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这什么情况又搞出一句不怪她,那到底是谁的错呢?
怎么跟祁佀寒一个性子……
有什么事儿不能一口气全讲出来,然后大家要打就打,要老死不相往来就老死不相往来……总是说一半留一半,保持这些神秘感能吃饱饭吗?之前的事情有那么难开口吗?!
迟胭在心里吐槽了几万句话,可当着付琛的面,她一句都不敢说出口。
“爹,我娘她……”迟胭随口找话题问,“叫什么名字啊?”
“你娘的名字叫做玉和。”提到这个,付琛的脸上突然有了笑容。
“玉和。”迟胭点点头,自言自语的说,“原来我娘姓玉啊,这姓倒是蛮少见的……”
付琛又想起了往事,讲道:“当初,我和你娘认识的时候,我也以为,她姓玉,后来才知道,她是当时不信我,才这么告诉我的。”
听付琛的语气轻松了不少,迟胭起了八卦心,急着问:“爹,难道,我娘她不姓玉吗?”
“嗯。”付琛点点头,“玉和只是你娘的名字,实际上,她姓迟。”
姓迟?迟玉和……付胭心的娘竟然和她一个姓氏……
听到这话,迟胭心里有些激动,总觉得这不像是巧合。
而且,她在现代,就是和母亲姓迟的。
“胭儿,爹来看你,就是想你娘了,想和你说说她,现在说了,心里舒服多了。”付琛没发觉迟胭的异样,他站起身道,“爹就先走了,你好好照顾自己。”
迟胭鼓起腮帮子,勉强露出笑容,心里有些苦涩,您是舒心了,我好奇的快要爆炸了。
见付琛向外走,迟胭起身,慢步跟出去,站到门口,看见暗风。
“暗护卫一早往我这里跑,有什么急事啊?”迟胭语气不善的问。
“太后难道忘了?属下奉旨来教琉璃姑娘习武。”暗风一本正经的回话。
“哦……”迟胭靠在门框上,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随后挑理道,“那你昨天怎么没来呢?怎么,你想来就来,不想来就不来?是我家琉璃在跟你习武,你这教练当的,未免太不称职了些。”
“太后,昨日清晨大雨……”暗风不急不慢的开口解释。
可迟胭却抢了话呛人道:“昨日大雨怎么了?这景和宫那么大,随便哪里都有避雨的地方,难不成我还能让你们站到雨地里去练武吗?”
暗风看出来了,这太后,是准备再闹一次。
“太后,昨日是属下考虑不周。为弥补琉璃姑娘,今天属下会把昨天的补上。”
“你说弥补就能弥补哦。”迟胭始终不肯让步。
“那太后的意思……”暗风咬咬牙,忍着气问,“是想如何?”
听到话,迟胭突然笑了,随后对身旁的琉璃道:“琉璃,你去拿一条粗绳子来。”
琉璃担忧的看了暗风一眼,向迟胭问:“娘娘要绳子做什么?”
“很快你就会知道的,快去拿。”迟胭没有讲明原因,只催促道。
“是。”琉璃躬身行了行礼,便跑去找绳子了。
迟胭转头看暗风,弯起唇角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后,她勾勾手指,神秘兮兮的轻声道:“暗护卫,你过来一点。”
而暗风看着,却有些毛骨悚然,太后突然变得这么异常,肯定不会有好事。
“胭儿。”看到迟胭渐渐失神中,祁佀寒轻声开口。
听到声音,迟胭掀起眼帘,凝眸去看祁佀寒,她心跳突然加快,脊背也在发凉。
是他吗?
发觉迟胭的脸色突然变的很差,眼神也不一样了,祁佀寒不禁蹙起眉心,急问:“胭儿,你怎么了?”对这态度转变之快,琉璃和暗风都错愕了。
祁佀寒倒是习惯了一样,没什么意外的表情,他轻声问:“胭儿要说什么?”
“我要去云书馆。”迟胭认真道,“我要查找五花散的相关记载。”
闻言,暗风猛的掀起眼帘。
祁佀寒没想到迟胭会提出去查阅书籍,他垂下眸子,没有急着开口,侧身往一旁走,两步后停下,在迟胭注意不到的地方,目光向暗风看过去。
对面的暗风领会后,很快点头回应,接着,不动声色的退了出去。
突然看暗风出门了,迟胭在心里松下一口气,想着今天算是应付过去了。
看来罢学武功这事儿还得另想辙才行。
迟胭走回去坐到凳子上,一只手支起脑袋歪着身子,眼睛不自觉的向祁佀寒看过去。
今天穿白色长衣的祁佀寒还挺特别的,整个人看起来都清朗了不少,没有平日里帝王的威严感了。虽然也没亲切多少,但好像把面貌棱角衬的更好看了……
何况本来他的长相放到现代都能秒杀一众??
搞什么呢迟胭?你犯花痴???
想到这儿,迟胭毫不犹豫的“啪”的一巴掌自己打到脸上。
好歹也是看着自家老父亲和三位哥哥那样一级长相活到二十岁的,不能这么没出息。
迟胭在这边暗自数落自己,可那边祁佀寒和琉璃就只看到她突然自己打自己。
两人一时间都看着她。
走到门口,迟胭招手,面色严肃的说:“琉璃,还有你,你们两个进来吧。”
闻言,琉璃和暗风一前一后走进去。
迟胭站到祁佀寒旁边,眸子看着他,不言不语,静静的等着他下命令。
祁佀寒瞧着乖巧的迟胭,忍不住想要笑,但,当着琉璃和暗风的面,他忍住了,毕竟,迟胭才为了面子故意把两人支出去,那他也要要面子好了。
“暗风,从明天开始,你负责教太后的侍女习武。”祁佀寒对暗风讲的很直接。
暗风点头,没有犹豫一下就回话道:“属下一切听从皇上安排。”
“嗯。”祁佀寒轻轻应声,等不到迟胭讲话,他转头望过去。
迟胭还愣在原地,眨眨眼睛,茫然着,他们刚才是说完了吗?
她刚才觉得,可能跟暗风好一顿商量他都不一定会同意的,所以,才事先摆好了谱子,等着一旦祁佀寒说不通,她就冷着脸威胁加恐吓的,可没想到,在祁佀寒话讲的一点都不客气的这种情况下,暗风就连一下下的犹豫都没有就答应下了。
要知道,之前她是一点都不担心祁佀寒同不同意,只担心暗风愿不愿意的。
不对,暗风那么忠心的一个人,他肯定听祁佀寒的话呀!
那么,祁佀寒刚才,之所以不客气一下,也是因为他很清楚这一点。
可刚才,他就那么吊着她,还各种趁火打劫。
突然想明白这一点,迟胭觉得自己又被祁佀寒给套路了,她心里有点气。
“希望你们言而有信。”没心情再陪祁佀寒闲聊,迟胭声不带调的嘱咐了句后,面无表情的拽着琉璃往外走,“琉璃,我们走。”
带着各退一步的要求答应了他的条件,祁佀寒没看到迟胭开心,也不觉得疑惑,眸子望着她走出门的背影淡淡的笑了一下后,他转身,走去里面的椅子上坐下,准备批阅奏折。
站在原地,暗风有点茫然。他不清楚他和琉璃出去的这一会儿时间里,迟胭同祁佀寒说了什么,让祁佀寒同意了他教琉璃习武,并且,她自己还变了脸色,但他向来不喜欢多问,何况,他这些天看着,觉得太后是有点喜欢善变。想过之后,他也就不放在心上了。
琉璃是完全被迟胭给拖出来的。
而且,迟胭走的很快,她一点都跟不上她的步伐。
“娘娘,你怎么了?”琉璃蹙起眉心,小声问着,心里很是不解。
听到问话,迟胭突然停下脚步,然后,转身,依旧面无表情,只是,眸子直盯着琉璃看。
看迟胭半天抿着唇不语,琉璃有点心慌,她眨起眼睛,为难的开口,又一遍问:“娘娘,你、你怎么了?”
越想越觉得哪里不对劲儿,迟胭犹豫着,缓缓开口,问:“琉璃,学武功的这事儿……真是你自己想的?”
“是、是啊。”被迟胭这么审视着问,琉璃有些心虚,回话回的一点底气也没有。
迟胭一抬头就发现了两人怪异的眼神,不好解释,也只能尴尬的笑笑。
琉璃不敢多问,又低下头假装不存在……戏也没演出来,她应该一早就出门候着的……
祁佀寒眨眨眼眸看着迟胭,没有要说话的意思。
“不行吗?”迟胭看祁佀寒还要思考半天,有些疑惑,明明她之前也去过一次的。
听到问话,祁佀寒抬起脚,慢步走向迟胭,道:“当然可以。”
“那我们走吧。”迟胭抓上祁佀寒的袖口起身,拽着他就要往外走。
然而,祁佀寒却反手握上她的手,说:“云书馆随时开门,不急,先喝杯茶。”
“别。”迟胭直接推手拒绝,接着,眼睛瞟着上空说,“我已经戒茶了。”
可是,一讲完话,迟胭自己就在心里奇怪起来,她为什么会说出戒茶这种话来?明明今天上午还喝了茶水的……
这话让祁佀寒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半响后,他问:“戒茶?”
“是啊。”对上祁佀寒的眼睛,迟胭点头,然后目视前方,状似认真道,“喝杯茶都能中毒,我是有多悲啊。还是妈妈说的对,不要随便拿陌生人给的东西。”
这“戒茶”听起来是挺可笑的,可是话都出口了,也收不回来了啊。
等等……陌生人的茶……
她那天喝过两杯茶。第一杯,是在汀兰那里喝的;第二杯,是在坤宁宫祁佀寒那里喝的。
还有,那第二杯茶,好像格外的香醇。冷太医说,五花散奇香无比,服后会猛然吐血,她当时在坤宁宫似乎就是那样,莫非……
那杯茶,可是祁佀寒亲手递给她的……
琉璃听到询问声,转头看过来,一下子也瞧出了迟胭的异常,立刻就担忧起来,她往前两步,小声开口喊:“娘娘……”
“胭儿。”看迟胭仍然没有反应,祁佀寒握着她的手微微颤起来。
迟胭感觉到了,她努力劝自己要冷静。
仅仅是这样就担心她到不行的祁佀寒怎么可能会给她下毒呢。
一定是她多想了。
对,她这么突然想到这个,又没有什么真凭实据,更没什么逻辑可言。
可能就只是巧合而已。
“我没事啊。”迟胭笑出来,并假装轻松的耸耸肩,怕祁佀寒多问,又立刻问:“我们到底去不去云书馆?”
琉璃看着迟胭好像是没事了,放下心来。
祁佀寒蹙着的眉心却没有舒展开,他垂下眸子,看着自己掌中握着的她的手,半响后,开口道:“胭儿急于找到真凶,是不是很怕?”
很怕什么?这话是没说完吗?
祁佀寒的语气有些沉,迟胭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回他。
被人下毒这种事,要说怕,怎么可能不怕呢;要说不怕,可也不可能不怕啊。
“之前,让胭儿遭到刺客的夜袭……”祁佀寒很快又开口,语气极轻。
而这时候,迟胭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拜托,这刺客,都是多久之前的事了,怎么又提起来了呢?
“之后,京外遇匪受伤、青城被幽禁水牢,如今,又被下毒谋害。”没有受到打扰,祁佀寒语速缓慢,一点一点说完之前的事,愧疚的语气也渐重,“朕始终没能护胭儿周全。”
这时候,迟胭才完全听懂祁佀寒的意思。
他担心她刚才的恍神,又看她急着去云书馆查五花散,就以为,她是想到了之前中毒的事,心里又害怕了起来……
还真是完完全全的误会了。
可是,他把她曾受到的伤害,都归结于……自己没有做好保护工作……
那些意外,又不是他一早就能预料到的。
琉璃看了两人一眼,知道这时候不该有旁人打扰,她低下头,默默走出去。
可迟胭还是注意到了。
宫内只剩下了他们两人,迟胭也不打算再拘谨什么,她从祁佀寒手中抽回手,然后,扶着他坐到凳子上。
祁佀寒没有反抗,坐下后,微微仰头看向迟胭。
迟胭站在祁佀寒身前,没有打算坐下,伸手整了整他肩处的衣袖后,垂下眸子,自言自语似的开口说:“我知道,在这里,没有第二个和你一样对我好的人。所以,不管你对我这么好是因为什么,也不管以后我们会有什么变化,我都会永远把你记在心里。”
静静听着迟胭的话,祁佀寒做不出任何反应。
“祁佀寒,你把我保护的很好,意外是在所难免的,所以你不需要愧疚。我也不希望,你因我,整日生活于自责之中,何况,我现在一切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