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娘好像想起了过去，一脸愁容：“奴家也是被人卖给了醉红楼又被逼接客的，怎么会不明白其中的痛苦和屈辱，又怎么忍心害其他女子，苏大人还请放心。”
苏锦想起那次宫宴上自己差点也被李承侵犯，十分同情秋娘的遭遇，顿时觉得自己好像说错了话：“抱歉，提起你的伤心事了。”
“无妨，奴家这些年已经看淡了，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再也无法改变，活好当下，再为以后打算才是奴家在乎的事。就像这花茶，便是奴家为了以后而配制的，若这醉红楼的姑娘们都没有了貌美的容颜，那奴家这醉红楼也就办不下去了，苏大人若是不嫌弃，奴家让人给苏大人装一点带回家？”
苏锦有一点不好意思，她长这么大还从未专门花费心思在如何养颜美容上：“那我便不推辞了。”
此时，一个丫鬟进门，伏在秋娘耳边说了一句话，秋娘像是听到了什么匪夷所思的事，竟然瞪大了眼。
秋娘朝那丫鬟摆了摆手，等她出去后才对苏锦说：“苏大人，奴家的人刚刚说，柳大人昨晚宿在了醉红楼。”
“柳大人？”苏锦一时没反应过来，但是她又马上高声道，“难道是柳清林？”
“正是。而且，柳大人没有宿在醉红楼的前院，而是宿在了偏院。”秋娘补充道。
“偏院是什么地方？”苏锦对醉红楼并不熟悉。
“偏院，是男妓馆……”
苏锦听到“男妓馆”这三个字之后脸部抽搐了一下：“男妓馆？”
柳清林会来妓院？而且还是男妓馆？
“他醒了吗？”苏锦问道。
“苏大人要是真的想知道，不如……去看看？”秋娘也是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
“走走走，我倒是要去看看被称作高风亮节的柳清林是不是真的敢在妓院留宿。”
苏锦不知道为什么，她越往偏院走越兴奋，这大概是因为她小时候的糗事被柳清林撞见过许多次，就连他们两个第一次见面，都是在苏锦感觉自己十分丢人的时候……
苏锦和柳清林第一次见面并不是在教书院，而是在苏锦小的时候，那一天，她跟着教她骑射的师父在野外练习打猎，当时刚刚下了一场大雪，地上白茫茫一片，十分晃眼。
苏锦射中了一只小麻雀后，下马跑过去查看，但是因为地上全是白色的雪，她没有注意到前面是个小坡，一下子踩空，整个人失去平衡滚了下去。
好在雪很厚，苏锦没受伤，只是脸上和衣服上沾满了雪。
苏锦躺在地上缓了缓，当她庆幸周围没有人看到自己这副狼狈的样子时，一双脚走到了她的面前。
“姑娘没事吧？我扶你起来？”一个关切的声音道。
但是还没等柳清林伸手扶苏锦，苏锦赶紧自己爬起来，红着脸大声道：“你不要告诉别人！”
说完，苏锦甚至顾不上拍干净身上的雪，跑进了旁边的树林里，留柳清林在雪地中一脸茫然……
而这次，她终于能抓住柳清林的把柄了。
苏锦走到柳清林留宿的房间前，一脚踹开大门，吓得一个白面小生“啊”得大叫了一声，秋娘十分上道，赶紧嘘声制止了那白面小生。
同时，正躺在床上背对着苏锦的一个男子似乎因为有人打扰他睡觉十分不满，哼哼了两声，然后抱紧了被子翻了个身，正面朝向苏锦，苏锦这才确定这个人真的是柳清林。
真是天道好轮回，苏锦不禁在心中感叹，接着，苏锦倒了一杯水，走到床前，冲着柳清林的脸就泼了上去。
柳清林惊醒，边抹脸边坐起来，眼还没睁开呢，生气道：“谁啊？”
苏锦学着青楼女子故作柔媚道：“是我啊，柳大人。”
柳清林睁开眼，确定眼前的人是苏锦后看向房间里的其他人，一脸茫然地问苏锦：“我在哪儿？”
苏锦看到柳清林这副样子，内心已经乐开了花，她阴阳怪气道：“柳大人，这儿，是醉红楼啊，你昨晚，可尽兴？”
柳清林扶着头，努力回忆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但是他发现自己竟然什么都想不起来，于是他不顾礼貌，气急败坏地对着那个白面小生吼道：“你说，昨晚怎么回事？”
那白面小生又受到了一次惊吓，脸更白了，秋娘赶紧在其中调解：“柳大人消消气，不要吓着奴家的人啊，你就照实说，昨天晚上到底怎么回事？”
那白面小生畏畏缩缩地说道：“回柳大人，小人名叫折柳……”
“哈哈哈，折柳，这名字十分倒是十分贴合呢，哈哈哈……”苏锦忍不住笑了出来。
“苏锦！”柳清林喝道。
苏锦赶紧收住了笑声，但是嘴角还是忍不住上扬。
折柳继续说：“小人……小人昨天晚上本来打算休息了，谁知……谁知这位公子突然推门而入，小人以为是恩客就……就想上前服侍，结果这位公子拔出剑来指着小人，不让小人靠近，小人就躲得远远的，谁知这位这位公子自己去床上睡了，小人便在地毯上将就了一晚，小人跟这位公子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
柳清林听完那白面小生的陈述，似乎放松了一些。
苏锦趁机打趣道：“柳大人昨晚要是失身于男子，京都中偷偷爱慕柳大人的女子们不知要多伤心呢，哈哈哈哈……”
柳清林直接拿起枕头朝苏锦丢了过去，威胁道：“你敢告诉别人？”
结果苏锦笑得更欢了。
“你还敢笑我？你堂堂丞相来这儿干什么？查案吗？”柳清林披上外衣后，对着苏锦接连反问。
“差不多。”苏锦含糊道。
柳清林语气更冲：“现在正在休朝，而且你现在可不是靖安司主司了，查哪门子案？”
“好了，先不要纠结这个了，不如你说说你还记得什么，总不会是被人算计了吧。”苏锦见好就收，顺便转移话题。
柳清林面色凝重地回忆：“昨晚，我从柳家出来，想要回我自己的宅子……途中遇到一名美艳的女子拦路，然后……然后就是现在这副样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