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粒看着,不免皱眉捂鼻。她提炼的股疮病毒是经过简易灭活的,除不致人丧命和不具有传染性外与普通股疮无异。可现如今兹斯的惨状,更像是比普通股疮病人还严重十倍。正发愣间,被身后的大手一推,她一个踉跄跪倒在兹斯身旁。
她懵逼的回头望了眼罪魁祸首周祯,他居高临下的睨着她,目不转睛,脸上写满了辛粒才看得懂的几个大字:上吧,皮卡丘。
辛粒眼睑抽搐微颤,暗道,这,算不算贼喊捉贼的升级版?
附势的宾客们虎视眈眈的盯着她,并未有一人愿意前去搀扶下这个半死不活的病人,仿佛,半跪在地上捉着‘死人’手把脉的女子才是众望所归。
辛粒苦笑,暗道,周祯,老娘跟你没完!
由于靠得近的关系,她此时能够闻到挺尸男人身上泛着淡淡的轻度腐臭味。
竟如此严重,高度腐化了么?
辛粒为他简单的检查片刻,手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脸,问道:“少将,醒醒,能听得到吗?”得,不省人事,离死亡又近了一步。捉过他的手,将他袖子推开,竟硬生生的推落了一片肉皮。鲜血淋漓的滴落在高级瓷砖铺成的地板上,干净与污秽混合,她脸色剧变,大声喊道:“快闪开,是股疮,会传染!”
“啊!!!”听到股疮二字,围在一旁的宾客顿时发出惊恐的嚎叫,吓得四处乱窜,谈虎色变也不过如此。他们纷纷逃离,甚至用手捂着嘴企图隔绝空气中的病毒。
当然,也有不怕死的,毕竟,布鲁斯等权威教授可是得出一致结论——高层人民对股疮病毒免疫。可又有谁想过,高低的标准是什么,病毒会遵守这一标准吗?只需他们用脑想想就会发现,这富人免疫的结论就是无稽之谈。且,他们似乎忘记了,兹斯也算是高层中的高层了,他不也一样感染了?
不怕死的站着一旁兴致缺缺的看着辛粒跪在地上做急救,另一旁的宫井脸色却从铁青变成了深度黑,他扔掉沾满污血的手帕,向地上啐了一嘴口水叫骂着,平时亲富民慈祥的形象荡漾无存,他脸上干涸凝结了的血块依旧粘得牢固,增添了狰狞恐怖之感。本来想借生日宴会的由头查出隐藏在南宏的高级间谍,却发生了这种事把他的完美计划全部打乱了,愤怒写满了脸上,无意间映入了周祯的眼中,他甩甩手带着一众手下急忙离开。
周祯眉头紧蹙眼神一闪绕过指挥官扫过来的视线,走上前去一把将辛粒捞怀里,给了她一个眼神,示意她这场临场发挥的大戏杀青了。辛粒沉默,她无心飙戏,但是她知自己能力有限无能为力,只能无奈说道:"将这位先生隔离起来吧,免得害了南宏。"
周祯见状,点点头。他也知此次计划似乎出了大漏洞,尽管心里疑惑良多也只能先咬牙忍下。寿宴觥筹交错人走茶凉不过须臾。他先是让清冷去取车,后站在辛粒身后看着她一手拿出白手帕,一只手捏着兹斯的嘴巴,掰开塞了进去预防他癫痫发作咬舌自尽。她的下巴微微低着双眸注视着兹斯,干净灵动的眸子写满了身为医者的责任(伪)。果然,认真的女人是那么的美丽,是那种带着魅惑吸引力的诱惑,周祯摇摇头甩去脑海中的幻想。
那男子躺在冰凉的地板上,平日里对他阿谀逢迎的好友同僚早已不见踪影,偌大的宴厅,仅剩下他一人垂死挣扎的喘息。
三人把兹斯送到了最近的医院——军二院,辛粒说,兹斯需要隔离,他的情况比一般感染者要严重。周祯想着,那行,去军二院吧,那是南宏最好的医院,在罅隙也是数一数二的。且,虽然被辛粒严厉制止过许多次,但是,他还是想作妖想看好戏。至于兹斯,爱死不死吧。
可正要送去急诊室的时候,迎面走来一名医生,他扶住向前滑动的推车,对着三人说到:“军队有规定,任何股疮患者不得在军二院就医,周参谋请回罢。”
周祯倒是显得一副毫不意外的模样,似乎是意料之中的结果,说道:“这位患者不是平民,而是鼎鼎有名的兹斯少将,就算是高官,也没有资格在你们的军医院就医么?”平民就是原罪,就算是死也没人同情,权利就是一把枷锁,把平民用以存活的资源都加以封存,直到有一天平民活不下去了,权利也就易主了。
托马斯丁面容有所松动,他犹豫着,眼前躺着的男子是他惹不起的,挺拔的站着的男子更是他不能得罪的,他有些为难道:“这个......请诸位稍等,我去请示一下指挥官。”
他转身走进电梯,消失不见。几人无法,只能坐在走廊的凳子上休息。
周祯一脸闲适地双腿交叠,双手放在膝盖上,面色柔和的问道:“你确定他真的感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