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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子桑,你不能这样,你这么做是伤孤的心,是要孤的命。”夏子墨咆吼的对着手握金簪抵住自己的喉咙。那簪子还是他特意为她设计的,如今却成了她结束自己生命的凶器。

“王兄,请你答应。”子桑含着泪乞求道。

“不,子桑为什么这样逼我,孤绝不会。”子墨坚决的说着。

“王兄,你一直都在为我,请你让我为你一次。”子桑继续请求着。晨晓看着他们,又急又伤心。

“陛下,你就答应主子吧!主子性格倔强,她真的会……”晨晓看着子桑那被簪子划破的皮肤。血红的血透出来。

“如果孤连子桑都不能保护好,孤做这个王又有什么用呢?”子墨摇着头深深的自责。子桑开始瓦解了他,他也明白自己是一国之君,自己背负的是成千上万的生命。

“王兄,子桑答应你,一定好好的活着。好好的等你有一天把我接回这离宫来。”子桑安慰着子墨,此一时,这只是给彼此的一个心理安慰。

子墨失落的走出离宫,一步一步,脚步十分的沉重,子桑看着他的背影,心开始抽痛起来。

她用生命威胁至爱她的人,子墨又何尝不是懂得,她这是为了他,子桑用她的命来为了他,他妥协了,他背负的太多太多,那些责任使得他不得不妥协。

重华殿上。

“哈哈,她的条件是要做后不做妃,好一个贪心的女子,回去告诉她,这后孤给她。”上官逸轻蔑的笑道,他笑夏子墨的妥协,笑夏子桑的庸俗。上官逸还真是好笑,条件是他提的,协议是他逼迫的,此一时却笑起别人的妥协来。这么轻易的得到,他反而不觉得痛快,他以为那夏子桑会多誓死不从,只是没想到,她却如此狮子大开口,反咬了自己一下,这以后的好戏就慢慢等着吧!

王兄,子桑从不贪图那名分之事,只是子桑只有做了他的后,才能防止他反悔,那怕他不宠爱我,至少于颜面于借口他都不能再攻打姜国,我是他们的后,时时刻刻提醒着他们要对姜国的承诺,只有这样,王兄你才会得知我是否安然的活着。(在古代妃子去世一般不昭告天下,只有王后驾懵才会全国哀悼)子桑知道,她不能让夏子墨没有任何她的消息。

“你留下,本宫不需要你陪随。”子桑冷冷的对晨晓说。这么多年她从未用这般冷漠的客气对晨晓说过话。

“你又何苦这样来伤你自己的心,难道你认为我们之间会沦落到这般地步。”晨晓红着眼眶说道。她知道子桑不想让自己跟随,在这姜国还有她自己的牵挂,自己心爱的人。

“晓儿,你跟了我这么多年,日后也无需你照顾,我走后,会叫王兄给你赐婚。”子桑知道自己满不过晨晓,伸手去握她的手。

晨晓避开她,后退一步。“你是如此之看轻我,我告诉你,夏子桑,我,晨晓,这一辈子都选择你,我与他就如这同心结。”晨晓一用力扯断了手中的同心结。“从此一刀两断。”

“你这又是何苦,你明白这一去意味着什么。”子桑看着眼前的晨晓,多么希望她留在这离宫里,她心爱的人在这里,要她割舍,于心何忍。

“你可以不让我随你去,你走,我亦不会独活,生不能随就让我的灵魂随你而去。”晨晓坚决的说着。子桑看着她眼里的坚决,如同当日自己威胁王兄那般。都是因为爱。

看着大红的嫁衣,耀眼的步摇,凤簪,子桑嘴角抹出一抹苦涩的笑容,曾经以为当自己穿上嫁衣的时候,会是在亲人的祝福下,笑着步入凤辇,而如今,王兄呆呆的坐在旁边看她梳妆,满眼的痛苦替代了该有的喜悦。

“王兄,你该高兴,今天是子桑的出嫁之日,是个欢喜的日子。”子桑走过去,轻轻的安慰道。

“子桑长大了,转眼间就长成了一个大姑娘,平日王兄都没有细细观看,原来子桑是长的如此的美丽,动人。”子墨看着子桑,原来妹妹在不经意间就到了出阁的日子,而且是去千里之外的安国,曾以为对于子桑还有很长很长的日子,总是忙于国事,对她有所疏忽,而如今,忽然之间没了机会。

“陛下,你放心,晨晓会好好照顾主子的。”晨晓对着满是担心的夏子墨说。

“好,好,孤,放心,放心。”尽管嘴里说着放心,心里却有一万个结,一万个的不放心。

子桑直直的看着那大红的嫁衣……

她并没有穿上嫁衣,她对晨晓说:“我只是去交换,而不是出嫁,出嫁应是嫁心爱之人。”

“不怕那安王有什么意见。”晨晓担心的问道。

“走一步,看一步,如不得已的时候,也只好妥协。”子桑叹了一口气,子墨不在这里,她才如此,在他的面前,子桑尽量的微笑,尽量的表现出不在意。她越是这样,夏子墨越是难过。她的用心他怎会不懂得。她明明很难过,却还要装着不在意。

子桑要走了,坐着凤辇经过一道道宫门。她忍不住回头看着自己住了十六年的离宫,也许,此生她都没有机会再见到了。

她看着子墨,所有道别的话语,一句都说不出来,她知道此生他们永无相见之日,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咽。子墨看着她,不知什么时候,她从一个小丫头长成如此倾国倾城了,往日奶声奶气背书的场景犹如昨天,她穿着白色的罗裙,没有梳华丽的发髻。

“陛下,吉时已到,公主该出发了。”旁边的太监小声的提醒着。

“王兄,保重!”子桑似乎只有这两个字。

“保重。”夏子墨从声道里挤出这两个音来。

她踏上甲板,风吹动她白色的衣襟,黑色的长发伴着白色的发带轻轻起舞,手中抱着他亲手为她做的二十一弦琴,她轻轻的微笑,他知道,这是很久以后他都不会再看到的笑脸,船开动了,他们没有道别,那样深刻的不舍,岂会是寥寥数语便能道尽的。

子桑,等着我,王兄一定会亲自把你给接回来,孤城,一座孤城,十六年前,因为安国攻打孤城,母后临死都没有等到父王归来,父王胜利归来了,却发现母后不在了,父王说,我守住江山没了你,有何用,从此之后,父王再也没有笑过,十六年后,孤却用最心爱的子桑换取了孤城,守住了江山失去了子桑,叫孤以后如何再开心。

船慢慢靠近了,她抱着她的二十一弦琴如踏浪而来,没有任何风尘,大红的船队与人马与她的白衣格格不入,显得她特别突兀,她知道,从下船那一刻,她不再是自己,夏子桑已经死了。她是这陌生国度的王后。她不知道要面对的是什么样的一个人,什么样的一种生活,但是她已经做好了最不理想的打算,无论如何,她都会好好的活着,只有活着,夏子墨才会好好的活着,好好的治理姜国。

围观热闹的人群中,一双眼睛简直就是呆住了,那眼睛镶嵌在一张非常俊美的面孔上。他叫云翳,云他画过各样的美女,唯独没有见过如此安静,淡定,清雅的人,那双眸子里藏着深深的伤,脸上没有任何情绪牵动,仿如,她不存在这个人世间,周围的繁华,喧闹只会越发衬显她那份宁静,纤细的手指紧紧抱着怀里的琴,彷如那是她的生命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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