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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伤心的男孩

进门来的是一个身穿校服的小学生。

他带着一副近视镜,个子不高,却有一张可爱的脸孔,很瘦,看起来有些让人怜惜。

小男孩是看了门口的黑板上的字才进来的。门口的黑板上写着这样的字:“本小店贩售各种愿望,只要一百元,就可以实现你的小愿望哦。”

“对……对不起,我想买一个愿望。你们……真的可以实现我的愿望吗?”

小男孩对着坐在角落里的希彦和若水说话,但是希彦始终没有转过头来回答他。倒是旁边的若水坐不住了,来到小孩子身边,问:“小朋友,你有什么愿望?那边的小叔叔是可以满足你的愿望的。”

“真的吗?”小男孩的眼睛里顿时亮了一下,但是随即又暗淡下去。“可是,愿望又怎么能够买来呢?同学都说这是骗人的,让我不要相信你们。”

若水回头看了看希彦,只见希彦还在喝茶,这家伙倒是真坐得住。若水的心中有点不满,一个孩子,到这里来求你,一定是遇到了什么麻烦,看起来都要哭了,你却坐在那里视而不见听而不闻,这实在是太过分了!

“我们不是骗子,”若水看了看希彦,然后补充说,“应该不是。”看着希彦毫无反应,若水大踏步走过去,一拳打在希彦的头上,说:“呆子,你在干嘛?没看到客户已经来了吗?”

希彦一边揉着头上的包,一边咳着(呛了茶水),一边说“不要着急,休息休息。”

若水忽然想有一种骂人的冲动,但是为了淑女形象还是忍住了。

希彦看了看那个小孩,然后他指了指客厅,说:“凡是我的客户,都要到客厅里去谈。请进吧,先生。”

小男孩忽然被称作先生,一时很惶恐,但是看到了愿望实现的希望,又很开心,于是他跟着希彦到客厅里去了。

希彦和若水坐在一边,小男孩坐在一边。中间是一张酸枝木茶几。

小男孩依然一副沮丧的样子,似乎要哭却极力忍住的样子。

“怎么了,小朋友?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吗?”若水问道。

小男孩回答说,“我的父母总是吵架,我不希望他们吵架,我该怎么办呢?”

希彦说,“这么说,你不希望自己的父母再吵架了,这就是你的愿望,对不对?”

小男孩点点头,“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

希彦点点头,“他们为什么吵架,你说得清吗?”

小男孩思考了一下,说:“有时候是因为钱的事儿,有时候是因为父亲有外遇的事情。还有一些事儿,是我也弄不清楚的。”

“他还小。”若水补充了一句。

“这件事,我们知道了,你明天来,我会给你一些建议。如果我的建议管用,那么就算我免费送你一个愿望。如果不管用的话,那么我们也不收钱。”

“这算什么嘛!”若水看着他,不满地说道。“连这点小小的愿望都不能实现,你还怎么开这家愿望的小店呢?”

希彦笑了笑,说:“我们就这样好吗?”小男孩点了点头,然后一个人不开心地离开了。

“你跟我来一下。把店门先关了吧。”希彦带着若水来到了后面卧室里靠北的那扇大门前。

“知道这扇大门的后面隐藏着什么秘密吗?”希彦问。

“不知道。别卖关子了。”若水答。

希彦打开了大门,露出了一面墙壁和墙壁上的三个按钮——过去世界、虚构世界、灵界。

“我们先到过去的世界去看一看吧。看一看那个小男孩的家长,究竟出了什么问题。”

只见希彦的手指按下了过去世界的按钮,两个人顿时消失在门内,大门也随之关闭了。

若水只觉得眼前一黑,再次看到光亮的时候,自己的身体似乎已经飘进了一户人家的卧室里,卧室里一个中年男子和一个年轻女子在做·爱,若水被眼前看到的一切惊得大叫了一声,随后恐惧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她是头一次看到这样的画面,有限的人生经历,让她还没有经历过这样的男女情事,所以看到以后,马上有一种见了鬼般的惊吓。不可思议的是,她的喊声似乎并没有被这对男女听到。

“放心吧,我们是时空的访客,不会影响到现实的,他们也看不到我们,听不到我们,所以我们只管这样交流,不用害怕被他们发现。”

“这样啊。不过,我们这样窥探别人的隐私,不大好吧?”

“也没什么。”希彦说,“我们只是在调查事情的真相。”

若水觉得不堪入目,于是说:“这有什么好调查的,我们走吧。”

希彦说:“这个女子不是那男孩的母亲,而是他父亲的一个同事。看来,他父亲有外遇的事情是真的了。”

“你怎么知道的?”

“这女子太年轻了。年龄差距太大。而且他们的对话不像是一对夫妻。”

这是若水才听清了他们之间偶尔的对话,果然不像是夫妻间的。

场景又是一变,床上的男女消失了,他们也来到了厨房里。依旧是俯视的视角。

“我们为什么飘在这里?”若水这时才惊异地发现,刚才太紧张了没有发现。

“啊,忘记告诉你,我们现在是访客嘛,身体处于超弦状态,所以只能飘在这里咯。”

一阵争吵声,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钱钱钱,你就知道要钱!你自己又能挣几个钱?如果不是我养活你们,你们恐怕早就饿死了。”那个男子说。

“我们不是早就说好了,家里的钱归我管吗?你知道,孩子上学需要钱,补课需要钱,吃穿都需要钱,他还是长身体的时候,而你已经第三个月没有把工资交给我了。现在我手头没钱,你让我拿什么养活孩子?”

“我的钱自有用处,不能给你!”

“那我和孩子怎么办?”那个女人伤心地哭起来,“你在外面一定有女人了对吗?”

那个男人不说话,拿出一根烟来,看了看,然后又愤怒地用手揉成一团扔在地上。过了许久,也许是听烦了女人的哭声,“我们离婚吧,孩子归你。”

“你说什么?”女人没想到他竟然说得这样直接。

“我什么也不要,这总行了吧?你还要怎样。”男人暴怒。

“你把我们都抛弃了?”女人发疯了一般,“说,那个女人是谁?我去找她算账。”

“真受不了你!”男子一脸厌恶的表情,拿起手机就离开了。在出门的时候,那男孩拉住他的手,“爸爸,你不要这样好吗?你和妈妈和好好吗?”那男人甩开儿子的手,无情地走了。

屋子里只剩下女人和儿子的哭声,响成一片。

看着眼前的一切,若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过了许久,她才说“这样的父亲可真是一个混蛋。”

“我们能做什么呢?恐怕什么也做不了吧?”若水看着希彦严肃的面孔问道。

希彦说:“也许能做些什么,但是都治标不治本。这个男人已经不再重视这个家庭,而且人品也难以改变,所以无论我们做什么,都无济于事。”

“那这么说,我们只能对那个男孩说对不起咯?”若水问。

“先别早下定论,我们再看一看,也许有转机。”希彦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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