜心,使她相信,只要足够的勤奋,她一定能够在教学上崭露头角,攻克一个个堡垒,直到取得最后的胜利。她觉得,努力是快乐的;通过努力获得成功,更是快乐的立方。她爱这样的生活,在这之前,她几乎以为自己会这样奋斗,然后站在巅峰慨叹人生无憾!可是,现下,她却出师未捷,她的梦想遭到了意想不到的冰雹袭击。

“我是不是要告诉舅舅呢?”她问着自己,可是,再次麻烦舅舅,她下不了这个决心。毕业时的帮忙,舅舅已经严肃地告诉自己可一不可二了。

“我也讨厌开后门,走领导路线。可是,如果我的猜测是真的,那又该如何是好呢?”

第一次,她害怕周一的黎明,害怕回到学校,害怕面对同事和学生!

“麦子,怎么了?”麦湖的妈妈担心地站在门口,女儿的反常她早就注意到了,只是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她是一个笑眉笑眼的普通妇女,身材已经微微发福。

麦湖不吭声,泪水却在妈妈的询问中潸然而下。

“麦子!”麦妈慌张地跑过来,坐在麦湖床边,抽了张餐巾纸递给麦湖,“有什么委屈跟妈说,啊!”

“妈!”忍了两天的泪水终于决堤,麦湖扑入麦妈怀里尽情地哭泣起来。

等麦湖哭够了,麦妈才轻轻拍拍麦湖的后背:“怎么了?我的麦子不是一向最好强的吗?很小的时候,小朋友们打针都哭了,我们的麦子也不哭。现在,怎么了?”

麦湖将事情絮絮叨叨地和麦妈讲了个大概。

麦妈乐了:“就这啊?我还以为天都塌了呢?”

“这还不够啊?”麦湖白了麦妈一眼,“事业可是我的生命线啊!”

“这话可不能乱说啊!女人的幸福是找个好老公,像妈一样。”麦妈一脸的恬然。

这倒是,麦湖家庭殷实,麦爸在证券公司上班,专业炒股。几年下来,就进了百万富翁的行列。两年前,他们搬入了现在的索非兰小镇,面积四百多平米,地处风景区,出入交通便利。只不过三个人居住,不免空了些。麦妈呢,三年前就闲在家里,专职家庭妇女了。

“不是每个女人都有你这么好的福气!”麦湖嘟起了红唇。

“别的女人有没有我是不知道,但我知道,我的女儿一定有,因为你像我嘛!”麦妈搂住了女儿,“麦子,听妈说,工作呢,尽心就好,名誉什么的,多了,也会高处不胜寒的。你呀,现在最要紧的是谈恋爱。我和你爸,都等着抱外孙呢!”

“妈!”麦湖鼓起了腮帮子,压抑在心头的恶气却不知不觉地淡了不少,“妈,女人要是都你这个想法,社会迟早变成男权社会。”

“男权有什么不好?只要男人都像你爸那样,我求之不得呢!女人,应该是养在家里的花儿,不能禁受风吹雨打的。麦子,我们虽然希望你像麦子一样健康,但是,能够享福为什么要拒之门外呢?轻松一点,妈妈也可以更多地见到你啊!”

“妈,你老是扯我后腿,以后女儿要是没出息,我可是要啃老的哦!”

“啃,啃,妈巴不得呢!”

麦湖甜甜地睡着了,麦妈才轻轻地走出房间,向门外的麦爸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两人蹑手蹑脚地下了楼。麦妈把事情的经过告知了麦爸。

麦爸蹙眉:“麦子的领导我逢年过节都去拜访过了呀!”

“麦子说,今年不是更换了副校长吗?”

“哦?换了谁还不都一样,我明天就去一趟!”

……

心情是平复了,但麦湖回到学校时还是有些不自在,让她意外的是,大家好像已经忘记了这事,而且没有一个人觉得她的落选有什么奇特之处。同办公室的陈婧颜老师只是漫不经心地安慰了她一句:“年轻人,机会多得是!”

这句平常的话给了麦湖很大的安慰,没错,她才工作两年,再扎扎实实地干两年,怕不评上教坛新秀吗?这么一想,她的心倒是宽了。

当天傍晚,她准备接受毕飒的嘲讽,却意外地发现毕飒的房间黑洞洞静悄悄的。这个几乎以寝室为家的男人,居然也有不在的一天。

她发现叶芯也有些坐立不安,很明显,叶芯并不知道毕飒去了哪里。这就奇怪了,以叶芯万事通的能耐,居然也有漏网的时候。奇怪的是,自己竟也有些坐立不安,好像有什么该做的事却没有完成,让她心里憋得慌,甚至连写日记都没了心情。

她看了看叶芯,正巧叶芯也正向她看来,两人目光相对,不由得笑了。

“更年期过去啦?”叶芯抛下了手中的书本,那本是她用来做秀的工具。

“什么更年期?你就不能吐根象牙?”

“呵,你还敢取笑我?”叶芯作势呵麦湖的痒,麦湖敏捷地避了过去,反手在叶芯的腋下抓了一把。叶芯顿时软了,格格笑着躺倒在床上,顺势将麦湖也扯到了床上,两人滚作一团。

一阵笑声后,两人之间多日来的罅隙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哎,说说看,怎么走出牛角尖的啊?”叶芯咬着麦湖带来的大苹果。

麦湖将麦妈的话转述给了叶芯。

叶芯听得怔住,好久,才如梦方醒地叫了起来:“正点呐!麦湖,你有个相当了不起的妈妈!”她忽然严肃地瞅着麦湖,“麦湖,有时候我真的很妒忌你,我觉得你这人欠揍,明明有这么好的家庭环境,还争这个抢那个,好像你们全家都靠你奋斗似的。要是我啊,我就把这份工作当成散心的活,舒舒服服地做个千金大小姐!唔,最好呢,也不要教书了,管个图书馆什么的,要不,干脆让我爸想想办法,调我到更轻松的部门,整天喝咖啡玩电脑。”她悠然神往。

麦湖好笑地伸出食指戳了戳叶芯的脑门:“做什么梦啊?就是有你们这些个食虫呢,才会让男人们越来越骄横的!”

“骄横怎么啦?骄横怎么啦?要是我男人愿意养我,做小蜜我也愿意啊!你不知道我有多羡慕海藻呢!”

麦湖摇摇头,自从《蜗居》播放以来,学校里的女老师像发疯一样爱慕宋思明,真是邪乎了。

“哼,就你,清高、傲慢!富养的女儿自然是不同的嘛!”叶芯酸溜溜地撇嘴。

“吃陈年老醋啦你!我只不过想凭借自己的能力在社会上立足而已。人各有志,要是人人都千篇一律,这个世界多无趣啊!”

“那倒是!”叶芯忽然想到了什么,鬼鬼地一笑,“也许老天真是公平的呢!你有个好老爸,可能我就能嫁个好老公。咱们骑驴看场本,各有各的场!”

“是啊是啊!”麦湖皱了皱鼻头,这个叶芯,最喜欢擅改语句了。

叶芯却在看她。

“看什么哪?”

“看美女!”

“是发霉的霉吧!”麦湖被勾起伤心事,“也许我是发霉了,不然怎么这么倒霉?”

“喂喂喂,大小姐,不就是没有推选上教坛新秀吗?至于这模样吗?早知道你这么在乎,我叫叫毕飒多偏袒你一点了。”

麦湖警觉地盯着叶芯:“怎么,你叫毕飒?你们光速啊?”

叶芯很得意地抛了个媚眼:“不告诉你!”可是隔了一会儿,她自己却按捺不住了,“哎,我说不告诉你就真不问啦?”

麦湖笑笑:“你们那个啦?”她做了个打波的动作。

叶芯有些害羞地偏了偏头。

“真的是光速啊!”麦湖不知为什么,心里竟有一股子说不出的滋味。

“那样的男人,我只愁他行动太慢。要是他……他……”叶芯一低头,温柔无限也娇羞无限。

“他怎样?”麦湖紧张地追问,没有留意到自己的语气已经过分地迫切。

叶芯瞄了她一眼:“他想干任何事,我都……”她又不吭声了。

“都怎样啊?”

“你个榆木脑袋啊!”叶芯又好气又好笑地顿足,“你说我怎样呢?”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麦湖闷闷不乐地坐到自己的桌子前,觉得比刚才越发地郁闷了。

“你怎么了?我恋爱成功了你不高兴啊?”

“嗯!我怕以后没有闺蜜了!”麦湖勉强做了个鬼脸。

“切!”叶芯不屑地撅嘴,“闺蜜要是这么容易散伙,还叫什么闺蜜?放心,我还是会像蜜糖一样粘着你的。只要你别嫌腻!”

麦湖摇头:“不会的,到时候你要粘着的是毕飒那朵花!”

“讨厌!”叶芯捶了麦湖一拳头,脸上却充满了甜蜜的幸福。

那幸福的光芒刺痛了麦湖的心,她失落地盯着她的日记本,然而此刻,却再也找不到以前的安慰,反而觉得痛恨起来,为什么她在高兴的时候,难过的时候,痛苦的时候,陪伴的永远只有日记本呢?

叶芯也不来打搅麦湖,顾自己研究着手机。

“你的毕飒呢?”麦湖忍不住,又主动引起了话题。

“不知道。”叶芯难得的忧郁起来,“我给他发了短信也没回。”

“干嘛不直接打电话?”

“那多没面子!女孩子要矜持。”

麦湖又摇头,喜欢就喜欢,怎么还有那么多障碍?难道恋人之间,连表达一下“我想你”还要思考谁掉了价吗?这样的恋爱,真有劲吗?

“你是不是没信心啊?”麦湖故意刺她,没想到叶芯居然叹了口气:“我还真的没信心。恋爱男女之间,谁陷入深,谁就失去了主动权。我觉得我已经陷入比他深了。”

“你不是有《恋爱宝典》吗?”

“可是我没遇上过毕飒这样的男人啊!”

“原来是个赵括啊!”

“谁?”

“纸上谈兵那位喽!”

叶芯正想反驳,忽然传来了敲门声,两个人都怔了一下。

“找你的。”麦湖首先反应过来。

叶芯居然局促起来,但身体却如弹簧般弹向门口。

麦湖虽然背对门口,却好奇地竖起了耳朵。

“麦湖!”

是毕飒,然而叫的却是她的名字。

麦湖诧异地转过头来,只见毕飒一脸严霜地递过一只黑色的袋子:“麻烦你还给你爸爸。”叶芯接了过去,好奇地张望了一下,哇地叫了起来:“香烟啊!还有什么?超市卡!”

麦湖莫名其妙地盯着毕飒。

“怎么?”毕飒满眼都是鄙夷,“故意装纯洁?你的成绩都是你爸用这些铺路铺出来的吧?这样的你,怎么还能表现得如此不可一世?家里有钱真的可以横行无忌了吗?”

麦湖在这一刻终于听懂了毕飒话里的意思,她的脸上骤然失去了血色,惨白惨白的,以至于叶芯不由自主地伸出了手,怕她忽然晕了过去。

“我没事!”麦湖的眼神直直地盯着叶芯手中的黑色袋子,好像那里面装着什么毒蛇猛兽,“毕飒,谢谢你告诉我真相,谢谢你让我明白,我到底有几斤几两。”她突然抢过袋子,向门外冲了出去,这一夜,她再也没有脸面睡在叶芯旁边,不论叶芯出言相问还是暗自揣度,她都忍受不了。

奔跑在夜色中,她才意识到自己身上既没带钱也没带手机,但是,她不愿再回去,不愿回去面对毕飒那幸灾乐祸的嘴脸。

“吕笙都能用11路,我为什么不行?”她喃喃自语着。

“吕笙不是又累又饿哭着回来了吗?”身后骤然响起毕飒的声音,气喘吁吁的,显然跟了她好久。而她情绪是那样激动,马路边的车声又是如此嘈杂,竟没有听到脚步声。

“不要你猫哭耗子!”她陡然尖叫起来,叫声中带着泣音。她羞愤地不顾一切地冲向马路对面,左侧突如其来的刺眼的灯光让她本能地在马路中央止步不前,轿车尖锐的刹车声令她感觉到死神的手是如此之近,近到她不用动也能够触及到。死亡?她大睁着受惊的眼睛,不知所措地望着那扑面而来的轿车!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她的身体感觉到了一股强大的力量,这股力量拽着她飞速地离开了死亡空间。她的身体打了个旋,陷入了一个温暖的宽阔的平实的胸膛,她冰凉的面颊紧贴着毕飒薄薄的纯棉体恤,鼻翼嗅到一丝淡淡的温醇的汗味,既非香气,也不是汗臭,只是这样一种温暖而好闻的气息。她的大脑一片空白,意识飞走了,仿佛只剩下她这么个躯壳,藏纳在一个男人的怀里。这是第一次,她距离一个异性如此之近,近到几乎是零距离!

恍恍惚惚的,她听到有个粗嘎的嗓音大吼道:“找死也别寻老子的晦气!”然后,是轿车的引擎声和绝尘而去的哄哄声。这些声音应该就在咫尺之间,却又仿佛无限遥远,她就像是在银幕外面的人,听着电影里发生的一切:存在着却不真实。唯有耳朵下那个跳动着的心脏声清晰可辨:怦怦怦!怦怦怦!结实有力,但又似乎有些激动有些不安!

突然,她的身体又被一阵大力推开,有个低沉的声音模模糊糊地传入鼓膜:“我究竟在干些什么?”

她茫茫然地望着距离她一步之遥的男人,那个男人一脸的懊丧和后悔,仿佛自己干了一件多么无法原谅多么不可救药的事情!

她不由自主地向前走了一步,但是毕飒却更快地退了两步。她顿时想起:这个男人,此刻正与她的闺蜜叶芯在热恋中呢!心脏骤然缩紧,仿佛有什么重物在使劲地拉扯。这个男人,她刚刚意识到自己对他动了情,然而,这辈子,她可能都得不到!

她的眼睛变得酸涩,有什么东西正要从眼眶中溢出来。毕飒警惕地盯着她,忽然从牛仔裤的裤兜里取出了手机,塞到她手里:“给你爸爸打电话!如果你想回家的话!不要用这些轻率的举动连累我们。”

同样的意思不同的版本,在不超过两分钟的时间里,麦湖成了一个多余的讨人厌的累赘。麦湖张了张嘴,很想说,她并没有要寻死。但是,手机里已经传出她爸爸的声音:“喂,毕校长吗?”

如果说刚才麦湖还有不确定的想法,那么,此刻,一切都昭然若揭了。手机里她爸爸的声音还在热情地继续,她冷冷地打断了:“爸,是我!”

“哦,哦,麦子啊!”麦爸的声音加入了一点生硬,但很快就恢复了自然,“你和你们校长在一起啊?”

“爸,我想回家!现在!”麦湖的喉咙哽住了。

麦爸没有追问什么,果断地说道:“等我!”

麦湖把手机还给毕飒时,毕飒就冷漠地转身离开了,麦湖一个人站在马路边等待她的爸爸。幸好麦爸很快就到了,看到麦湖手里的黑色袋子和麦湖沮丧颓败的模样,麦爸什么都明白了。父女俩一路沉默。

如果没有发生刚才的事情,麦湖会在第一时间就斥责自己的爸爸多管闲事,但是,这一刻,麦湖感到前所未有的意兴阑珊。她不想说话,甚至没有力气开口。

……

麦湖终于请假了,其中固然有怯场的原因,但生病却是主要的理由。

麦湖发烧了!

从小到大,麦湖很少生病,即便连咳嗽之类的小伤风小感冒也不多见。但这一次的发烧却来势汹汹,麦湖浑身酸痛,吃什么东西都会导致上吐下泻,两天之内,只能靠挂盐水度日。她昏昏沉沉地躺在床上,连思维都怠惰了。

第三天,麦湖才有些清醒,吃了一点麦妈熬制的小米粥。

第四天,她打开了麦爸为她从寝室里取回的手机,看到叶芯发过来的几条短信,又是保证“不说出去”,又是问候她的身体情况。她自嘲地笑了笑,回了一个“好得差不多了,下周可继续耕耘”,叶芯的短信来得很快:“欢迎加入牛马系列!”麦湖的嘴巴咧得更大了些,叶芯常说上班是为领导做牛做马。

“好的,牛小姐!”麦湖将这句话送过去后,竟有些期盼叶芯的短信了。不过,叶芯却没有回应,她看了看时间,下午两点四十分,叶芯应该在上课了。

麦湖叹了口气,目光飘向窗外,天气好得很,秋高气爽的,可惜她却只能躺在床上。

没想到这时候手机却又响了起来,麦湖看了看,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喂,你好!”

“你是麦老师吗?”

“是,你是?”

“我是秦羽默的爸爸!”

“哦,秦爸爸,你好!”麦湖情不自禁地在床上挺直了腰杆。

“麦老师,我们家默默挨打的事情为什么到今天为止还没有处理?你的手机干吗总是关机?是不是因为打我们默默的同学家长是学校老师,你们相互包庇啊?如果你们还是这样,我就要告教育局了。”

“喂,秦爸爸,对不起,这几天我生病了在家休息,你说的这事我明天就去处理。”

电话结束了,麦湖再也躺不下去了。到底她不在的时间里发生了什么事?她迅速地穿上衣服,站在床边的时候还是感觉到了一阵昏眩,这一次生病的确消耗了她的体质。

她正要开门,门却从外面打开了。

“麦子,怎么起来了?”麦妈端着水果盘站在门口,看到麦湖手里的包包,吃惊地问道,“你这是要干什么去?”

“上班去!”麦湖拿了一片苹果,绕过了麦妈,****两步地跳下了楼梯,“妈,晚饭我不回来了啊!”

“麦子,麦子!这孩子!”麦妈还回不过神来,不过看到女儿又恢复了生龙活虎的样子,她还是欣慰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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