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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大小姐醒了

唐老恭接过辟毒珠,口中再三称谢,立即转身急步起近床前。

青衣使女不待吩咐,挂起了罗帐。

唐老恭从棉被中取出女儿左手,把辟毒珠放在她掌心,然后又轻轻的替她把五指握这时天色逐渐昏暗下来,青衣使女在房中掌上了灯。

唐老恭吩咐道:“玉兰,你去关照厨下,做几式下酒菜,送到小姐房里来,老夫要和白少侠、皇甫少侠三位,痛饮几杯。”

青衣使女玉兰答应一声,转身退下。

唐老恭一手捋须,呵呵笑道:“二位请坐。”

这里虽是人家闺女的绣闺,但辟毒珠在人家唐姑娘手中握着,白玉霜、皇甫轩二人自然不会轻易言退,这就相继落坐。

唐老恭含笑道:“三位是路过敝地,还是……”

白玉霜道:“皇甫贤弟、柳妹子是上峨嵋去的。”

唐老恭啊了一声,问道:

“皇甫少侠二位要去峨嵋哪里?”

皇甫轩道:“伏虎寺。”

唐老恭道:“二位可惜迟来了一天,昨天白天,峨嵋伏虎寺天还上人,还在成都敝庄盘桓,老夫就是庄中有客,今天才从成都赶来。”

白玉霜道:“宝庄原来是在成都。”

唐老恭道:“正是,这里原是寒门一处别业,小女生性喜静,故而经常住在这里,唉,要是老夫在此,小女也许不会中人暗算了。”

皇甫轩听他提到天还上人,忍不住问道:“庄主和天还上人是素识么?”

唐老恭点头道:“不错,老夫和天破大师、天还上人,相识数十年,他们只要到成都来,都会到寒庄盘桓,这两位有道高僧,可说是老夫方外至交,皇甫少侠二位要去峨嵋伏虎寺,如有需要,老夫倒可作书介绍。”

皇甫轩道:“这倒不用了,在下是替天破老师父送信去的,不过在下只是想请教庄主一件事。”

唐老恭道:“请教不敢,皇甫少侠想问什么,只管请说。”

皇甫轩道:“在下和天还上人不熟,不知他为人如何?”

唐老恭心下微微一怔,他自然听得出皇甫轩的口气,似乎对天还上人有什误解之处,这就脸容一正,说道:“老夫和天破、天还,相交数十年,这师兄弟二人,个性迥异,天破大师一生峻严,言出法随,天还上人为人随和,一向沉默寡言。伏虎寺僧侣,把两人比作一个如夏日之可畏,一个如冬日之可爱,但都不失为一代有道高僧。”

皇甫轩心中暗道:“这正是天还上人心机极深之处,哼,你纵然伪装多年,我也要揭穿你害死掌门师兄的阴谋。”

但口中却敷衍着道:“多谢庄主指点。”

说话之时,青衣使女已在房中一张八仙桌上,摆好四副杯筷,接着由两名婆子陆续送上酒菜。

唐老恭起身笑道:“小女中毒昏迷,尚未清醒,老夫只好在这里略备小酌守候,粗肴淡酒,实在简慢得很,三位请随便用些吧。”

主人已在肃客,白玉霜、皇甫轩、柳如烟三人,也就不好再客气了,大家依次入座。

青衣使女玉兰手执银壶,在四人面前的酒杯中,斟满了酒。杯是银杯,筷是银筷,这是四川唐门宴客的规矩。

唐家是以毒药名满江湖,听到毒,任何人都会谈虎色变,唐门宴客,用银杯、银箸,正是让客人安心饮用的意思。那是因为银器只要沾上一点毒,就会变得乌黑,一看就知也唐老恭举起银盏,含笑道:

“三位远征,唐门七星开罪于前,小女受惠于后,说什么也该整治一席酒筵,让老夫略尽地主之谊,今晚只能算是小酌,来,来,老夫这就先干为敬,聊表对三位的谢忱。”说完引盅一饮而尽。

白玉霜道:“庄主好说,在下兄弟,都不善饮酒。”他只举杯浅饮了一口。

皇甫轩不好意思,和唐老恭干了一杯。

柳如烟道:“我不会饮酒。”

唐老恭含笑道:“随意、随意,姑娘不会饮酒,那就少喝些,用菜好了。”

柳如烟举起酒杯,浅浅的喝了一口。

唐老恭看大家并未动筷,举筷道:“菜快凉了,大家请用菜。”

他身为主人,在每样菜肴上,都夹了一筷,先行吃了,以示无他。

白玉霜看他尝过,才行下筷。唐老恭只作不知,只是殷勤劝酒、劝菜,两名老婆子还在陆续上莱,但每一道菜,都由唐老恭先行动筷,尝过一口,大家才安心食用。

这一顿虽是小酌,但每一式菜,都做的十分精致,色香味俱佳,唐老恭外貌严肃,谈风显趣,席间宾主谈笑,极为融洽。

正当此时,只听绣帐中一声低吁!

青衣使女玉兰急步走了过去,口中惊喜的道:“庄主,小姐醒过来了!”

唐老恭急忙放下杯筷,起身跟了过去,跨上踏床,柔声道:“孩子,你果然醒过来了。”

唐思思眨动双目,轻唔了一声道:“爹爹,女儿是在作梦么?”

唐老恭道:“思儿,孩子,你真的醒了,而且身中剧毒,也已经完全解去了。”

唐思思道:“女儿觉得腹中有些饥饿,当真完全好了,女儿想起来走走。”

唐老恭道:“好,好,你自该起来,亲自谢谢皇甫少侠才是。”

一面朝青衣使女吩咐道:“玉兰,你快去关照厨下,替小姐熬一锅粥送来。”

青衣使女答应一声,迅速出房而去。

唐思思目光一抬,才看到自己房中,还有三位外客在座,不觉粉脸一阵红晕,低低的叫道:“爹,他们是什么人呢?”

唐老恭呵呵一笑道:“孩子,你先瞧瞧左手掌心握着什么?”

唐思思听得奇怪,举起左手一看,果见自己掌中,还握着一颗乌金弹子,不觉奇道:“爹,女儿干嘛握着这颗铁弹子。”

唐老恭蔼然含笑接过,道:“孩子,这不是铁弹子,这是辟毒珠,若无此珠,还能解你身中之毒。”

说到这里,一指三人道:“孩子,快去见过白少侠、皇甫少侠和柳姑娘,今晚要不是他们三位远征,皇甫少侠慨借宝珠,唉,为父精研了几十年毒药,说来惭愧,连自己女儿中了毒,都束手无策呢!”

唐思思听了爹的话,果然朝白玉霜等三人一一见礼。白玉霜等三人也还礼不迭。

只觉这位唐门千金便服素妆,虽然脸色略见憔悴,但更觉楚楚动人,尤其在灯光之下看来,使人有清新柔美的感觉。

唐老恭把手中一颗辟毒珠,送到皇甫轩面前,拱拱手道:“小女多蒙皇甫少侠赐救,此恩此德,老夫父女没齿难忘,皇甫少侠请把宝珠收好了。”

皇甫轩连忙拱手还礼道:“庄主言重,在下愧不敢当。”

接过辟毒珠,一手揣入怀中。

唐老恭见三人站着说话,连连抬手道:“三位请坐。”

白玉霜道:“令爱剧毒已祛,在下理当告退。”

唐老恭道:“今晚真是简慢之至,老夫已要他们收抬了三间客房,那就委屈三位,权宿一宵了。”一面抬头朝门口叫道:“玉兰。”

只听那青衣使女在门口“唷”了一声,掀帘走人,躬身道:“庄主有什么吩咐?”

唐老恭道:“你领白少侠三位,到客房休息。”

青衣使女躬身领命,朝三人福了福道:“小婢替三位领路。”

白玉霜三人别过唐老恭父女,随着青衣使女下楼,一直走到中院,折人一进院落,石砌栏杆,一排三间楼宇,倒是十分清幽。青衣使女脚下一停,躬身道:“这里就是宾舍了,楼下是书斋、客室,楼上是三间卧房,三位请进,恕小婢告退了。”

白玉霜道:“姑娘请回,不用招呼了。”

青衣使女躬身一礼,便自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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