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的老汉就是陈老倌,回家带孙子上来玩。
方原择取部分流民安排到城内的店铺中,陈老倌第一时间就雇佣了两人,要不是他的店面小,他还打算多雇几个。
其余的很多伶俐的流民方原都教给了他们技术,金陵城很多街道早上都有早餐摊位,品种也多样化起来。
不仅仅是码头上行走靠右,这在整个金陵郡都形成了一种习惯,从渡口到金陵城的路上人来人往,朱玉却没有见到一个逆行之人。
到了金陵城,陈老倌等人下了马车,邀请朱玉一行人中午去他的馆子里就餐。
“老丈,在下带着妻儿也是来金陵游玩,现在并无落脚的地方,不知道老丈可有推荐的地方?”朱玉问道。
“后生,你如果要在金陵待的久的话,就去短租一个院子吧,如果就待几天,那就去找家客栈,城内的客栈是统一价格,要是那家价格不一样,你就去西衙找六扇门投诉。”陈老倌笑到。
酒菜上来了,陈老倌擦了擦手对着朱玉说道:“这就是老汉在路上给你介绍的香辣小田虾,又叫香辣小李法,后生请慢用。”
侍卫夹起了一个,不知道怎么吃,照到别的桌子上食客吃法剥壳吃了。
吃完之后侍卫张着嘴,用手扇着风,很是痛苦。
“老爷……”太子妃看着要动筷的朱玉,连忙制止。
“没事,这是在舅舅的地方。”朱玉笑了笑,也夹起一个小龙虾剥壳吃了起来。
小龙虾是越吃越辣,越辣越想吃,一大盘吃完之后,陈老倌又端了一盘香辣田螺上来,还有几根牙签。
住在长安的一行人第一次尝到这种味道,胃口大开,就连朱涵也是吃了两碗米饭。
“陈大叔,快,听说你把沙冰弄好了?快端出来让我尝尝,热死了。”穿着百户服的方原擦着额头上的汗走了进来。
“方大人,你来的正好,老汉还打算让他们给你送过去的呢。”陈老倌从后厨端出一碗碎冰说道。
碎冰里面加了酸梅汁,方原拿着勺子几口扒拉干净,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里面再加点糖,我家老头子喜欢吃甜的,陈大叔,等会你送几份给老头子,然后多弄几盆送到码头,这个天太热了,那群牲口值班也不容易。方原说完从怀里掏出一块银子放在桌子上转身离去。
“方大人,你这是要去哪啊?”门口有个熟人问道。
“这么热的天,当然回家睡觉啊,老李头,今天双日,晚上可摆夜市,别忘了哈。”方原摆了摆手,顺着荫凉,方原把身上的百户服脱下,搭在肩膀上。
朱玉看着越走越远方原,好奇的问道:“老丈,刚才那位方大人就是铲除李法的方原方大人?他刚才吃的那是冰吗?这么炎热的夏天怎么会有冰呢?”
“他就是方原方大人,这个制冰法是方大人教的老汉呢,来,刚吃完麻辣的,一定口干舌燥,尝一尝老汉我刚学会的沙冰,清热解暑。”陈老倌端出一盆沙冰放到桌子上对着朱玉说道。
“那就谢过老丈了。”朱玉盛了一碗,用勺子舀了一块冰放到嘴里,炎热的感觉也瞬间消散许多。
“老丈,在下看着方大人也是位有趣之人,在下初来金陵,可否与在下介绍一下方大人,在下甚是好奇。”朱玉给太子妃和朱涵盛了一碗沙冰,看着坐在吧台的陈老倌说道。
“嗨,这方大人呐也没啥好介绍的,你第一次来金陵,正好老汉也没事,给你讲一讲也罢。”陈老倌拿起一把扇子扇着风对朱玉说道。
……
……
方原回到家趴在竹席上吐着舌头喘粗气。
现在七月的天,正值炎热。
地上已经撒了几道水,很快就蒸发干了,方原直接把水缸搬进屋子,用硝石点出几大块冰块放到墙角,室内温度这才有缓。
在码头值了半天班,借着尿遁跑回来了。
这么热的天,当然是在家躺着睡觉了,谁还去上班啊!
朱政的一道圣旨,让方原暂时负责漕运司,这让方原头疼不已,在后世他也只是一个小小的业务员,管理这么多人,这还是头一次。
好在吴安塞给了方原几个人,这才把码头管理的稍微有点头绪。
在码头上待了几天,方原发现了很多的弊端,不仅仅是管理这一块,还有就是日常的运作。
商船和客船拥挤在一起,扛活的苦力一窝蜂的搬运货物,码头内人行车走毫无秩序。
在得到吴安的同意下,方原便大刀阔斧的改革起来。
首先把商船和客船分开,解决了人货出行不便的问题,具体划分好每一个船位的使用。
其次就是让器物司打造了许多的货架,架在所有的商船船位上,再把滑轮组安上,这样就方便了搬运的麻烦。
看到码头内拥挤的人群,方原又把码头内的主干道划分成四行道,下令所有行人走最右边人行道,马车走中间的车行道。
刚开始大家还不适应,但是几天后,众人发现码头上的改革让他们更为方便快捷。
很多行人商人从渡口出来,回家需要走大半天,单独雇佣一辆马车又是极其昂贵。
方原就把后世的公交车雏形套用了出来,在城中雇佣闲置的流民当车夫,刺史府出资打造公交马车。
公交马车的车厢更为宽敞,里面落满了单独的座椅,一辆马车可以坐二十人。
因为官道比较颠簸,方原又把马车加以改进,下面按上减震弹簧,这样减少了车厢内的震动感,乘坐起来更加的舒适。
吴安看着码头上的变化,心里很是欣慰,他不知道方原这小子能给他带来多少惊喜。
行人靠右这个习惯从码头开始,慢慢普及了整个金陵城。
农耕已经结束,城内的流民也逐渐闲置起来。
方原提议把流民登记造册,因为都是大唐的百姓,所以这也算是民生为社稷谋福。
刺史府出资收购了一批农民多开垦已经播种出苗的田地,无偿分给流民。
方原又从流民中挑选出一部分安分守己的青壮,派遣到城内的一些大型商铺当杂役。
自己又收了几十个学徒,教会了他们每人一样小吃的做法,让他们在早上弥补金陵早餐的单调。
每个双日的晚上,金陵城内主干道上都会允许摆夜市,从服装到吃食,从大物件到小零碎,夜市上都有卖。
今天是双日,刚到傍晚,金陵城的主干道上就开始有各式各样的摊位出现。
这种情况在大唐其他的地方也只有元宵节的时候才会出现,但是金陵城却每个双日都会允许摆夜市。
许多临近的郡县小商贩都会带着货物来金陵摆摊。
也为金陵城的一些基础设施提供了可观的收入。
方原不知不觉中改变了金陵城,他自己都没察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