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少?我可以这么叫你吧?”坐在轮椅上的妇人说话很温柔。
“当然可以。现在太阳有些大起来了。我推你到那边的亭子里坐坐。”看着眼前的人对着自己点了点头,黎少也就推着坐在轮椅上的中年女人到湖边的亭子里休息。
这个时候亭子倒里是没人,坐在轮椅上的妇人让在自己身后站着的黎少坐在自己身侧的石凳上,陪着说会儿话。
黎少在有些冰凉的石凳上坐下,面对那个温柔的妇人有些紧张。他的双手搭在自己的膝盖上,等着妇人开口说话。
“黎少,”她说这两个字的时候咬字有点重,“你也和他们一样叫我萍姨就好。你有没有觉着有些疑惑,我是怎么认识你的。”萍姨说着突然停了下来,将目光投向了黎少。
黎少抿着嘴,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萍姨,想听下文。
萍姨看着黎少,笑了笑,继续说:“染染啊,是一个很能藏事的人,但是呢不经意间她就很容易暴露出自己的情绪,开心的时候,失落的时候,一一表露在脸上。以前在法国念书那会儿,染染每天都是按着固定的时间回家离家,上了大学以后她回家就没那么频繁,她在学校外面给杂志社当平面模特,后来还签了经济公司,当时她外公可是反对得很,最后耐不住对她的疼爱,还是同意她签经纪公司。那个时候她难得回家一趟都舍不得走,后来慢慢地回家的次数也越来越少,待的时间也越来越短,我好几次想拉着她陪我聊天,她就又匆匆走了。那个时候她可忙了,想见她几次都难,我年纪大了也爱唠叨,总是忍不住去问沈彦我的染染在忙什么,沈彦一开始是说自己忙着公司的事情,没去了解,后来听我念叨多了就跟我实话实说了,他说啊…”萍姨从病号服的口袋里摸出手机,“那孩子瞒着家里人偷偷谈恋爱,一有时间就往美国那边跑,我记得沈彦当时的时候跟我说和我们染染谈恋爱的那个男孩子在美国那边学医,”说到这里,萍姨抬眼看着黎少,细细地观察着黎少面部表情的变化。
黎少放插放在白大褂口袋里的手不自觉地握成了拳头,他在紧张。他听着刚刚萍姨说的话,回想起他和徐染刚刚谈恋爱的时候,两个人巴不得天天黏在一块,每天都是微醺的甜蜜,回忆中有多甜,回忆过后就有多苦涩。
黎少感受到萍姨的目光的打量,有些苦涩地笑了笑,“她,最近过得好不好。”他说得很慢,每个字发音好像都很难,他知道她过得不好,因为自己,她不开心,但他还是忍不住想从她身边的人口中知道更多关于她的消息。
“她过得好不好,你心里应该比我更清楚。”萍姨转着轮椅换了一个方向,背对着黎少,看着湖面上的微波粼粼。
他的心里,波澜四起。
黎少走到萍姨的身后,有些不知道应对现在的状况。
萍姨感觉到身后人的沉默,轻轻地叹了口气,“都是造化弄人啊。”若不是当初自己去看徐染学校看她,无意之中见到过黎少,昨晚他来病房查房的时候也不会放心他带徐染去休息。黎少,自己虽然就接触这么一小会,从他的眼神中自己能感受到他是真真正正用心呵护徐染的。年轻人的感情,她没法干涉,只愿这两个孩子能能好好的,少受点感情的折磨。
徐染出了医院直接去了公司,这几天手头的工作多,自己是在是没法旷工,拖着一脸的疲倦徐染靠在电梯间的墙壁,昨晚自己睡的很好,但是却还是觉得很疲惫。
电梯停下门一打开,徐染就看见敏休迈着步子朝着自己的方向走来,徐染下意识地关上了电梯的门,趁着他低着头看手中拿着的文件。
徐染直接按了顶层,她站在顶层的天台上,慢慢地走到天台的栏杆边上,从上往下去看,密密麻麻的车流,徐染不自觉地往后倒退了几步,头皮一阵痛,好像有什么尖锐的东西刺到头皮,徐染抓着头皮,蹲在地上,突然间,她感觉自己脑海里的东西瞬间被清空,耳边响着尖锐的声音,徐染捂着耳朵,那声音刺痛着耳膜,许久这种感觉才慢慢地消下去。
徐染用掌心揉着眉头,轻闭着眼,现在她整个脑子都是放空的,只有什么都不去想,心里才会觉得顺畅一些,才不会难么难受。
徐染蹲坐在地上许久,一站起来,腿发麻得厉害,仿佛有千万束电流刺激着自己的腿,从脚底到小腿,慢慢地到大腿,心脏仿佛也在发麻,被刺激得疼痛着。徐染轻抬起一只脚,脚底仿佛就有千万只蚂蚁爬过,她的只能用小步子移动着,扶着墙慢慢走下楼梯。徐染看着电梯间外变换着的数字,她不知道它会停在哪个楼层,用这部电梯的也就这么几个人。
最后,她还是选择了走楼梯,每走一步的痛麻,只会让自己更加清醒一些,不要再回头。
徐染走到自己办公的那层楼,足足花了十多分钟。她慢慢地往自己办公室那边走去,对面那间大办公室亮着灯,但好像人不在,助理的位置也是空着的。他是没有回公司吗,还是出去了
好像与自己无关啊。
徐染刚刚进办公室,放在包里的手机就响了,徐染拿出手机看了眼来点显示,是自己的经纪人。徐染没有多想就直接接了。接电话的人却不是Amy姐,而是米瑞。米瑞问了自己现在的位置,就挂了电话,徐染听米瑞讲电话的语气,透过声音她就可以感受到米瑞在电话那头表现出的按耐不住的欣喜。
徐染将手机放在一边,在自己的办公椅上坐下,从包里拿出昨晚在医院没看的文件,又从自己办公桌旁边的书架拿出几份相关的文件。现在她乔氏的业务了解得差不多了,但是她慢慢地发现自己对公司的事实在是有些提不起兴趣,不管是乔氏,还是沈彦工作室她都没有兴趣。现在乔氏和沈室的工作几乎将她大部分的时间都给占满了。从回国到现在,徐染也就接了一次杂志封面的拍摄,其他的所有通告她都让Amy给推了,接下来,家里办公室两点一线的日子会很难熬。
徐染翻着沈彦前几天让人送来的文件,实在是看不进去。徐染心里本就有些烦躁,现在头发也被自己抓的一团乱。
徐染正烦躁地抓着头发,门就被敲了好几下。徐染听见敲门的声音,赶紧整理了整理自己头发,端正地坐好,微笑着。
进来的人,是米瑞和Amy,徐染看见是她俩,立马就又恢复了自己“颓废”的模样。
“怎么就突然过来了,工作室那边出什么事了吗?”徐染看着两人。
Amy看起来一脸的平静,而米瑞看起来就显得不淡定很多。
“工作室很好,师师小姐也很好,你不用担心。Amy说话的时候温温和和地笑着。
徐染将目光全部集中在米瑞的身上,“说吧,有什么高兴的事,让你开心成这样。”
米瑞走到徐染的边上,从包里取出一个信封,放到徐染的面前,“不是我有开心的事,是你。”
“我?”徐染有些疑惑地打开信封,里面从信封里拿出一张邀请函,是一个商业酒会的邀请函。“不是跟你们说了吗,不管有什么广告代言,电影邀请,还是什么酒会的邀请,都给我推掉吗。现在乔氏和沈室这么这么多事情,我哪里还有什么时间去,Amy姐,都给我推掉这些活动。”徐染将信封随手放在了一边。
看着徐染的举动,米瑞和Amy相视一笑。
“你确定自己不去吗?”Amy用目光示意着徐染去看被她扔到边上去的那个信封,“不看看里面还有什么东西,再做决定吗。”
徐染伸了个懒腰,又重新拿起那个信封,细细地翻了一遍,原来那信封里还有两张票。“这,这……不是那个那个的演唱会门票吗,你们怎么会有。”徐染看到 the Moon的演唱会门票,激动地有些语无伦次。这个票可是她想了好多年都没有得到的票,怎么就这么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米瑞姐,Amy姐赶紧告诉我,这票哪里来的。”徐染心里欢呼雀跃,眼巴巴地看着米瑞和Amy,迫切地想知道前因后果。
徐染看着那两张票,总觉得有些不真实,The Moon的演唱会门票一开售就是被秒抢空,再加上以前和经济公司签约活动时间不自由,工作又忙,没能去看一场The Moon的现场演唱会,心里总觉得遗憾,却不想这欣喜来得这么突然。The Moon 的下一场演唱会也就是她手中拿着的门票的那场,将会在澳大利亚,这一次,她无论如何都要去。
The Moon是她最喜欢的民谣歌手,他低沉忧伤的嗓音中能触动聆听者内心最柔软的那块地,他的声音是治愈的,每个人受过伤的人,都能从他的歌声里找到自己的影子,你,绝对不会是这个世界上最孤单的人。
徐染小心翼翼地将那两张票装回信封里,桌上还放着那张酒会的邀请函。
Amy看得出徐染的纠结,“酒会主办方的诚意很足,这次我们恐怕推脱不了。”
徐染看着那张邀请函,犹豫了会儿,“你和米瑞姐把该准备地准备好,我负责到场就好。”不去想其他烦心的事,想着自己心中的小欢喜,眼中的世界也会多几分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