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新配制了一种口味,温和淡雅,菊香沁人心脾却呈翡翠的青色,又似水般透彻,取名“若水”。
这名字是我最近认识的一个女孩帮取的,她说:“菊,是隐者,也是君子。老子曰:‘上善若水’,君子,当如水之善,便取为‘若水’吧。”
茶沁小姐曾经是一个文学研究者,她善于根据已知的文学资料,推论出当时的事件发生的大致情况,轰动一时。
我看到她出现在店里的时候,分外惊讶。
她对着我微微一笑,点了杯茶,找了个靠窗又安静的地方坐了下来。我暗道: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将茶水送至她的桌前,来自于一种对茶沁小姐的倾慕,问:“茶沁小姐,当初您正是刚取得最高成就的时候,为什么又隐退了,不再参与?”
似人如其名,茶沁,如茶,沁人心扉。
茶沁小姐品了口茶,缓缓说着:“自杀的人是,想不开。还是,想开了呢?”
突如其来的问句,让我懵在原地。她瞧见我傻愣着的样子“噗呲”笑了。她说,她当时患了抑郁症,在医院接受治疗,自然是不能继续参与了。
她也曾多次想过自杀,了却了这一生,因为这曾在她眼中繁华的世间,几何时不复存在了。
而这一切都源自于她曾深爱的那个男人。
那个与她一同长大的男人。
在茶沁十八岁成人礼那天,二十岁的戚晢从国外匆匆赶回,刚下飞机的他,带着满身风尘赶来宴会。
走到茶沁的面前,手捧着一百零一朵玫瑰,说着:“茶茶,俗话说得好,鲜花配美人,这花送你。”茶沁看着单膝下跪的戚晢,满怀欣喜的收下了她成人后收到的第一束玫瑰花。
戚晢回国后就没有再度出国。
茶沁为此高兴了一次又一次,儿时的那份爱慕在那次宴会后,更加清晰。茶沁知道,自己爱上了这个和自己一同长大的男人。
那个时候的她在文学界已经小有成就,每次获奖都会欢快的跑到戚晢的面前,向他展示自己努力争取到的成果。
就如同一只小猫发现了新奇的事物,并将其给它的同伴欣赏一样,茶沁乐此不彼。
我站着,茶沁小姐坐着,双目似毫没有变化,就仿佛讲的不是她本身而是另一个人。
“我知道,他只是把我当成妹妹。我一直都知道,正是如此,抑郁就成了结果。”茶沁小姐叹了口气:“我总是将那些荣誉给他看,我觉得他会喜欢。”
我听闻,感到疑惑:“为什么,你的荣誉他会喜欢?”
“因为他曾说,你的荣耀就是我一生的骄傲。”
在茶沁小姐二十岁的时候,她已经成名,没有什么多余的奖项可以再封赏给她。茶沁小姐如此觉得自己足够优秀了,戚晢会为她骄傲的。
当她清点完自己陆陆续续争取来的奖杯,证书等,茶沁小姐觉得是时候了。
将其整理收拾好,又给自己换成简约黑白的衣物,一却都准备就绪,只差一个戚晢,一个浪漫。
她将最美好的一面给戚晢看,茶沁小姐向戚晢表白了,那个从小把她宠到大的男人。她的确是爱极了他。
茶沁小姐看着我,微微一笑,又叹了口气。
“可惜,他告诉我,他……已有佳人。”而自己却是个多余的,而且还自作多情了二十年,整整二十年。
听着她突如其来的伤悲,我不由得柔声道:“茶沁小姐……”可是她却没有让我继续说下去,而是陷入了自己的思想世界中。
她的嘴角勾起一丝笑意,可这笑却不达眼底:“说来可笑,戚晢一直都知道,他一直都知道我爱他、喜欢他、心悦于他。但他从来没有表示,不接受,也不拒绝。”茶沁小姐的眼角笑着,却流出眼泪。
“我知道他不爱我。”茶沁小姐苦涩的笑着,告诉我,即便她付出再多,戚晢也不会因此而爱上她。
茶沁小姐在店里待的时间并不长,大约和我交谈半个多小时后,她便是要离开了。
走的时候,她又问我,她曾问过的第一个问题:“自杀的人是,想不开还是,想开了呢?”双目无光,许是方前刚刚落泪。
她离开将近一个小时后,一名男子风尘仆仆的走进我的店里。
带着满身疲惫,他揉了揉眉心。在店中四处张望着,我走过去问他,“请问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那个男人看着我,眼中明显的布满血丝:“茶沁呢?她是不是来过这里?!”我闻言一愣,“你是?”
“我是戚晢。快告诉我她在哪里!”戚晢有些紧张的抓着我的臂膀,似是担心着什么,担心茶沁小姐吗?
店里的客人都撑起头望着这一幕。
我后退一步,道:“戚晢先生,茶沁小姐已经走了,方向大约是朝着城南的落樱河去的。”语毕,戚晢不再言语,转身冲去店门,朝我说的方向跑去。
茶沁小姐不是说戚晢不爱她,并且有心爱之人了吗?怎么……
究竟怎样不得而知,这也不是我能接触到的。
大约三天后,街上大雨滂沱,我看着这雨下的越来越大丝毫没有要停下的意思。由于天气的原因,店里的生意也十分惨淡,甚至是说空无一人。
我便起了提早下班的念头,收拾完店里的东西,检查清楚后,正欲锁门,戚晢冒着大雨,跑到我这儿来了。
“店主,你是最后一个看到茶沁的人。”戚晢的头发被雨水打湿,奄奄地打在他脸上,一身西装皮革早已湿透,眼中依旧是布满了血丝。
我点了点头,道:“要不要进去坐坐?等雨停?”推开门,我又走了进去,可戚晢却依旧站在门口。
我招呼他进来。
“你是最后一个见茶沁的人。”戚晢重复着这一句话,我闻言道:“没有找到茶沁小姐吗?”
戚晢摇摇头一脸苦笑着说:“找到了。”
“那为什么……”
“她走了,在落樱河中找到了她的尸体,她终于还是走了……”无限的悲寂从他的声音飘然而出,“你最后一个见她,她……和你说了什么吗?”
我一顿,茶沁小姐……走了?
“茶沁小姐没有对我说什么,她只是谈及了那个她爱而不得的人,也就是你。”半晌,我开口道:“她说,她知道你不爱她,她说你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戚晢听着听着眼眶里充满了泪,有些哽咽:“她,患有重度抑郁症和精神分裂,我以为只要……只要我呆在她身边,只要我一直呆在她身边就不会出事。”一米八大个儿的男人在我面前泣不成声,戚晢说,他不过叫茶沁小姐在宾馆大厅等一下,他去办理入住手续,回头茶沁小姐就不见了。
他四处打听,在半天之内找到了我的店,却没能找到茶沁小姐。
而那时茶沁小姐却发病了。
可我们都浑然不知,因为她的行为举止都和正常人无异。出了店的她,朝着城南落樱河走去,似常人般在河边散步,突然便纵身跳进落樱河,被发现后,岸边有热心肠的人去救她,可救上来的时候,茶沁小姐早已奄奄一息。
戚晢赶到时,也就只是他刚刚赶到,将茶沁小姐抱起送往医院时,茶沁小姐就那么看了他一眼后,没了气息。
许是有多少的不甘。
我问戚晢:“茶沁小姐说,你从未爱过她,你爱她吗?”
戚晢道:“爱,怎能不爱。从儿时就爱了啊。可她患上了精神分裂,在她的另一个意识出现时,就会认为我不爱她,我爱的是另一个人。可都是她啊。”
我沉默了,是的,我沉默了。
若非病痛,其实茶沁小姐和戚晢会很恩爱的,可惜……外面的雨依旧没有停,茶沁小姐也已下葬,戚晢在雨稍微小点后,不听我的劝阻也不要我的雨伞,独自离开了。
这雨,似乎是在为茶沁小姐送行,也似乎是在洗去戚晢内心的悲伤,这世界生老病死本是常事,可离去的人或许安详,留下的人却为此伤了心,断了肠。
“自杀的人是,想不开还是,想开了呢?”我想这个问题只有茶沁小姐自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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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感觉自己似乎写飘了(*/ω\*)别打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