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萧贵华的分拣,五座高山成功地消减成眼前的一小半座,但加上学年所要用的练习本后,这一米来高的书山又回来了。
“萧老师,就不能再少了吗?”
看着王紫兰苦恼的容颜,萧贵华也是苦笑道。
“不能再少了,不然你会落同学很大的进度。”
听到这里,王紫兰也不好说什么。毕竟自己是个转学生,新学校在萧贵华的介绍下,要比自己原先的学校教学进度,快的不是简简单单的四五章的课本内容。如果她还纠结眼前的书山,那么她与这新学校教学进度,可就要差整整一个学期的教学内容了。
“教室里已经没有空余的位置了,来,咋们先把你的书,搬到我哪里去吧。”
说着萧贵华就把一些较为轻便的课本搬到王紫兰手上,自己则是搬起一堆厚实的书本,带上了房门,两人就走了出去教务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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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文,对于不学习的学生是不是催眠课,徐欢不知道。但对此刻在课桌上的他来说,语文课的催眠效果真的不是一般的好。
课堂内容基本与书本的内容相差无二,放在徐欢眼里也是不会认真去看的。毕竟放在他所混迹的世界里,之乎者也,基本上可以说是电视上书法名家;谈吐儒雅,也是事业有成的存在。
至于,为什么语文课对徐欢会有这般强烈的催眠效果,只因为语文老师龙国乙有一副浑厚而又成熟的嗓音。
“各位同学划一下,这是高考的重点之一。”
‘塘中的月色并不均匀;但光与影有着和谐的旋律,如梵婀玲上奏着的名曲。’(朱自清《荷塘月色》)
伴随着龙国乙赋有磁性嗓音的朗诵,同学们也在课本上划下或黑或红的笔记。
然而,只要一些男生转过头,或者是看一下邻座女同学的侧脸。不难发现班里每个女同学的脸上,或多或少都扬起一种细品美食的神情。
咬着牙,不耐烦得搓了搓,有些燥痒的脸庞,徐欢翻出了从何姆哪里要来编写舞台剧的练习本。虽说徐欢在课堂上没怎么认真听过课,但一些课堂秩序,徐欢还是会去认真遵守的。
当看到练习本上,何姆写的那些只言片语时,徐欢就有一种第一次在学校见到何姆时的感觉。
于是乎,也没认真去看何姆在这些个练习本写了写什么,徐欢抓起就是一撕,把附带有何姆字迹的纸页全部撕了下来,然后揉捏成团随手就往垃圾桶的放学丢了过去。
虽然徐欢的动作不大,但在这享受着龙国乙磁性嗓音的教室里,还是引来了几个学生的回头注视,目光里还透漏着一丝被徐欢破坏了好心情的厌恶。
而看着徐欢这一切动作的龙国乙则是皱了皱眉头,他虽说也不喜欢学生在自己的课堂上睡觉,以及扰乱课堂秩序的学生,但他却对徐欢这个学生有一种瑕玉未成,又深藏不露的感觉。就像一块刻意隐藏自己光芒的金子,用着简单而另类的办法,使身边的同学厌恶嫌弃自己;又用课堂睡觉的方式,在跟老师表明自己的学习态度。
龙国乙并不知道自己的这种,没有丝毫根据的感觉是否正确,但下意识里他都会去关注这个名叫徐欢的学生。不管是在教室里,校园间,还是操场上,都会试图去寻找这个学生的身影。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地去关注一个,学习行为如此恶劣的学生,但凭着看见徐欢第一眼时的那个感觉,仿佛就一个声音在告诉自己,如果自己忽视了这个学生,自己将会错过一道人生中精彩的光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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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贵华的办公室并算大,却是足够王紫兰把课本书籍摆放在里面的了。看着墙面上挂起的一张张毕业照片,和一块块优秀教师牌匾。
“萧老师,没想到你教过的学生还挺多的嘛。”
看着办公室里,萧贵华奋斗了一生的教师荣耀,王紫兰发自心底里地夸赞道。
萧贵华听了心里也是一下笑。
“还行吧,教书也差不多有30多年了。”
说这话时,萧贵华揉捏着有些酸痛的臂膀。正当王紫兰想要询问,一些高考大学的师哥师姐时,办公室的房门就传来了一个娇嗲嗲的女声。
“萧老师,刚刚办公室的门反锁了,窗户也没开,所以没能把作文送过来。”
不得不说龚竹的声音很有辨识度,以至于哪怕办公室里的两人都没往门口上看,都能猜到其双袖高起,环抱作文本的模样。
“哦,好的。一会你去叫贺云过来,我这里有点事情要他帮忙。”
因为王紫兰和龚竺的第一次见面,龚竺就表现出对王紫兰明显的恨意,萧贵华本打算借此来打发龚竺离开。却不想龚竺并没有转身离开,而是打量了刻意被对自己的王紫兰一眼。
“是让他来帮忙搬书吧?我力气不大,但也是可以搬几本书的。就是教室已经没有多余的位置了,是要把打扫卫生用的扫帚和拖把擦出来放哪里吗?”
话语里透着一种天真和开玩笑,但在场的两人都听出了龚竺话语里的另一层意思。
身为从业教师三十多年的萧贵华,她所拥有的,并不是这一间挂满教师荣誉的办公室,揣摩学生的心理活动也是她的一手强项。于是,立马接口道。
“谁说我找他是来搬书的,这阵子我看的作文水平下落了不少。马上就要考试了,如果不及时调整状态,恐怕会影响接下来的考试发挥。”
龚竺听了却是没有回答,而是转换话题道。
“对哦,马上就要考试了,一次考四天,还真是累人呐~还是转学生好,一转校就能因为教学内容而不用考试,还真是幸运呀。”
也就是此时,王紫兰不再背过身去,打量办公室里的毕业照,而是板着一脸,双眼炯炯地盯着龚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