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恒喜欢天宫瑶池里的荷花,天宫里的人都这般说。
清恒看着小院中云雾缭绕中透出的浅粉,应了声许是吧。
清恒不喜用五彩云霞织就的锦衣,唯一热衷的是那一层不染的雪白。
清恒垂眸,唇角浮上了一抹浅笑,道了声确是。
清恒好生的不要脸,整日总是纠缠着云居宫里的苍梧天君,怕是居心叵测,动机不纯。
清恒仰起头,一对清澈的眸子里没有半分怒意,煞是坦诚的答道确实如此。
啪嗒一声,二太子云澜手中的折扇一个没留神掉落在地,玉骨制的扇柄立时裂开了几条纹,惹得云澜哀声连连。
“清恒啊,你赔我的三虚玲珑扇,那可是前几日阿彧送我的宝贝!”
清恒轻笑,俯身拾起那扇子,点头称赞确是一把好扇。
“你若是喜欢,他日待我回了月姖山拿几把来送你。我那里的不比阿彧送的差。”
不知是清恒身后的一墙新绿太过绚烂,还是清恒的笑太过夺目,云澜一时间竟不能够移开眼。
清恒啊,你为什么不生气呢?你瞧瞧他们这一个个说的多难听!
清恒啊,你为什么没有一点架子呢?好歹你也是一山之君啊,你瞅瞅他们那些个小青奴都快踩你头上去了。
清恒啊,你为什么总喜欢穿白色呢?你看看这一身的白多不吉利。
还有啊,清恒啊,你不会当真喜欢上了那个苍梧天君吧?那人的心可是石头做的哎!
云澜将扇子收回了怀中,坐下一面品茶一面发问。
清恒不语,目及西方天边一团团如火的彩霞,若有所思。
世人谓仙人住的山为仙山,所谓的仙山,无非便是多了些奇珍异兽,尚且险峻些罢了。
人说,仙山上的仙人们以花瓣为食,采露珠解渴,集万物之精华,遁尘士于草木。世人又谓仙人住的殿为天宫,传说那宫中仙气飘渺,有数不清的琼楼玉宇林立于其中,嫦娥对月起舞,织女采霞织衣,还有姣好的仙女在银河嬉戏,笙歌管弦不绝于耳,是谓极乐之地也。
清恒想,那她是什么呢?她居月姖山,却似人非人,似妖非妖。至于是否是仙人呢?清恒不知道,六百年前天帝请她入天宫时并没有给同她说明白,她只晓得这三百年来她只是围着苍梧天君打转,就连月姖山也鲜少回去。
“清恒啊,苍梧天君并非常人,他那棵铁树万年都不见得能开花,要不你跟了我吧,咱俩也算是郎才女貌,我问过了,月老都说咱俩有缘。”
云澜将脸在清恒面前放大了好几倍,目光希翼。
“二太子,清恒整整大你一千岁。你这个年纪,在月姖山,该唤我一声姨。”
云澜哑口无言,红着一张脸悻悻再度坐下。
“若是苍梧天君真的娶了西王母的长孙女……”
话留了一半,余下的生生被逐渐清晰的银铃声打断。
“回来了。”清恒低语,看了一眼云澜。
“二太子,清恒失陪了。”
如雪的白消失在了小院的门扉处,云澜摇头讪然的望着杯中尚有余温的清茶。
“你说,他究竟哪点让你看上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