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寒月回到南府已经有不少日子了,除了南怡苒一些总是变着法子刁难她之外南齐郦还是对她挺好的。
她刚从外面回来便被走来的一个侍女邀请到大厅去,说是南齐郦有事找。
她听着,默默地将入学函收到自己的衣袖中,带着安玉熙走了过去。
想必这次召集她也不会是为了刘译文的事情了,毕竟都当面解决了,还能怎么改?那也只可能是一件事,刚才王爷也和她说了,南府除了她没有被邀请之外其余人都会去参加什么鎏璃宴的。南齐郦这次怕就是为了这件事。
的确,在“南寒月”的记忆里无论是哪的宴会她都没怎么参加过。南齐郦不提也强求,不知道是体谅南寒月还是真的怕丢了南府的脸。
不过既然南齐郦要她去大厅那想必不知道王爷邀请她去鎏璃宴的事,既然是皇宫的宴会,那肯定少不了南怡苒,干脆她就装傻好了。
她走着,目光不时瞟向旁边的安玉熙,她忽然问道:“你今年多大了?”
安玉熙愣了一下,然后回道:“回四小姐,奴婢今年……”
安玉熙的话还没说完,南寒月便突然转过身来,只见那一只手已经附上了安玉熙的嘴巴,她蹙眉,有些不高兴地说道:“别奴婢奴婢的说,我可从来没把你当侍人看过。你也不需要叫我四小姐,多见外!”
她一个在二十一世纪直爽来直爽去惯了的人,现在突然有个人有事没事的就“四小姐四小姐”的在她耳边上叫,说实话她还真的有点不适应,毕竟她原本的身份也不是什么四小姐,万一喊着喊着“穿帮”了,那可就难收拾了。
安玉熙望着南寒月杵了杵,她不喊南寒月四小姐还能喊她什么,难不成要直接叫她的大名?
安玉熙有些不敢想,她甩了甩头一脸无辜地望着南寒月。
“这样吧,也不用喊得多具体,就喊‘小姐’就可以了。”南寒月说到。
她也看出了安玉熙眼中的无奈,她自己心里也清楚,这是规矩,历史书上可没有写过下人和主子称兄道弟的事情。
南寒月这句话说完后才将手从安玉熙的嘴上挪开,她站在原地看着安玉熙不说话。
“我今年刚满十六。”
真巧!
她和“南寒月”同岁!
不过是天命玩人,“南寒月”早点去了罢了。
她听了点了点头,说道:“那你和我同岁。既然同岁的话也没必要多么客气了,你不必把自己当下人,南府就是你的家。”
南寒月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觉得有些讽刺。连她自己都不认为这是家的地方竟然叫一个外人把这里当成家,真的蛮讽刺的。
不过花说回来,这个年代可不是二十一世纪,这里十五岁便可以通婚了……
想到这里,南寒月的嘴角不由得勾起了一个神秘的弧度,她动了动身子向着安玉熙凑了凑,望着四下无人之后她才笑着问道:“小安今年可以出嫁了,那你可有钟意的男子?”
她刚听到这个问题整个脸“唰”地一下红了,她惊了一般从南寒月身边向外挪了几步,害羞着望着南寒月,然后结结巴巴地说道:“小、小姐说什么呐!小姐都没出嫁,我怎么可以比小姐早出嫁呢!”
南寒月听了这话有点“不高兴”,她撇了撇嘴,这不是变着法子让她快些出嫁吗?
“那你可要等好久啊,毕竟我现在还没有心上人呢。”
南寒月说话的时候特地将目光放在了安玉熙的脸上,她特意加重了“心上人”三个字,只见安玉熙的脸应着她的想像果然又红了。
她心里暗喜,窃喜过后她故作咳了两声后便转过了身去。
良久,她淡下了语气背对着安玉熙淡淡道:“小安要是有自己喜欢的人就要去追,不必为了我而耽误……”
“不必为了我而耽误,我不过是上天安排好的一个看客罢了,只在你的人生中路过却不留下足迹……”这句话她并没有说出口,但是她可以想到这些话说出口后安玉熙的表情了。
她一定会走到南寒月的身边,然后特别激动地和她说:“小姐才不是,小姐是我最大的恩人……”
说起来,这时候的安玉熙还真的和从前的南寒月有点像,不过这么天真到对她没什么好处,相当于是“慢性自杀”。
想到这李,她缓缓闭起了眼眸深吸了一口气,蓦然睁开眼睛时,那双银白色的瞳孔中的温和之情已经消失的烟消云散了。
她不知道已经告诉过自己多少次了,该抛下的事情就该抛下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可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世界的画面总和上辈子的重叠在一起,也不得不唤起她的回忆。
而每一次回忆被唤起后,展现出来的只是血淋淋的伤口。一层又一层血痂堆积在伤口上却不曾愈合过,而每每回忆起来,这种痛苦的感受不亚于揭痂的煎熬。
…………
大厅。
南寒月推开门走进去时大厅一片死寂,所有人都是以诧异的眼光望着南寒月,唯独南齐郦、徐桂琴和南舞夜。
南齐郦和徐桂琴自然是坐在主坐,其余人自然是挨排坐开。
南寒月一推开门,那目光便落在了南怡苒的身上,看她那嚣张跋扈的样子又回来了,看样子伤得不够狠啊!
她不由得发笑,然后淡然走了进去。
“这个废物怎么来了,她好像还不适合参加宴会吧。”南怡苒低下头去,小声说到。
不知道是她说话声音“太小”还是南舞夜耳朵太好了,那句话一出口南舞夜便一个横眼扫过去,她回道:“都是自家姐妹,二姐还那么见外地说什么适不适合?”说着她便替南寒月早早拉开了椅子。
南寒月淡然一笑,她走过,就坐,转过头来对这南舞夜道:“三姐,没事的,二姐也是好心,她和二姨娘一样,都不希望给南府丢脸。我能理解的。”
这个时候提起尹艳芳无非是衬起早上刘楚鸣的事情。
当她说完这句再看南齐郦的表情时,那脸上的厌气似乎都能淹死尹艳芳了。
尹艳芳尴尬地笑了笑,她本想开口却被南齐郦打断了:“你是我的女儿,是南府的人,没什么丢不丢脸的,今日的事情你做得对!”
南寒月礼貌地笑了笑便沉默了。
丝毫南齐郦这句话便是一个结束语。自南寒月进来时的那些闲言碎语在这句话后都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大厅内重又恢复了寂静。
南齐郦坐在主坐,目光向四处散去扫了一圈后,才缓缓开口:“明日皇宫举办鎏璃宴,我南府作为将军府自然是要参加的。不过今年有些改变,非邀请者不得入内,各位商议一下,这次鎏璃宴谁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