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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云翳总是往雨花台跑,也不避讳,子桑专注的在舀水煮茶,云翳就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她还是那般静谧,与初见她那时,多了份成熟,晨晓看着云翳看主子的眼神有点怪怪的,好像有点感情,但是又像在欣赏某件悦目的物件。眼神里的深邃,自己是猜不透,不知道主子是否猜透。

“王爷,你一直瞪着我家主子看,难道她脸上有什么?”晨晓打断了正在专注观赏的上官云翳。

“啊……确实,你家主子脸上是有东西,一种你们看不到的东西。”云翳回答着。

“在那里,我们真的看不到?”晨晓惊讶起来,一双眼睛在子桑脸上四处寻找。

子桑看着晨晓那迷惑又好奇的表情笑了起来,晨晓意识到上当了,撅起嘴来,不高兴的说:“原来王爷拿奴婢开刷呢,您天天往这雨花台跑,惹得很多是非,你是安国的王爷,自然不敢有人说你什么,可我家主子,毕竟是个女子,被人说……”

“晓儿,这茶有点潮了,去换点其它的来。”子桑赶紧打住道。

“主子。”晨晓当然明白子桑的意思但是心又不甘,就怨怨的叫了声子桑。

“去吧,赶紧去。”子桑把她往外推。看着晨晓远去的背影,看了看坐着不语的云翳。

“你介意?”云翳开口道。

“介意什么。”子桑明知故问道。

“你知道的。”云翳反问道。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知道你已经坐在雨花台了。”子桑说道。

“倘如你介意,我可以不来。”云翳淡淡的回答道。

“你不是已经来了,不是吗?”子桑睁着大大的眼睛有点笑意。

“是的,我已经来了。”他们对望着笑起来,觉得这场争执只是场无关紧要的谈话。

宫里已经有很多的传言了。版本有很多种,有人说,是云翳王爷看到画像中的王后,便恋上了她,借修琴为名,亲近王后为实,这传言并非空穴来风,而是云翳殿里的宫女看到王爷曾拿着王后的画像痴痴发呆呢。还有一种版本呢说王后还是姜国公主的时候与云翳王爷已经私下相许了,只是后来王上点名强抢了公主,云翳王爷本想放手的,但得知王上没有善待他的心上人,这次回来是来带她走的。还有一种就是说云翳王爷给王后修琴,王后对云翳王爷一见倾心,便使出浑身解数来勾引王爷……各式各样的版本,晨晓很是生气,但是她一走近,她们马上停止了谈话,她一走,她们就在背后指指点点,什么样的主子什么样的奴才,一副狐狸精的样子。

晨晓把端着丝线的托盘,狠狠的放在桌上,一脸气呼呼的样子,子桑在绣架前抬起头来问道:“谁惹了我们家姑奶奶了。”

“您还问,您好问。”晨晓想起刚刚听到的留言,便生起子桑的气来,如果不是她每次云翳王爷来,都与他侃侃而谈,现在也不至于被人说成这样。而且她心里又为她们这样说子桑感觉特别委屈。

“哦?那看来是我得罪了这位小姑奶奶了。瞧这撅起的小嘴,满脸的委屈,我见了都有点怜悯,要是那夏将军看了,不知有何感想啊!”子桑故意把那个啊子拖长了音。

“您又取笑人家。”晨晓扯了扯手中的帕子。

“你看看,这样笑起来不是好看多了,干嘛老撅着嘴呢,多不好看啊!”子桑看着终于笑了晨晓,这丫头,似乎每次只有出这一招才管用。

“主子,那云翳王爷这样每天的来,宫里的流言蜚语只怕会传到王上耳朵里去。”晨晓想起刚才的事,马上严肃起来。

“你都说了是流言蜚语,这永安宫里成千上万的嘴,他们要说,你能奈何?难道要一张张嘴的去堵吗?本宫没有那时间和精力,也没有那心情。”子桑确实是这样想的,至于那上官逸,如果他要是真那样认为,那么就是自己高估了他的智慧了。

也是,主子说得何尝不是,况且主子和云翳王爷光明正大,这悠悠众口要如何去堵。

“只是,主子,这云翳王爷,他看你的眼神总是怪怪的,说不出哪里不对,但是看上去就是不对。”

“你这丫头,就你想得多,这人世间,有很多的人,相识了一辈子,但是未必熟悉,有的人,只需相识一刻,就能懂得对方。”子桑轻轻敲了一下晨晓的脑门。

“主子,这个就叫,就什么……”晨晓忽然想不出什么词来形容,本想说相知相伴,天生一对,但是发现不对,主子与王爷是相知相交,但是不是相伴,此生与主子相伴的只能是那冷冰冰的上官逸,尽管最近上官逸对主子是好了一点,但是比起这云翳王爷对主子的情谊来,还差很远,为何这上官云翳不是安国的王呢?

“晓儿,晓儿,你想什么呢,快去端茶啊!”子桑看着进门的云翳对一直发呆的晨晓说。

“啊,云翳王爷来了。”如梦初醒的晨晓对着云翳微微一行礼退了下去。

“今天带了什么好玩的来。”子桑好奇的问道,云翳平常来都会带些好玩的来。

“这个。”云翳把手伸出来,两手空空什么也没有。

“那是什么意思,空空如也。”子桑看着那双上面什么也没有的手,好奇的问道。

“今天,本王带你四处转转,你来永安宫也有一年多了,肯定没有到处走走。”云翳说道,确实,子桑进宫快两年了,出门的次数可以说是数得清。除了东苑这块,起它的地方还真没去过“好吧!你是这永安宫的主人,今天我听你的。”

“你稍等一下,我进去换件衣裳。”随着云翳的默许,子桑往里走了去。

“就穿这件吧!”子桑很随意的挑了件,其实她的衣服都不用挑,颜色就白色和粉蓝色,唯一的一件粉红色还是去年过年的时候穿过一次,其余大典的衣服,她是不愿放橱柜里来的,这柜子里的东西,只属于她过往的记忆,以及现在唯一缅怀的方式。

云翳正在大厅里踱步,看见子桑姗姗走了过来,她穿着一件白色为主,蓝色边的深衣,梳着堕马髻式,半露的耳朵,戴着一对蓝色的耳环,与头上的蓝色蝴蝶簪子很是相配。

看着看自己看得发呆的云翳,子桑有些害羞起来。

“我们走吧!”子桑开口道,云翳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赶紧应了一声,面对子桑,自己总是不能如最初那般从容了,自从接触后更是难以淡定,如此才情的女子,却偏偏注定困在这深宫之中。

没想到走出这东苑。这永安宫的景色是如此只锦绣,连建筑为了配合这副清雅,都没有东苑那样的红墙琉璃,这里有的只是白墙黑瓦,俨然像个世外桃源。

“这边是按照民风建造的。安国的将强,文也相并。”云翳看着子桑的神色,他知道她一定会喜欢这里。她不适合于居住在雨花台那样奢华的宫殿。

“安国的街道以及民居也是这样的吗?”听着云翳话,子桑猜测的问起来。

“是的,大街小巷都是如此,那里可比这永安宫要热闹得多,街道两旁都是各样的铺子,买珠宝买布匹,街道上还有来自其它国度的商人,他们在街口铺满自己的商品。他们买的东西都是安国没见过的,人们都争着去买,他们的生意好极了。”云翳眉飞色舞的形容着。

“是吗?可有耍杂卖艺的人。”子桑想起小的时候,父王带着自己与王兄微服过一次,那是自己生平第一次出宫,那样的热闹是宫里过年过节都没有的,街道上有摆小摊的,有卖各样好吃的,形形色色。

“有,他们的表演其实很容易拆穿,但是大家就是那样的噱头,那样的欢愉,我想他们要的只是那样的气氛吧!”云翳说到这里,仿佛自己已经置身在那热闹的街头。

正说着,下起雨来。她们赶紧跑到近处的凉亭去躲雨。望着对方脸上着雨珠,不约而同的笑起来,云翳拿着衣襟给她擦起来,这温柔的动作,里面夹杂着无限暧昧,子桑意识到气氛里的不安,马上尴尬的躲开了云翳擦脸的手臂,云翳意识到过来,气氛尴尬起来,子桑看着这淅淅沥沥的秋雨,是啊,也是初秋了,日子总是在静数中流淌。

“秋风先瘦异乡人,秋雨如烟柳如尘。”子桑轻轻的念道,风吹起她的刘海,那道疤在刘海的吹动下如隐如现,“这是什么?”云翳拂开她的刘海,子桑想躲避已经来不及了,只好任由疤痕呈现在他眼前。

“多久以前的事?”云翳自然明白她在宫中的地位,能动她只有一个人。

“很久了,我不想再提起。”子桑轻轻答道,她希望这一幕快点过去,云翳这样是直直的看到她曾经的无力以及心底最软弱的一面。

“是他,对吗?是他。亏我还一直以为他对你温柔至极。”云翳想起那晚上官逸的神情,想起他曾放低姿态来求他为子桑修琴,他还以为上官逸是诚心爱上子桑,如今看来,一切只是上官逸一时的兴起。

“别提了,我不想再一次把结痂的伤口扯开。”子桑有些温怒,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样,她就是不愿让云翳看到上官逸对她不好的事实。或许她不希望云翳带有同情的眼光来看她。

“当时很痛吗?”云翳有点心疼起来,尽管是过去很久的事情了,如果最初她遇见的是自己,现在会是怎样一种状态。

“太久了,不记得了。”看着云翳那柔软的语气,子桑也温和下来,她不是不记得,只是不愿再提起。当时子桑看上官逸的神情,那绝望的眼神,上官逸此生都不会忘记吧,可见她当时是如何一种伤痛。

凉亭里的这一幕,被上官逸全部看在眼底,他紧握着拳头。强压着怒火,对小酌子只说了个“走。”字,那个字仿佛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

本来上官逸今天没什么事,早点去了雨花台以为和子桑一块儿用晚膳,晨晓告诉他主子和云翳王爷去宫里逛逛去了,晨晓把缘由说了一遍给上官逸听,上官逸也觉得子桑应该到处走走,难得她跟王兄又谈得来,这段日子里,看着她脸上日益增多的微笑,自己觉得也开心了很多,等着等着,天空下起了雨,他想着她身子骨弱,经不起风寒,便与小酌子去送伞,正好撞见了这一幕。这肚里的气,恨不得撕碎面前这对男女,基于他是王,是个有理智的男人,他并没有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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