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楼内客人络不绝,皆衣冠楚楚之辈,贴在门上条幅终于引起这些人的注意,一个手拿折扇的青年儒生点着条幅上“下遍天下无敌手”几个字,不禁皱眉,指桑骂槐地道:“现在的人,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这种口号也敢打出来,真是狂犬吠天!”
立刻又有几个长袍华服之人凑过来,议论纷纷。
“尼玛,这字写也太丑了,也敢写出来见人……”
负面情绪值+1+3+5+8……
这样也可以?只是一尺长的条子而已,惹起这多人的不满!
“狂傲与否,下一局便知!”
朱纯良轻笑一声说道,心中更是得意,我若不立下如此狂言,怎么诳你跟我下棋,又怎么能赢到你的钱?
“山野愚童,信不信赢到你倾家荡产?”那青年儒生走到桌前,瞟了几眼残局,便轻蔑地说道。
“请!执黑、执红阁下任意选择!”朱纯良缓缓伸手,彬彬有礼地说。
青年儒生满脸不屑,直接选红子,得意洋洋地说:“两步之内,直接将死你……”
“咦,怎么回事,输了?”
来自青年儒生负面自+5……
走了第四步棋,青年儒生脸色的笑容凝固了,发现自己陷入死局,无法动弹。
“侥幸尔,再来一局!”青年儒生丝毫不服气地说道,重新摆子,改变招数。
这时茶楼内许多客人都被这边动静吸引过来,纷纷观棋。
“怎么回事,又输了……”
来自青年儒生负面自+15…
青年儒生差异地发现,走了四五步之后,自己棋子又陷入死局!脸上不屑之色消失了,取而代之是凝神思索的慎重。
“邪门了,再来!”
“规则是三局两胜二百文,你已输了两局!”朱纯良气定神闲地提醒道。
来自青年儒生负面自+10+15+20…
那青年儒生直接从腰里扯出一吊钱来,整整一千文,扔在桌子上,说道:“不就是二百文吗啊!这回我持黑子,你持红子!”
那青年儒生脸上有多风轻云淡,内心就有是多蛋疼,念值在成倍翻升,朱纯良不由得嘴角一勾,内心得意,小爷我不但赢你的钱,还赚了你的恶念值,一箭双雕!
无论对手持黑还是持红,每一步都在朱纯良的算计和陷阱之内。
“小二,先把这果品茶钱结清了,再来一只烧鸡,一斤老窖……”
终于见到钱了!空手套白狼,这小子真是艺高人胆大啊!
郭封侯长长舒了一口气,双眼放光,终于可以放心大胆地开吃了!他用颤抖的双手从那一吊钱里数出二百文来,先付了茶钱,免得朱纯良一会万一失手,自己先捞点实在的。
观棋之人越来越多,已经围的里三层外三层,水泄不透,情绪高涨。
“我说不能这样下,你偏不信,又输了吧……”
当那折扇儒生连输五场,一吊钱输光之后,脸色沮丧,依然誓不服输,被身后的一个头戴逍遥斤的中年男子如此奚落。
来自青年儒生负面自+20+40+80+100…
“你行,你来……”折扇儒生脸拉的比驴脸还长,有些气急败坏说道。连挫五场下来,这折扇青年儒生不但输掉了半掉钱,还直接贡献了400多点恶念值,朱纯良看着围着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不由的心情大畅,真想大吼一声,老子发了!
逍遥巾中年男子自诩看出些许门道,胸有成竹地坐下,结果连挫三局,铩羽而归。
来自逍遥巾中年男子负面情绪值+15+30+60……
“换我来……”
围在身后观棋之人纷纷上场,然后落荒而败,再换其他人。负面情绪值也入飞快闪烁跳动,从三位数增长到四位数。
郭封侯啃着烤鸡,喝着小酒,一边喜笑颜开地数钱,数到手抽筋,同时对朱纯良佩服的五体投地。从来没想到,原来赚钱如此容易!
虽说古人遵守观棋不语真君子之言,但是这样一边倒的结果,令所有人开始情不自禁地指指点点,大发议论,从一对一的棋局,变成一群人对一个人的棋局。
同时由原来收获单独一个人的负面情绪值,变成收获一群人的负面情绪值,就是就是一场疯狂收割!
“在下与这位小兄弟下一局!”
这时一个身穿青色圆领公服,头戴黑纱僕头,腰勒一条熟牛皮带的四十多岁男子,气度儒雅地说道。
“哎呦,王教谕,让您老在后头干站了半天,得罪得罪……”
“王教谕您棋艺造诣高深,这等雕虫小技的棋局,弹指便解……”
人群自动分开,有人便陪着笑脸阿谀奉承,将王教谕簇拥在中央坐下。教谕是署理一县教育的官员,相当于后世县级教育局长,虽然品级未入流,但以举人、贡生出身之人出任,管理的都是全县儒生和学行之人,因此权小位尊,地位清贵。
人家虽然小到没有品级,但是好歹也是公鸡头一块肉——大小是个(冠)官,朱纯良身为晚辈,不敢托大,就连忙起身拱手一礼道:“小子斗胆请王大人赐教!”
王教谕点头,和煦一笑,直接执红子,走了一步车五平二,直接避开了第一个诱惑陷阱。
功夫一出手,就知有没有,有些意思!此人走的路子完全与刚才那一群人路子不同,棋艺有些功夫!
朱纯良抬手走了一步卒七平八,继续给他下套。
后头围观之人全都屏气凝神,出奇的安静,看二人这场别开生面的轮战。
二人走了十几步,王教谕开始皱眉思索。
“小兄弟你赢了,再来一局!”王教谕微微一笑,波澜不惊地放下棋子说道。
来自王教谕负面情绪值+20……
朱纯良拱手一笑,作出谦虚之态,心中却是好笑,暗道这王教谕装逼也装的深沉,明明心中步步必争,将输赢计较的要死,脸上偏偏一副淡泊名利,不计得失的大度君子之色。
好胜不服输是人的本性,当这个本性被激发出来后,即便再有修养之人也会失去理智。
半个时辰后,王教谕输掉了两吊钱,但是他与别人不同的是,即便是输了钱也笑容和煦,气度儒雅,足见其装逼修养深厚,钱财在他眼中似乎真的是身外之物,如同粪土。
来自王教谕负面情绪值+50+90+100……
此时天色已经黑了,茶楼内已经掌灯,围观之人兴趣不减,依然看得津津有味。
“再来……”
王教谕丝毫没有罢手认输的意思,从袖笼里掏出一锭银子放在桌子上,白亮亮的,在灯光下晃得人眼花。
来自王教谕负面情绪值+200+300+400……
朱纯良吓了一跳,这是输红眼了啊,这得多大的怨念才能让负面情绪值成百倍的翻升?
郭封侯双眼泛着贼光,一颗心狂跳不已,情不自禁拿起银子放在牙齿上咬了咬,靠,是真银子!长这么大第一次见到这么大整锭银子!
要知道在明朝市面上流通的大都是铜钱,流通的银子其实极为少见,能到普通百姓手中的银子更少,而且用银子买东西操作很麻烦,要用精确的银称称重,还要用专用钢剪把整银子剪开。银子大都囤积在巨商大贾和官府手里,并非如后世那些烂大街的古装剧里雷人画面,是个人都能随手扔出大块金银。
“王大人,天色已完,还是来日方长……”
朱纯良摸着饥肠辘辘的肚子,伸了一下懒腰,笑容可掬地说道,从王教谕掏出银子的那一瞬间,朱纯良就断定自己的这场收割该结束了。
“在下兴致正浓,不快不归……”
朱纯良窃笑,接下来几局他巧妙地迈出几个破绽,立刻被王教谕抓住,穷追猛打,朱纯良立刻丢盔卸甲认输。
“王教谕棋艺超群,炉火纯青,小子佩服,此棋局破了!”
朱纯良输了二百文之后,连忙起身拱手一礼,毕恭毕敬地说道。
鏖战小半日,终于赢了一场,让王教谕脸上泛出一丝神采,拿起银子放回袖笼,呵呵一笑道:“小兄弟年纪轻轻有此等棋艺,着实罕见,敢问尊姓大名,来日再慢慢切磋?”
“小人山野村夫,贱名不足挂齿,恐污贵人之耳!告辞!”
朱纯良说完,一把拉住郭封侯往门外走去,几步便消失在夜幕之中。
骗了人家的钱,自然要在别人没反应过来之前,脚底抹油溜之大吉,傻子才会自报家门名讳!
来自王教谕负面情绪+50+80+110……
“总共赢了多少钱?”朱纯良瞅着郭封侯腰里鼓囊囊的钱袋子问道。
“四吊八百文!”郭封侯打了难闻的酒嗝,用手指挖着牙说道。
朱纯良没好气地骂道:“我只顾着下棋赢钱,凉水都没抿一口,饿的发昏,你倒好,只顾自己肚子塞的跟潲水缸似地!”
“早给你备着呢!”郭封侯拿下系在腰带上油纸包,递给朱纯良,憨笑说道,“在茶楼里就给点好了带出来的,一只卤鸭,二斤牛肉,半斤老窖,若是不够再找个酒楼,好好犒劳一下!”
“这才似共患难的兄弟吗!”朱纯良扯开油纸包,一边大快朵颐,满意地说道。
“我实在想不通,你为何不把王教谕那锭银子也赢过来!送上门的钱不要,你嫌扎手不成?你别说,那银子拿在手里沉甸甸的,亮锃锃的,手感比摸在女人身上还叫人兴奋……”
郭封侯想起那锭到手的银子飞了,实在肉疼,教训大傻的语气说道。
“你以为赢了那锭银子,就真的能拿走吗?我敢保证,不但会赔上这四吊多的老本,连人能不能走出那座茶楼都难以预料!”朱纯良一边啃着卤鸭,别了一眼郭封侯说道,“做人不可太贪,要适可而止!”
“能不能说明白点!”郭封侯五大三粗,听得一知半解。
来自郭封侯负面情绪值+15……
“他人说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自己去悟!”朱纯良淡淡说道,这个世界上别人再语重心长的说教都是穿耳的风,只有自身刻骨铭心的体悟,才是真的至理名言。
二人拿钱去赎回自己的行李,又买了一身新衣服行头,换了一家更加舒适干净的客栈,各自要了一间单间住下。这家客栈被褥都是新换的,闻着还有阳光的味道,至少没有恶心的跳蚤。原来那客栈十几个人挤在一个大通铺上,晚上鼾声如雷,脚臭熏天,群蚤乱舞,在后世狗窝都比那好上数倍。
“来自吴殊道负面情绪+10+20……”
朱纯良刚刚在客房内坐下,系统忽然又收到几十点负面情绪值,让他嘴角一抽,这家伙真是够仗义啊,这么久了还惦记着自己,是不是送上恶念值,真是一个富矿,下次一定要重点挖掘!
打开行李包裹,里面有两套干净旧衣服,一双新布鞋,一套文房四宝,一本《百将传》,一套《武经七书》。武经七书由《孙子兵法》《吴子兵法》《六韬》《司马法》《三略》《尉缭子》《李卫公问对》七部著名兵书组成,从宋代开始作为官方军事教材,被纳入武科考试的标准教材。
累了一天,朱纯良吩咐小二烧了一大木桶热水,泡着舒服的热水澡,一边数着自己臂膀和腹部上如刀切一般整齐的块肌,一边整理系统恶念值收入,此时余额居然显示2600多点,这一场残局摆下来真是小小的暴富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