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胡依依估摸着银针已经起效了,便放下了手上的动作,嗲声嗲气地说“二当家,听说您的武功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你这配的刀一定特威风吧,能不能让小女欣赏一下啊”
胡依依的声音纤柔入骨,听得赵舍和周毅浑身起疙瘩,禁不住放下手中的笔看过去
屠兴倒是听得很舒服,大方地拿起自己的大刀“啪”地放在桌面上“喏,随便看,这可是一把沾染了无数鲜血和冤魂的圣刀”
“哇!好帅的刀!跟二当家你一样一样的”胡依依神情浮夸,小心地伸手去摸那把亮晃晃的大刀,然后装作费了好大力气似的把刀“抬”起来,同时身子弯成一个圈,以显示这刀多么有重量
“小心点,别把自己给砍啦”屠兴见她费了那么大劲才“抬”起那把刀,不但没有警惕,反而觉得滑稽可笑,同时更加得意,他那刀可不是一般人能拿得起的,却没料到她突然大手一挥,单手握着刀柄,刷地横在他脖子上,他竟没来得及反应,就这样活生生被一个娇弱女子拿刀架在了脖子上
这突如其来的变局让周毅眼睛瞪得老大,一时反应不过来,扯着赵舍的衣袖说“我...我没看错吧...她...她拿刀架着屠兴呢?”
赵舍倒是一脸兴奋地站起来,大声说“干得好!屠兴,束手就擒吧!”
屠兴愣了一下,甚至连看都没看拿刀架着他的胡依依,仿佛觉得脖子上不过搭了一条准备洗澡的浴巾罢了,完全没有威胁,哈哈大笑道“呵呵...你们不会以为让一小娘子拿刀架着我就能把我怎么样了吧,这小娘子连刀都拿不稳呢,还是别玩了吧”
说着扭头朝胡依依看去,笑容却渐渐凝固,刚刚那个满脸娇羞的美人儿如今浑身散发着英气,那把大刀还是单手拿着的,毫不费力,眼神里全是嗜杀之意,就像一头骄傲的小野狼,控制着他这头猎物
他肩膀动了动,胡依依立马压了下去,厉声说“别动,不然我把你脖子削下来”
一种受骗的耻辱感瞬间蔓延全身,一股血气直冲脑门,屠兴瞪着愤怒的双眼,紧握拳头意图催动内力将她震开,却发现根本用不上劲
“这...这怎么回事,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屠兴怒眼圆瞪,似要一口把胡依依吞进肚子里去
“我刚刚替你捶背的时候顺便在你背上插了根银针,你的内功暂时用不上了”胡依依直言道
“可恶的婊子,别以为这样就可以击败我,看我不...”
屠兴还想动,赵舍捡起地上凌飞扬丢下的剑也横在他脖子上,厉声道“再敢动试试”
就这样,黑风寨的全体大人物就此落网,几个人把屠兴,应无尘等人押回衙门的时候,整个衙门都轰动了,纷纷来打探,都想听这其中惊心动魄的擒贼过程,于是周毅就搬了一凳子坐在那添油加醋地讲得唾沫横飞
胡依依累了一晚上早没了兴致,替凌飞扬把了脉,确定他没事,便和赵舍打了声招呼自己溜了
回到县令府,又被赵倩和刘氏追着打探消息,没办法又和她们说了一通,反正把功劳全往外推,说赵舍凌飞扬他们多么英勇,智擒恶贼,半点没提自己,完了,又见赵倩欲言又止地说“那...那个...飞扬去青楼也是...”
“那是为了逼应无尘招供,我让小飞扬去青楼带了又老又丑的老妓女过来,把应无尘吓得屁滚尿流的,什么都招了,你怎么知道飞扬去青楼啊?”胡依依也就随口一问
赵倩的脸立马就红了,嘟囔着说“我都看见了...还以为他...”
胡依依眼睛一亮,看起了热闹“你以为他上青楼寻花问柳啦...哈哈...放心,人家正派着呢,硬着头皮去的,是为了办公的,办公啊”
见胡依依那么费劲的解释,赵倩脸更红了“谁管他是为了什么啊,关我什么事...”
说完低着头跑了出去
刘氏一脸茫然地看着胡依依“这孩子咋回事啊?不是喜欢上人家凌飞扬了吧?不过那孩子我瞧着不错,是个好孩子...对了...扯哪去了,柳儿,我问你啊,昨晚,你看着舍儿把药喝了吗?怎么就半夜跑出去捉贼了呢?”
提起药,胡依依就来气,赵舍可是说了,那药赵舍吃了,再和她圆房就能把体内的毒传给她,这样他就能解毒了,而她便会中毒身亡
怎么!她儿子的命就是命,她这个买来的儿媳妇的命就不是命了,就可以随随便便替她儿子去死!虽然她是个冒牌货,不是真正的陈柳儿,可这种草菅人命的事,她就是看不过,就是觉得恶心!
所以胡依依脸一黑,压着心里的气,沉着声说“什么药啊,我可不知道,你问赵舍去吧,我累了,先回房了”
说完也不管她同不同意,转身就走了出去
刘氏心急地跟着走了两步,嘟囔着说“吴大夫说,舍儿的身子撑不了几天了,我就这么个儿子,决不能让他有事,那事儿...估计也没成,不然这丫头不可能安然无恙地站在这儿,不行,今晚,怎么也得让舍儿把事儿给办了”
回到房间,胡依依累得倒在床上睡成个大字,当初,不过是为了逃避追捕才假冒新娘跟赵舍拜堂的,如今看来风声也没那么紧了,也没有呆在这里的必要了,是时候该走了,不然...
她脑海中闪过刘氏的脸
不然还得被某人逼着去跟赵舍圆房呢,这可不划算
想到这,胡依依一骨碌坐了起来,突然又想到,那赵舍身上的毒...屠兴说了他有解药,那赵舍拿到解药了吗?人都捉住了,怎么也得严刑逼供拿到解药吧,对的,那是他的事,跟她无关,还是走吧...
刚站起来就听到门外传来脚步声,很快赵舍就风尘仆仆地大步跨了进来,大概是因为走路急,气都还是喘的,只是看到胡依依,紧绷的脸上似乎松弛了下来
“我...我以为...你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