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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散漫的研究,隨機的發想

*故事情節皆屬虛構,如有雷同,純屬巧合。

「所以,你就以為我跟竹青是那種關係了?」前頭的光夫鼻子呼了口氣輕輕笑道。

「難道不是嗎?總理大人,雨天給女孩子送傘,她的眼睛裡還有秋波放送......就是,曖昧不清,況您們主僕本來就會親近......」他那部下異想天開說。

「這誤解可深了,」竹青忙不迭地講道:「先生以前指導過我武術,是我的恩師,往後我們亦一直保持聯絡。有賴總理先生提拔,我才當了他的祕書。」過去和異性一同行走在街頭時,光夫已經被人說跟好幾個女孩兒有情侶的樣子了,儘管他們之間只是正常的來往。「要說成另一半,沒有理由,她像我乾女兒倒是真的。」光夫幽默道。

一群蠢人。他倆不由得開懷大笑起來,竹青想,她絕對不可能再遭人抓回監獄了。

是說,您當初只打算買一盒糖,怎麼無端又多出這麼多個......。隨扈抱著滿手的酥餅紙盒,手臂硬是讓它們向下折,然後差點擋到視線,那兩名瘦弱的僕從雙腿搖搖晃晃,感覺這段路更遙遠了。「快別這麼說,基本的『禮儀』嘛,等等拜會黨內同志,慰問總是要的。」他抬著一疊比他們還高的箱子,臉上的懇切未減。

「您一邊執勤一邊尋訪,時間趕得及嗎?」竹青不免擔憂。「有祕書小姐在呢。」風恣意、草低、天昏昏,光夫看了看石頭縫裡那面「吉倉市還有五公里」的告示,便說讓竹青不用操煩,接著不忘行進。

靠海的那一側,數個居民稀稀疏疏的閒逛過來,見了光夫,都一概繞至正前方,鞠躬邊說「總理好」,猶如觀賞動物園的珍禽猛獸,或是誰家只用洋貨的大爺吃燒餅吃得滿嘴芝麻,那樣稀奇。光夫轉過頭,回過禮,很快朝一人手上發一盒餅,一會就全送完了。「接下來兩天連假,你們可要小心注意異形,千萬別碰異力,喜慶期間,我不希望任何人因此負傷。......你們是今天晚上舉行祭典吧?辛苦了,努力表現!」光夫遇見的,全是志願承辦祭儀的人,他重重拍了他們的肩,表示願交予他們此一大任,他們熱烈地向這位總理握過手,兩方同時說,「共勉」。

各地舉辦「雲祭」的時間點各不相同,有些南方的城鎮,早春時候就已辦過一輪了,而大部分的地區,會選擇在之後的假期裡大肆狂歡,而這完整的二日,是基於慶典日期太過混亂,造成工作作息被分割所研擬的,早點忙完,早點從事效率生產,據說這是光夫的意見。至於千代目山一帶,則是在四月的最後一週辦理,是少數時間有根據的一處。

光夫與他們相談甚歡,近況、局勢、財經等無所不包,其中一個人說市長馬上就到,於是光夫叫兩個隨扈守著。呼喚之時,忽聞後方新聞快訊的聲響,千里傳書,一陣銀鈴:「稍早吉倉市鯛庵發生了異形突襲事件,元凶確認是類鯛魚巨型生物,上週分別襲擊了吉倉境內人口眾多的區域,目前未遭毒手的剩下市中心,以及沿海。案發後調查,現場僅一人失蹤......」鏡頭打著光的曠野,一個制服少女的身影出了電視框,雖然只是一瞬,光夫仍掩不住驚奇。

是圓香。他瞪視著的雙眸十分正經。

「就說要相信我了吧?」倒著走的玲擺了個勝利的笑容道。還說呢,我的風頭可被你搶光了。圓香不滿道。與他們比肩的音羽直說根本不是她的功勞,她一個人能夠取魚怪的首級,講了笑掉人家大牙。此言一出,不僅美生奈樂得抖肩一面大笑,不懂世事的信男聽了姊姊的笑聲,遂也跟著咿咿呀呀地參與,倒把這風潮感染回音羽身上了,嘴角微張喉頭只細小的音笑著,這一激,玲終於忍不住了,「妳別莽撞啊!敵人來時兵器沒拿在手上的人......」他四人猶同氣連聲,胸口上下起伏,音羽半指著圓香,而後實在笑得沒了力,手慢慢放下了。

圓香的小臉側往一邊,心裡委屈,她分明勤奮能幹,觀察入微使他們解決了一事,面對音羽也是打不還手罵不還口,做的盡是好事,卻被說得一無是處。「再這樣,我要辭工了......」她想,有些宣言真是不吐不快。

「醒醒,我說的都是玩笑話,妳現在辭職,車票錢都賺不回來。話說妳打的這是什麼工,好像很累人......」玲仍在後退著,圓香嘟著嘴,那也是你害我的。泥地裡一條魚破開土石浮出,圓香直盯著魚體,牠低空游過,眼看即將撞到玲的小腿,小點心啊,圓香出聲提醒,玲縮起腳,笑道不必她費心。他細看了那魚,表情像是被嚇著了,「要阻止異形已是不可能的了。除非先解開心結,交給福本自己回收......為此,我需要大量的協助。怎麼樣?有興趣一起來嗎?」他彎腰伸出掌作邀請狀。

「我接了一份消滅怪物的工,就不奉陪了。」圓香說道。而且她是替我做工。音羽一把抓住她的手,由於要務在身,自己也不會去。「而且,我不記得我有聘請你。」音羽開始懷疑起玲。玲前進一步,那未嘗是壞的啊,我們的方向相同,就越顯示這個問題嚴重。

「在此先恭喜妳找到第一份工作啦!」他突然甩了甩圓香的手,圓香淡淡的「喔」了一下,隨後便困惑了,一般而言不是都有什麼宣戰布告嗎,比誰擊殺怪獸的速度之類的,我又是討伐者......。「沒法想那個啦。話說,妳訂好計畫了嗎?就是,討伐異形起始的一步,我等妳出招。」玲容光煥發。

「呃......老實講我不知道。」音羽差點沒栽下去,傻子,不知道也得知道,妳把我的面子都丟了。好、好啦,對不起我不該坦白的。圓香急忙喊停。「有件事情很奇怪,你任務的涵蓋範圍跟我重疊了一大片,既然如此,福本的案子讓討伐者處理就非常妥當了,何須再叫一個異形?」圓香老早就想請教玲了。有關於他們兩個在這事兒中的定位,起初曾短暫並肩過,如今自己是中心角色,可他也並非局外人。

「很簡單,對付一個每年定期報到的洪患,如果只是築堤防,使得水越積越高,看不到,就再築,哪天水勢兇猛,堤防一下子就會被沖垮;水流還小時,就開疏洪道令水有個網絡可走,給予更多空間,水體就能不那麼容易聚居。你們討伐者是守望者,我們異形是開拓者,僅此而已。前提是,要有好的工具。」玲說。

我的認知裡,最方便的一道法子,永遠只有拔刀,可是我也不怎麼行。圓香哀嘆一聲,玲看得開,道他再慢慢示範給她看,正好轉頭,整段黃色的水泥蓋套著的玻璃櫃子小路前方,一個理五分頭眼睛細細長長的男子在街口半舉起手掌示意。「喔,來了!」玲連忙奔馳過了街,開始介紹工作的人,就是他。有怪異。音羽想,魚怪的謎團也沒什麼進程,那個人存有自己獨特的一番見解,不如就前去探個虛實,要真是他說的,照這個路徑探究也無妨。

音羽是練田徑的,隨便跑都能輕易將人超車,圓香只好大步跟隨她的雇主,等等......等我......一下......。她剎那間喘不過氣,不過音羽在抵達終點之前,就後悔了。這個人,真的是他。音羽煞了車,迫使圓香也得緩下腳步,站定位置,仰頭,男人還在和玲小聲地討論事務,爾後他注意到了騷亂,轉了腦袋瓜,結果一見音羽,面色驚慌,不禁「啊」了一聲,拿手指著音羽,音羽亦向前一步,一隻手握拳,也朝他的鼻子指,兩根手指一高一低對著,而大叫又持續了好幾秒鐘。

「波止場鮭子!」

「福本音羽!」

怎麼會是妳。老天爺,鮭子是誰來都無所謂了,尤其這個走在路上隨時都能與大老闆相撞的時節,拉一個給鯛庵提供建設基金即可,偏偏是這小丫頭,幫不了他的忙還要跟他對嗆。「這裡沒妳的事,不要專帶些亂七八糟的人......」鮭子慍怒道。「你忘了嗎,是他們推派我出面請託討伐者救福本的,笨蛋鮭子!」音羽毫不客氣地還擊。「沒忘!」鮭子撓了會頭皮,他那曾經能可紮起馬尾的黑髮只剩短短的幾根,本以為理了髮就能改運,沒想到連原先的好運也一併剪掉了,想來就氣憤。「我、我只是不放心你找的人,聽說這小鬼在業界的風評一直是前五,工資又不貴,用異形治異形還比較有效果......」

「啊?鯛庵除了元老跟家族成員,包含我在內,就只剩老弱殘兵了,你不信我,還準備寄託外來的力量,這副牌遲早會被你玩爛!」音羽跨了一步,手叉著腰指責道。「他弄得都上報了!左鄰右舍即便和我們同樣對抗福本財閥,但那些人的心裡已經將錯誤推到我們這兒來了,我能不拚盡全力嗎?」鮭子莫可奈何,一再解釋,然而一名生氣的女性怎樣都不會接受他的觀點,況且他也沒先問過。

「原來那位就是福本同學的舅舅嗎?」圓香把臉轉向美生奈。「是的喲。小鮭舅舅他啊,現在是鯛庵水產實際的負責人,伯伯一家走了之後,責任就扛到他肩膀上了,從某天起,他似乎也變得可靠了。自己一個人苦苦撐著......」美生奈閃爍著自傲的神情,好男兒,總算不是惡少,是挺住家業的中堅了。「既然這樣,你乾脆再去求你的絆好了!都不管不顧就好了嘛,他鐵定會讓你貸款......」

鮭子咳了一聲。「不,我三月初見了一次妹婿。他奪走我們太多了......。」

他們沉默的同時,玲見正是一個絕妙的時機,便同兩人大力的招手。「兩位,看過來,能帶我前往線索相關的地方了嗎?」鮭子,你雇的傢伙,自己跟他協調。音羽一臉輕視。玲頓時感覺熱臉貼上冷屁股。「我想從吉倉大街開始搜起,一條通到三條通,是吉倉最初發展的路段。那群怪魚,目前鎖定了市內的商業地段......」鮭子認真說道。玲說他早猜到他會建議這裡,這可是連吉倉的在地人都照三餐走透透的,叫了吉倉的名號,就能很快地連結上去。玲拿了地圖又與路標核對,握筆畫線圈字,眼球轉,不一會兒發出了驚呼。「咦,離得滿近的嘛,過一條巷子而已......我在想,兩位關注的是同一件事情,不如我們雙方合流,不知您倆意下如何?」

「合併解決?跟她?喔喔,拜託,小老弟,那是拉低我們的素質啊!」鮭子頭疼了,音羽這潑辣丫頭,凡事都加進一些看法,還要不要辦案了。「不,的確有其必要。」玲鎖著眉頭說:「未來會需要你們兩個合著回答的證詞,選在這一刻拆散,還得兩邊跑。這個時候正好是您倆共同的閒暇時間,這樣合了好,我能問的事也會多些。」

「音羽小姐,若妳不想合,我們自己辦自己的就是,但,話說在前頭,我不太擅於查東西......」圓香勸道,並拍她的肩望著她的側臉。「我會這麼講,是因為你們是福本家族在吉倉的,兩派聲音的代表,你們也相當清楚,對吧?依鄙人之見,著實不該為了私怨去影響這事......」

「得了,合就合吧!」音羽手一擺道。呵呵,真是謝謝您的大恩大德。玲說。那群身形瘦長的魚於他們腳邊圍出一個小徑,鮭子向左向右看,還真有這種怪物啊,他試圖用腳驅趕,可牠們隨即又回來了。玲道異形並不是很難相處,端看宿主的心理狀況。「那傢伙,明明領導全部的人,心態還這麼極端,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啊......」鮭子連珠炮似地抱怨道。「真要說的話,你也躲不了責任,舅舅。」音羽冷淡說道。我曉得啦。鮭子很不耐煩。

海與天貫通的街道,鯉魚一面急行軍,雙面櫥櫃裡擺的是青藍瓷碗的炸蝦跟青豆,還有裹著麵衣的白煮蛋,街上雖不至擾攘,人們也仍是陸續湧著,挑擔的跟選購商品的交匯到一塊。所有的魚,都像是懸著細絲。「我們有......六個人,可以分成兩頭進行,一方詢問鄰近店家,另一方則負責採訪路人。馬上分?還是......」

「我們幫忙問吧。」音羽不假思索地回答,那我就跟她一塊兒囉,圓香道。「就妳們兩個小女生,我怕人家不願意回應,問不出什麼。這樣好了,鮭子先生您過去吧,多個大男人同行,有比較高的機率使商家信服。」玲順手推了鮭子。「我?不要吧,我豈不是被福本音羽打死了嗎......」鮭子還非常抗拒,噢,你真是天才啊,音羽斜著眼說,又對鮭子講了一句「不要給我作亂」。

「我這邊加我也要三個人,好做訪問。」玲道。這好辦,音羽說,我認識個報導的專家,我把她讓給你。音羽指示美生奈到玲身邊,把信男一起牽走,她催促道。「妳顧小孩很有一套。」音羽急急補充道。多指教,多指教,美生奈與玲打了幾句官腔,我們是同事了。「好的,那大致是這麼分了......」

大夥均無異議,那三條路就有勞你們了,玲對圓香說。「集合呢?」她問。「這個嘛......我想先完成第一階段再會合,誰那一邊好了,就去通知另外一隊。」玲大眼巴巴地望向他們。同意。了解。明白。清楚。好辦法。一行人聚成的圈子點了個頭,眼神沒有偏離與迷茫,這次任務,可是真的關係到一個人的毀滅與否。好了。鮭子宣言。他們隨後便散,各走各的。

「我還是覺得,由大間點兒的店舖問起合適......」圓香向音羽說道。音羽只感暈眩,手指扶著額念資料給她聽。這「一條通」上頭,大概是五六十家商家,隔壁與再隔壁也是差不多這個數字,分得更細,販售海產的有三十三間,他們可能得持續步行一、兩個小時。妳的二分法很有幫助。音羽誇讚道。「還在拖什麼,隨便找一間進去問不就行了嗎?」鮭子索性進入眼前那長形的屋子,像是民宅改的。真是的。音羽的表情更兇了,閉緊嘴巴走著,圓香膽怯地跟上那兩人。

來買魚嗎。門口那擦拭著魚缸表面的小哥問道。「看看而已啦,手綱。你敲咱們家竹槓的事,別以為咱們不會計較......」音羽一上來就是抖出過往,沒勁,男人對她明顯不感冒。「我朋友有問題要請教你。」她說,然後指示圓香出場,一聽宣令,圓香便跑過去。

「你們有沒有看見一條很大的魚?在天上飛來飛去,而且......」圓香以肢體描述,那小哥挑了下眉梢,「沒看過那種東西。阿鮭,不是我愛說你,你的家人抱著奇怪的幻想,三不五時就鬧我的店,我還得做生意。」鮭子吐了一口氣,親自上陣而讓圓香退到一旁,這引起了音羽的注視。「你講的我都明瞭,不過,那東西是真的攻進來了。這禮拜的頭版,全是鯛魚,鯛魚,鯛魚!好好記著!」他將報紙甩在他臉上。「一窩神經病。」他翻至大標題,怎料這一讀,整個人就坐在那裏像顆石頭。

圓香等人不打算多做停留,臨走的時候,那傢伙一直說「會替他們注意魚的動態」,拚了命地跟他要報紙。「你意外地挺帥的嘛,兩光鮭子。」音羽說道。鮭子正欲得意,卻發現外甥女話中有話,立刻又與她對罵起來,妳說誰兩光,我是為生民立命,我在外那麼辛勤,妳有出力嗎,有嗎。「受不了,舅舅就是舅舅。彩瀨,下面一間。」好的。圓香往前了幾步路,並指給他們看。鮭子尚處於火爆狀態,兩個小女孩早就把他丟著進店了,剩他一個獨自發愁。

這樣一連下來十幾家店,主人和善一點的還會請他們喝茶,有的說門前疑似被魚的黑影掠過了,有的完全與他們的話題搭不上線,但每當深夜裡頭,總是迴盪著某個蒼涼的、深海巨龍一般的咆哮的聲音,彷如有人朝著耳際施加壓力,不轉移注意,它一直都在,甚至振盪得越發厲害。事實上鮭子只是多少為她們增加些氣勢,經常是得扮醜,但福本的麻煩就是家裡的麻煩,都是要跳下海,還不如他歡喜受甘願做。他們又走出一家店,圓香揭著記滿的小冊子的書頁,也該歸納了吧,她說道。

「前面這間,聽說有一百五十年歷史了......」鮭子一接近,站台那胖墩墩的店主就定他在水池前一一給他說過,這個是青花,今年的價格適中,要清炒或煮湯都可以,還有帶子的秋刀魚,已經醃過了,直接吃也好入口......。鮭子只好一面表著讚許,任由他長篇大論。「啊!這個是不是就是龍王鯛了?全身赤紅,兩眼碩大,還活跳跳的。」圓香跪在竹編的托盤邊觀察著那魚,其喊聲之大,令店主回過頭。

「您說新到貨的石鯛嗎?你們是熟客,就算你們買三送一好了。」別別別,我們拿不走的。音羽推辭道。彩瀨。她掐了下圓香脖子上的肉。「不是只有你們,把石鯛誤認成龍王鯛的有好幾組客人。怎麼說呢......龍王鯛自古以來就世所罕見,因此漁民會根據他們熟知的魚種來形容牠們,後來以訛傳訛,兩者似乎被講述成了同一種魚。」音羽驚得兩隻眼睛都僵住了。「胖子,多來點像樣的,我是說,知識性的東西。」

「這位客人,很抱歉,就這些了。」店主說。音羽瞬間洩氣。波止場鮭子在店內走走晃晃,忽見一座綠色看板,用磁鐵固定著壁報,就是一條躍出水面的鮪魚。「黑鮪魚解剖秀?這是什麼?」他問。那胖子道是他們店裡的特色節目,吉倉港第一隻捕進的黑鮪魚會送往這兒,現切現賣,以前還有機會買龍王鯛,他父親那一代就抱在手上過一次。「最近謠傳龍王鯛將再度進港,誰知道呢?一群末世的人們編織的謊言......」

非常謝謝您。他們離去,第二條街也找遍了,「我想先去排隊等個東西。」音羽告知他二人,最後五家,溜達一會也無妨,鮭子看了看手錶。他們便起身,「森永同學怎麼樣了呢......」哼,誰管他怎麼樣,只要那個三八阿花別出什麼差池,我才懶得跟她交流......。

另一頭,一台輕便的小舟開過了運河,淺淺拉起了水波,舟上載著的,盡是些穿高腰洋裝的貴婦人,蕾絲刺繡的花邊帽使她們看上去像上個世紀的人,準備乘船遊河觀光。提著小包,那一個個翹臀一路扭著擁擠,睫毛黏得長長,說話也嗲聲嗲氣。玲就在船中心的木板,拿著一柄打火機形狀的麥克風,「連日來,鯛魚怪獸再現的新聞深植我們人民腦中,您怎麼看?」他將擴音器拿近一名小姐。「啊,我們也是看了電視的,那好像合成的畫面。我個人是認為紅色的最可愛啦,有在市面流通的話,想帶一隻回去當寵物......」

你問細一點啦,不然半天都蒐集不到數據。美生奈拿著一台DV賣力錄著,玲比了個OK手勢,在場有多少人聽過這則消息的,他向她們問,幾乎整船的乘客舉手。船順著流經過歐式的白色磚子岸,那小舟的布置也是非一般,兩側種植著紅芭蕉樹,木板與木板的間隙,都透著無法揮去的香精的氣味,樹綁著的那旗,是碎顏料拼貼的一塊布。「連小姐們的社交圈也波及到了,接下來,您們覺得鯛魚會入侵住宅區嗎?」玲又加碼問道。嗯,應該我家的圍牆會先用雷射燒乾牠吧。樹下跪坐著的女人道。另一名女性說,她是請消防員把怪物清走,講完揮舞了羽毛扇子,她朋友拉著披肩,咦,原來妳家也被攻擊過啊,我先生那時候直接砍了魚,給我做皮背心呢......。

「各位都是狠角色呢。那就暫時換個手,讓美生奈小姐為大家解惑吧!」玲踩過板子,握著麥克風與美生奈交接後,便到觀眾群頂著相機了。「『美生奈的時事隨想』又回來啦!本期特別聚焦吉倉當紅的『鯛魚事件』,帶大家了解,吉倉人眼中的異形災變是怎麼一回事。」他是我的特助森永玲,異形圈或者你家住千代目的可能都認得他。美生奈微笑道。你們好。玲禮貌性地說。而當天的直播串流人數,大約是一千人上下。

「好,我們剛才和這樣子多的人談過了,我還有事想請問,那妳們覺不覺得怪物會以『雲祭』為目標,然後進行攻略?」美生奈繼續發問。短時間沒有跡象,但不代表以後不會。那名小姐說。另一個女性顯得慌張,雲祭是吉倉最脆弱的時候,被什麼奇奇怪怪的一攻打,苦心經營的成果就要潰散了。那樣太可怕了,不行不行不行。女人們懸著一顆心。「異形滾出吉倉!」一個人呼口號,全場就跟隨著一起大喝。

「滾出去!還我們乾淨的空氣,滾!」

圓香正坐在長椅中間放鬆著精神,正確的來說,是被音羽罰著枯等。她背後的玻璃方窗的甜點店,就是音羽排著隊購物的場所,她的甜甜圈,據說因為是現點現做的,追求全盤客製化的產品,故一人就能夠拖延許久,有時她還會轉到門邊與圓香聊個天,排解寂寞,可圓香不想理她了。

她雙手合著,不斷不斷地等,打個小盹也不是,剛把頭埋進雙手就因日光太過強烈而不能順利入睡,自己取樂了一下子,待她真的無法承受苦悶,便採取了一個偏激的方式--手臂壓著眼球強迫睡死,一秒,兩秒,三秒。「啊!」她痛得起了來,吸不到氧氣一般喘著。呼,呼。

福本的事兒,她不是不盡心,但那傢伙上了國中以後,吉倉便很少有人收到他的消息了。他的心在千代目,自然和守舊的吉倉站在了對立面。「這一家子,爭的究竟是什麼啊......」

圓香曲著背,低著頭,直到兩個人影出現,移動的影子突然擋了光讓亮度減少,四周也變陰涼,她才緩緩仰起頭。

「孩子,孩子,妳怎麼一個人在這兒呢?需要幫忙嗎?」來的是一對夫婦,丈夫身著藍色的大衣,雙手是紳士的手套,一副金色勾邊圓框眼鏡看著圓香,眼的細尾有些焦心,彎下腰問道。「我在等朋友。」她還沒說完,這名男性就雙手將她抱了緊,好,好,平安就好,他過了幾秒放開,留下的是圓香猶如暴風捲過的亂糟糟的表情。不好意思,他就是這個樣子。深紅色和服的太太說,儀態很端莊,也是跟圓香一樣,公主頭上方梳著兩條髮辮,只不過她是長髮,圓香是短髮。

那兩個人很像她的父親跟母親。「你們是......」圓香忽地說。「噢,我們從千代目來的,正在四處遊歷。」那名太太答道。她想,果然還是問個名字好,可對方錯把她的語句當成了別種意思。

「我在查一樁謎案,你們說不定會想我是腦子不正常。我的同學,他之前過得太困苦,所以跟著雙親往城市發展。此刻他們一家皆富足了,但其他親戚卻仍於故鄉流連,受貧窮之苦。他沉浸在那樣優渥的環境裡,普通人的話,早就享遍各種優待了,他的心靈生活,也不一定不被滿足。異形是由憂鬱而生,但是為什麼這群怪物選在了吉倉興風作浪?我百分之百確定那是他製造的......」

「也許是他的靈魂正哭泣著吧?那樣堅定不移的人,一定是漁村的長子。他們通常擁有超乎常人的責任感,按規定,長男要繼承家業,若是大家庭,成員間彼此會更加相互依存,關係的維繫,他肯定特別重視。他之於他的家鄉,可能還有戀棧......」那名丈夫說。

「可這樣不是本末倒置嗎?他在乎的是家鄉,卻讓怪物來摧毀它。」圓香的頭腦時常被這些困難至極的節點卡住,那人道他沒有親自見她那名朋友,恐怕也沒法做準確的診斷。「我朋友不曉得多久才會出來。」圓香有些喪氣。

「不然這樣好了,我們會在右邊大路的店裡歇會兒,還有疑問,就請過來吧。」太太手執著折起的紙扇說,深深行了禮後挽起丈夫的手,踏著腳底金蓮,靜靜地走遠了。「等我,我......」圓香的聲音愈來愈小,小到只能退回椅子,舒展她的筋骨。那兩個是誰,還真是面熟,八成是路上一撈就能抓到的長相吧。她不願再思考,下一秒,音羽把門開了,她總算等到她出來。「看到什麼啦?呆瓜,這個傻勁兒,眼睛吃了冰淇淋啊?還睡!」音羽打了一下她的頭,她一股憋屈可都起來了,要跟音羽拉拉扯扯,哈哈,哎喲,對面的人一陣笑,他倆宛如嬉鬧似的,世界一轉再轉,而兩人的髮絲在空中飄蕩。圓香揪了會衣領,音羽便跑開,手拐到一邊去。「怎樣,拿了什麼寶貝,怕被我偷,早知道我就集中火力。」圓香說。

「妳別這樣,三十分鐘才買到的,大家好說話。不過,妳坐的這個位置,我哥小學時曾經睡在這裡,做了一場夢。對吧,我跟妳講過那個故事......」

圓香一個字都擠不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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