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珠把剑递给白世恭,却不想被半路一只手快速劫走。人影尚未看清楚,那人一剑刺出,正中白世恭。
“咏薇?”
“因为你,侮辱了我。”周咏薇怒意滔天。就因为白世恭,卑微的她在心上人面前彻底抬不起头,景言虽然说过不介意,但自己这个不忠的女人怎么对得起他…
白世恭吐出一口鲜血:“对不起。”
南珠急忙扶住白世恭:“世恭…”手打着颤替他抹去嘴角的的血,白世恭掉在她怀里,头一歪…
咏薇拔出清言剑:“南珠姐姐,他并不值得,我不难为你,你走吧。”
“我会报仇的。”
“我等着。”她不忍心伤害一个痴情的女人。并且,白世恭和她说了对不起,他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南珠痴痴呆呆的将白世恭拖上马车。沈清左右为难,从情面来讲他要帮白世恭,可事情发生的太快,现在武神的令剑落在了咏薇手里,对她动手就意味着叛变,而且白世恭已经…情面也就不存在了。
“现在帝剑在我手上,你们知道怎么做了吧?”咏薇把剑归鞘。
沈清又看了一眼白世恭,还是于心不忍,帮南珠安置好他。南珠看着白世恭面无血色,两行清泪终于还是落下来,滴在他眉眼上,洗去了一些灰土。沈宁拿过马鞭,狠狠的抽在马背上,马儿吃痛,转眼就跑远了。
心已死,天涯何处不家。回浮空山?一个人太冷清,南珠不想回去。马车一直往北去了,入夜了终于遇到民宿,方圆十几里,唯独这里有灯火。
“姑娘意欲何往?”一少年截住马车,南珠看了他一眼,他吓得一颤:“前面去不得…”
“呵?哪里还去不得…”
“入夜了,姑娘一个人不安全。”
南珠咬牙切齿:“谁说一个人?”
“姑娘且稍作休息,让老朽看看你心上人…”屋内又传来一个老者的声音:“今晚星辰东移,老朽想与这位公子结一份善缘。”
“他…结不了善缘了…”
“救人一命,如何不算善缘?姑娘难道不想他活下来陪你?”
“你能救他?”
“你可认识相里氏墨莲?”
“大执事?你是墨家人?”
“你可知她手上有枚生生造化丹?”
“知道,但还是救不了我夫君。”
“很凑巧,那生生造化丹是老朽炼制。”老者抚了抚雪白的胡须:“共有三枚。你夫君气数未尽,又有帝王之气傍身,恰好我又有不得不救他的理由。”
“不得不救?”
“钜子令!帝剑的刀镡就是钜子令。我这一族氏就是为了保证墨家巨子的传承,南殊姑娘不可能再嫁,这一代巨子除了他再无二人。”
“我叫南珠。”
“南珠?”老者皱了一下眉:“你可是改了名字?他是叫白世恭没错吧?”
“是”
“那还好,不算离谱。”
“有何干系?”
“只因一字只差,直叫一帮老家伙半辈子推演毁于一旦。干系大了,你天生命格本不差,就是因为这白公子,你是用半条命替他续了一口气,他才有今天。如今又要你为他续一口气了。”
“续,现在就开始。”
“新月之期,阴盛而阳衰,不成大事,如此大大的不妙,况且,你丹田破损,半条命已经没有了,如何能为他续命?”
“您说能救活他的,您说的…”
“谋事在人,你俩的命运而今都在天道之外,推演卜卦通通不灵,变数过于多了。我先查探一番。”
老者两指在白世恭剑伤处转了两圈:“南珠姑娘,你且看看他的伤口如何。”
这一剑穿透了白世恭的左胸,按理来说这么长时间,白世恭的身体应该凉透了才对,但他非但不体温不降,伤口处血液也不怎多,就好像只是划破点皮…南珠按耐住兴奋:“请您救救他。”
“这粒生生造化丹是唯一一颗了,再也找不出药材重新炼制,这天大的人情你当如何还清?”
南珠默然,她确实还不起,可她绝不能让白世恭死在眼前,她跪在老者面前:“您觉得如何是好?”
“我看我这孙儿挺喜欢你,不如你嫁与他做妻?”
“不可能!”
“那他可就死了。”
“我也不会独活。”
“好!听见没有,南珠姑娘心有所属,你小子别下作的念念不忘了。”老者扶起南珠:“你只有三个时辰,这枚生生造化丹你服下。”
“救他…”
“你服还是他服有差别吗?他现在就是一个死人,化解不了药力,你服下生生造化丹,重铸丹田,后面自然水到渠成。神龛后有处静室,明早我便会赶去白龙郡,你可以在哪里找到我。”
“等等,白龙郡已经不是白龙郡了,估计哪里现在属于兵家,虽说墨家与兵家交好,但…”
“有人知道我是墨家吗?放心,墨莲会保护我的。”
“大执事走了,不在白龙郡。”
“我当然知道,要不是她求我我才不会闲得无聊出来救死扶伤呢!”
“她…什么时候回来?”
“她欺师灭祖,短时间你见不到她了。”
“她怎么了?”
“她盗取了我一枚生生造化丹,就是她给你的那枚。你还记得那个女子吗?那是我孙女,墨莲当初盗走丹药是要救她,但她来迟了,又误伤了你。谢谢你安葬我孙女,如今救你夫君一命,就当了结这个善缘吧。去吧,去吧…”
“谢谢。”南珠不事故,说句谢谢也只是因为他对自己有恩,没有丝毫讨好的意味。
“对了,他之所以会有如此一劫乃是他的业果,他亏欠得人太多了,你要劝劝他。”
“南珠知道了。”南珠刚刚没仔细看,把白世恭驮进屋内才发现,这里就是莲池。当初那女子就死在了那条房梁上,她的神情南珠依然记得。白世恭的头垂在她颈肩,手架在肩头环住南珠,南珠弓起身把他的手臂抱在胸前,背着他挪到静室里,南珠再也忍不住了,泪水一下子断线,捧着白世恭苍白的面孔时缓时急的撕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