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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恍惚间明白

就在杂志封面拍完一组消息的时候,徐染走到米瑞身边的时候,无意间看到了她手机屏幕上的照片,那时,米瑞正看着今天早上在电脑上拷过来的几张照片,她绞尽脑汁也想不清楚,照片上画面是什么状况,等她回神反应过来的时候,徐染就已经将她手机上显示的图片看得清清楚楚了。她见状赶紧把手机收起,但还在徐染的“逼迫”下将手机给了她。

徐染放大仔仔细细地看着屏幕上显示的照片,越来越觉得不可思议,心中的疑惑好像也慢慢地接近了答案。

徐染从摄影棚里出来,整个人看上去有些心不在焉,眼睛无神地看着前方,刚刚在拍摄杂志封面的时候,她的状态很差,老是走神,最后米瑞只好和摄影师商量另定时间拍摄。

徐染拖着沉重的步子一步一步地走下楼梯。

从摄影棚出来这个楼梯很长很高,原先为了拍摄需要,这整个楼梯都被装饰过,楼梯的扶手从底部到顶端都用花蔓装饰着,白色的台阶上铺满了红色的玫瑰花瓣,徐染穿着白色主打的婚纱礼服,从台阶上慢慢走下,远远地看去,她像是绽放在红色花海里的白玫瑰,纯白却又不失美艳,但那只是可以停留在想象的画面,想象之中,她可以是一个婚礼进行时,穿着自己专属婚纱,款款而来的新娘;现实之中,她只是一个情绪低落,思绪飘空的无助女孩。

灰蒙蒙的天,扬起了丝丝密密的雨丝,飘落在徐染的脸上,软软润润的,这雨丝,就像是徐染此时心中挥之不去的心结,软绵而酥痒。徐染抬起头看着那灰蒙的天空,阴沉压抑,在雨丝飘落的源头,那是悲伤的洞口,阴云笼罩,不见阳光。徐染的怀里紧紧地抱着一个黑色的包,她停下脚步,看着细雨飘洒的天空,忍不住伸手去触碰那些细密的“愁绪”,绵绵的细针“扎”在手心里,酥酥痒痒,却又仿佛在挠着心窝。徐染抱紧了怀里的包,手心攥得生紧,“原来我明白得竟如此地晚。”徐染的嘴角浮起一丝冷笑。

“染染。”是沈彦的声音。

徐染听见沈彦叫自己的声音才忽的回过神来。她看着沈彦从车里出来,撑着伞快步走向自己,“怎么一个人站在这里也不打把伞。”沈彦的语气带着几分责怪,但更多的是心疼。刚刚得知今天摄影棚里的状况,他放下工作就马上赶过来,看着徐染的状态,沈彦也着实担心。

徐染看着沈彦没有说话,她澄澈的目光里透着几丝困惑,坐在车里,徐染也是闷闷地坐着,紧紧地抱着那个黑色的小包,一直看着前方,目光却是涣散的。

窗外是拥挤的车流,刚巧碰上了红灯,沈彦看着前方拥挤的车流,头痛不已,看这状况估计要等好一会儿。他转头看了看徐染,她微微侧着头,眼神空洞地看着窗外。

“染染。”沈彦试图让徐染回过神来。

“发布会,记者,好像还有狗仔,我记得那天。”徐染突然开口,情绪有些小激动,她将怀里抱着的黑色小包抱得越来越紧。“哥,我想起来了,那天扶我的人是他,也是他帮我我从一大推记者的围堵下逃脱的,是他,哥,是他。”徐染说的有些语无伦次,沈彦听得一头雾水。

“什么记者,哪个他?”沈彦一脸困惑。

徐染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转头看了看周围一圈,现在车很堵,还赶上了红灯,这一时半会估计车子估计动不了,她摇下车窗看见对面那个十字路口倒是空旷得很,她二话不说解了安全带,就要下车。

沈彦想要抓住徐染的手腕,却落了空,“你要去哪,外面下着雨。”

徐染打开了车门就直接从那些堵在路上的车辆中间穿过,她提着裙子一路小跑着到旁边的路口。

沈彦对着开着的车窗叫徐染,徐染却像听不见一般直接去了对面那个路口,她淋着雨在路边等着出租车,一辆又一辆满客的出租车从她身边驶过,徐染等得有些焦躁,这会儿雨下的越来约打球,一阵阵凉风挂起,徐染忍不住打了几个哆嗦,她纤瘦的身子在这风雨中站着,显得格外的单薄。

沈彦看着徐染在路边淋着雨,心里也是着急,她的病才刚好,这会儿万万不可以再淋着雨。沈彦正欲解开安全带下车,周围的车已经慢慢地开始移动,沈彦后面的车也打着喇叭催着他往前,“该死。”沈彦的拳头狠狠地落在方向盘上。他只好在前一个路口拐弯再返回去找徐染。

雨越下越大,徐染的头发和衣服差不多湿了个半透,眼瞧着在路边打不到车,徐染只好滴滴叫了车,裙子因为湿了的缘故紧贴着皮肤,透着凉意,让人觉得很不舒服,上了车徐染才觉得舒服了点。雨点打在车窗上,像瞬间绽放的花朵却又瞬间被摧毁,最后留下哭泣的泪水,一道一道在车窗上留下痕迹。

徐染有些急不可耐,想要快点到目的地,见到自己想见到的人。每一次呼吸都慢慢地变得急促。

车子在天澜公寓的门口停了下来,徐染下了车,雨水毫不留情打在她的身上,原本还只是半湿,现在已经是浑身湿透了,被淋湿的头发紧贴着头皮,雨水顺着发丝在发梢滴落,婚纱礼服已经完完全全地被湿透,就连高跟鞋里都是水。唯一没有怎么沾到雨水的只有她怀里抱着的黑色的包,原来那是一个黑色的相机包。

徐染觉得自己的眼前都是是模糊的,那一串串雨帘模糊着她的视线。她慢慢地一步一步往前走着,脑子里回想着自己当初眼睛受伤的那段时光,手指紧紧地握着手中的伞柄,这把伞还是刚刚那个司机塞给她,许是看自己太狼狈了,徐染心想。

徐染在小区里的一栋住宅楼前停了下来,她抬头往上看着某一层楼,突然笑了笑,“是你对不对,江敏休,那个在发布会上救我于水火的人,从第一次你时的陌生,到慢慢地熟悉,我才发现自己的情不自已,每一次地忍不住接近,原来是我对你的感情慢慢地在蔓延。”泪水混着雨水在脸上滑落,究竟是雨水还是泪水,已经是两难相分了。

此刻,在徐染眼前大楼的某一个楼层的房间里,敏休刚刚洗完澡,换上了一身的休闲服,头发还滴着水,他边走边擦着走到沙发边上,打开桌上放着的笔记本电脑,准备开始工作。电脑的旁边放着一杯装着半杯水的玻璃杯和一盒感冒冲剂,敏休也时不时的咳着。

一阵风吹过,挂着阳台上的风铃发出很清脆地撞击声,敏休突然意识到阳台的玻璃窗还没有合上,赶紧起身去把翻上的窗给收起,果然阳台的地上已经湿了一大片,放在阳台那两盆花的花瓣已经被风雨打掉了好几片。

敏休隔着窗看着外面的风雨,似乎就已经将这个原本明亮的天给彻底地朦胧掉了,他的视线不由自主地在窗外停留了许久,才重新坐回沙发上浏览着公司这几天的动态,因为前几天感冒发烧的缘故再加上家里有事,他索性请了一个星期的假,也就是今天感觉身体吃的消点,他才开始慢慢地解决手头的工作。他才浏览了一会儿公司网页,放在一边的手机就响了,敏休拿起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是小区的门卫,这个时候他怎么会给自己打电话,敏休有些疑惑,但还是马上就接了电话。他刚一接电话,就听见门卫在电话那头语重心长地说:“江先生,男女朋友吵吵架很正常,有些事情就算是女孩子不对,男孩子的气量也不可以太小,人家小姑娘在你楼前站了这么久,整个人都淋湿,外面风还这么大,你是想人家小姑娘生病才肯低头吗,赶紧下去看看,那小姑娘看起来这么弱不禁风,我看着都心疼。”

敏休都给门卫给说蒙了,“什么,你说什么,什么我女朋友,我怎么都听糊涂了,在我楼下站着。不可能啊。”敏休感觉一脸蒙圈。

“就那个前段时间和你经常一起进出你家的那个很漂亮的小姑娘,在电视,网上还有报刊封面上都能看到的那个女孩子,人家现在可还在楼下淋着雨,雨下这么大,可把人淋坏了。”门卫大叔在电话里说得有些急。

敏休听着电话,脑中突然意识到了些什么,赶紧冲到阳台打开窗,往楼下看去,楼下在好像是有一把黑色的伞在雨中立着。敏休赶紧挂了电话,将手机扔在一边,拖鞋也没来得及换,伞也不记得拿,直接冲到了楼下,他刚刚跨出楼下的大门,就看见徐染撑着伞站在雨中,整个人被淋得湿湿的,他看见她看到自己的瞬间,原本黯淡的目光忽然之间变得光亮起来。

“徐染。”徐染看着那个刚刚还在自己脑海中的人就这么突然出现在眼前,握着伞柄的手握得更紧了,她在紧张。握着伞柄的冰冷的手突然间热乎起来,敏休温暖的手上覆上了她的手背,他就站在自己的眼前。看着自己徐染抬头看着他,他的面孔,他的五官不断地慢慢在眼前放大,他深邃的眼睛,高挺的鼻子,原先一直带着笑意的嘴角紧紧抿着,他的眉头也紧紧地紧蹙着。

忍住得住的,可是看见他,泪水在瞬间就可以崩盘,“告诉我,2016年,七月三号你是不是在法国,那天是不是你帮我摆脱那一大群的的记者,回答我是不是,回答我。”徐染的声音有些哑,还带着些许的哭腔,她满眼期待地看着敏休。

敏休有些吃惊地看着徐染,这怎么会,她怎么会知道,她看着徐染眼中闪烁着的光亮,轻轻地点了点头。

“真的是你。”泪水从眼角滑落。徐染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来,“你为什么从来都不告诉我,你很早就认识我,为什么你从来不说。”

徐染松开了握着伞柄的那只手,就连那个黑色的相机包和手机都掉落在了这倾泻的大雨之中,那把黑伞从徐染手中滑落,掉在地上,雨水毫不留情地淋在两个人身上,江敏休的一衣服后背很快就湿了一大片。

“我,我从来没有想过你会知道,对不起,对不……”一霎那间,敏休只觉地自己腰上横生了一道力,徐染紧紧地抱着自己,手臂圈固着自己的腰。

“江敏休,我好害怕,你会像那次一样消失不见。”徐染埋首在敏休的怀里,汲取着他怀里的温度,哽咽地说道。

敏休抬起手回抱着她,将她牢牢地护在怀里,倾泻的大雨慢慢浇淋两个人身上的温度,心中的热焰却仍是燃着。

两人刚刚走进了公寓,地板上就淌了好大一摊水,两个人完完全全地被淋成了落汤鸡,能有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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