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幾個動作麻利點兒,還有半個時辰新娘就要上轎過門了!”廊道上一群丫鬟窜来走去,手上拿着满满一筐东西。
“鳳冠在哪呢?怎麼還沒到!”迎娘朝着门外喊道。
“來了,這呢。”一丫鬟端着木盒,从里拿出凤冠配饰,上面镶嵌了星星点点的珠玉,一头璎珞珠冠,好是璀璨。
“動作快點,皇宮之人已經在路上了。”迎娘催道。
隨著一聲聲吵鬧雜亂之聲,也到了宮茱出嫁之日。
她清澈明亮的眼睛,弯弯的柳眉,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白嫩的皮肤透出淡淡粉红,薄薄的双唇像玫瑰花瓣般鲜嫩欲滴,长长的头发盘起,却又剩下一丝头发增添妩媚。穿着大朵牡丹金絲鑲邊美纱碧霞罗,逶迤拖地大红嫁衣,身披魅红薄纱。头戴凤冠玉步摇,花容月貌出水芙蓉。
從來都沒有想到我會嫁人,還是嫁給凡間的皇子,天命還真是跟我開了個大大的玩笑,我雖貴為上神,卻始終逃不出天命的安排,還真是可笑。
“背新娘上轎——”迎娘站在门口,等着新娘。
宮茱只覺身體一輕,便被人背了起來,送上花轎。
“起驕——”
数十里的红妆。马车从街头排到街尾,井然有序,路旁撲撒著數不盡的艷花,寒风卷着花香刺得她头直晕,就連滿城的的樹上都系著數不清的紅綢帶,路旁皆是维持秩序的士兵,涌动的人群络绎不绝,比肩继踵,个个皆伸头探脑去观望这百年难见的婚礼。
宮茱撫摸著手腕上的韻,心情莫名的緊張起来,就連心跳也開始加速。
別緊張,本公主什麼世面沒見過,不就是嫁人嗎,這點小事就撐不住,還算什麼上神,還是靜下心來打坐吧。
過了好一會轎子才停,她睜開眼睛,也不知要幹什麼。
“請新娘出驕——”
是在說我嗎?宮茱踏出轎門,旁邊一個丫鬟扶著她,“王爺,王妃,請手持牽紅。”
水令佞零一袭红袍,韶光流转,出尘逸朗的俊颜光彩焕发,他面上無一絲笑意,兩人各持一端牽紅,踏入那铺满红裳的殿堂。新娘同是一袭华袍红装,头上的凤凰步摇衬托出她的高贵和娇艳。纵然无法瞧见她盖头下的绝色容颜,只一个身影,却也是倾城倾国,同俊朗的新郎说不出的般配,好一对天作之合。
到了堂前,水令佞零先下,宮茱被请出轿,他红绸引之,过板凳,他背她过火盆,共到堂前。
堂前擺漆金捧盒壹,純金如意一對,白玉麒麟一雙,在場之人無一不是皇親貴族,達官顯貴之人,接連這排場都可以跟太子匹敵。
所有人靜等良辰美景,这殿内的人便是把所有的皇亲国戚,朝廷重臣都请到了,场面好不壮观。
“陛下,皇太后駕到。”林內侍道。
“拜見陛下,太后。”眾人道。
“平身吧,今日是五皇子大婚之日,眾卿可別拘束啊。”太后大喜,澪儿终于成亲了。
“謝皇上,太后。”众人起身。
“吉時到,拜堂,行叩首禮——”喜娘道。
“一拜天地。”水令佞零转过身来,宮茱也在宮女的搀扶下,转过身子,两面相对,同时低下头,行了第一轮礼。
“二拜君親。”宮茱也早听紫凝说,天地君親師,天地为大,次之为君,在为亲,后为师,如今满堂官员在座,也算代表半个朝廷,才把皇上也算了进去。
“夫妻對拜。”
水令佞零与宮茱又是跪地三叩拜。
成亲了,这就要成亲了。宮茱在自己的心里念叨着,来到这里,宮茱心里本来还没底,谁成想现在就成亲了,她無奈的歎了口輕氣,不知是否被水令佞零聽見了,他的身子頓了頓,臉色更難看了,卻又不敢表露出自己的心思,两人这次倒没有跪,半躬身子,两头相接,算是行了礼。
“禮成,送入洞房。”
水令佞零独自向后一转身,向在场的官员還有宗親道了谢,而宮女們牵着宮茱手中的同心结出了大厅,走向了偏殿寢宮。
一路上宮茱被人牽著走,都不知發生了什麼事。
“王妃,這就是你的寢殿,宮裡不比外面,還請王妃以後處事小心,奴婢告退。”宫娥把宫茱送到新房便推出了房门。
宮茱做到了床上,直到聽到了關門聲,她垂下了身子,掀開紅蓋頭,深深地歎了口氣。
累死我了,這成親怎麼這麼麻煩,頭上還要帶這麼重的鳳冠,脖子都要斷了,還不給我吃飯,好餓啊。
她站起身,先是把韻摘了下來,心想著今天應該用不到它,先把它藏在懷裡,免得等會打架弄壞了它,她伸著懶腰,隨手從床上抓起一把甜棗蜜餞送到嘴裡,腹語道:真甜,真不明白凡人為何如此暴遣天物,這麼好吃的棗用來鋪床,不識貨。好渴啊,宮茱走向桌上的酒壺,拿了起來,大口的喝起來。
“嘶——”好烈的酒,她放下了酒杯,突然覺得睏意頓起,倒頭便睡著了。
“恭喜五皇子,娶了個美嬌娘。”门外一群人打着吉祥话。
“我等恭喜五皇子……”
“行了,你等去前厅领赏吧。”水令佞零道。
“多谢五皇子。”门外声响渐渐安静下来。
有人來了,宮茱被陣陣談話聲吵醒,慌忙地蓋起紅蓋頭,靜坐在床上,好似什麼都未曾發生。
一陣推門聲,一個醉醺醺,渾身酒氣的男子腳步不定地走了進來,他就是新郎。
宮茱不由得緊張,她握緊了拳頭,已經想好怎麼對付他了。
水令佞零拿起稱心如意挑起了她的蓋頭,醉醺醺道:“你就是南宮冰?你現在已嫁入皇家,那就表示你爹也已經是皇親國戚,就得忠心為國,而你也得忠心于我,我知道你心裡已經有個他了,作為他兄弟的兄弟,即使我有多麼厭他,這表面上的兄弟情義我也是要講的,但你也不能太過分,今晚我在書房睡。”
她看著他眼神不定的臉,大概是因為喝多了吧,才說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話。
水令佞零说完便轉身就往內屋的書房走。
我心裡有個他?還是他的兄弟?這五皇子簡直是莫名其妙,我今夜才與他初次相見,怎會認識他的什麼兄弟,喝了如此多烈酒還要說這麼多話,小凝還和我說這五皇子是個冷酷無情,少言寡語之人,這也不符實啊,我看他就是個酒後話癆。
宮茱伸了個懶腰,也確實是累著了,她在摘下了凤冠,脱下霞帔,回到床上就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