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依的眼睛忽然闪出一丝惊慌:“哥……欣姨……欣姨不是说事情还不一定是真的吗?我可能……真的不是欣姨的……女儿……”
依依说话结结巴巴的,我脑海里一顿。
方欣萍昨天晚上确实是说过这样的话。不过这也只是方欣萍安慰依依的罢了。
不得不说方欣萍很有头脑,她把什么都事先想到了,她知道依依一下子绝对是不能接受自己身份的突然转变,更接受不了自己的妈妈那么自私的将自己抱走的真相,所以方欣萍采取了迂回策略,先把依依的怀疑稳定住,再慢慢劝解依依。
“是呀是呀,瞧我这脑袋,欣姐确实是这样说过。”我摸着头笑了一声,忽然语气低沉下来,说,“其实依依,做欣姐的女儿,你不觉得挺好的吗?”
依依低下了头,停了好一会儿,才低声说:“哥,欣姨对我真的很好,可是……可是我无论如何,也想像不到我会是她的女儿,而我一直认为是自己亲生妈妈的那个人,竟然会是……”
说到这里,依依没有再说下去。
我将依依按到沙发上,坐到一旁,低声说:“依依,其实你心里也是知道的,你是欣姐的女儿,这一切都是无法改变的,你只是从心里在抗拒,因为你对你的养母有深深的感情,你不能就这么和她分开,变成毫无关系的人。我说的是不是?”
依依惊讶的看着我,却是又将头低了下去。她的表情,证明我的话是正确的。
我叹了口气,说:“我明白你对周大嫂的感情,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欣姐这么多年失去你的痛苦,她这一辈子不会再有孩子,她这一辈子,也只会有你这一个女儿,你在潜意识里一直在维护着你娘,可是你却在伤害欣姐,欣姐也是爱你的,她对你的爱,已经在心里埋藏了整整二十年,你忍心看着她再这么痛苦下去吗?”
依依紧紧咬着下唇,努力忍着夺眶而出的泪珠。
我没有再说下去,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依依。
过了良久,依依才抬起头来,美眸里涔着一片晶莹:“哥……虽然我妈妈的样子我已经没有印象了,可是……可是我却还记得她对我的好,我还记得她每天抱我睡觉时候那轻轻的曲子,这么爱我的妈妈,我怎么也不会想到她会是那么自私的把我从我亲生母亲身边抢走。”
我很明白依依此时的心情,自己心目中慈祥的母亲形象,在这一瞬间被彻底打破,她寄托了二十年的感情,在这一刻被无情的摔了个稀烂。
依依的心灵本来就是脆弱的,现在,她脆弱的心灵更是被撕成了碎片。此刻的依依,就像飘在大海里的一只树叶,是那样无助。
我的心也跟着像绞碎了一样的心疼,我没有多想,轻轻将依依抱在怀里,轻声说:“想哭就哭吧,依依,我知道你心里的痛,可是你想想,就算是周大嫂把你从欣姐身边抢了去,她也是内疚的,她更是爱你的。她不是一个罪人,她也是一个失去女儿的可怜妈妈。”
依依的身体开始微微的颤抖,怀中的那个可怜的女孩儿,终于再也止住了,呜呜的在我怀中哭出声来。
我心疼的抚着依依的秀发,任凭依依的眼泪,打湿了我的衬衣。
不知过了多久,我听到楼梯口一阵响动,就传来苏雨的声音:“耗子,我帮着雯雯做完作业了,你叫依依洗洗也赶紧睡吧……”
话到这里,苏雨的声音嘎然而止。
我抬眼一看,她正站在楼梯口,怔怔的看着我抱着依依,而依依却在我怀中低声抽咽的场景。
依依也听到了苏雨的声音,猛得一下赶紧从我怀中挣脱出来,赶紧擦去眼角的泪痕,怯声说:“雨儿姐姐,我……”
苏雨忽然笑了起来,说:“依依,雯雯吵着要和你睡,你赶紧去哄哄她吧,不然她就要摔被子了。”
依依抽咽了一下,强笑一声说:“我知道了,我马上就上去。哥……雨儿姐姐,你们也早点休息吧。”
看着依依上了楼去,我站起来说:“雨儿,其实刚才……”
“洗洗赶紧睡。”苏雨忽然打断了我的话。
洗了个澡,出了浴室,却看到卧室里漆黑一片,苏雨不知什么时候把灯关了。
我摸着黑上了床,黑暗里我看不清苏雨。
“雨儿……”我顺着被子摸到了苏雨的身体,轻轻将她揽在怀里,“怎么把灯关了,困了吗?”
苏雨没有说话,却是将头深深的埋在我的怀里,沉默了许久,她忽然轻轻说道:“耗子,你……你是不是爱上依依了?”
我心头一颤:“你这是怎么了,在说什么梦话?我已经和你说过,依依是我妹妹,也是你的妹妹,我怎么可能……”
苏雨的手紧紧抱住我的肩,整个人紧紧贴了上来:“耗子,是你自己不知道,我却看得真真切切,你对依依的感情,已经超出了普通的兄妹之情。”
我心里笑了一下,苏雨这醋坛子又开始发酸了。
“好了好了,就算是我爱上了依依,有你这个尽责的看门大嫂,我也别想溜出来搞出什么花样来。”
黑暗之中,我听到苏雨卟吃笑了一声。她的粉拳在我胸前轻轻捶了一下,嗔道:“我在和你说正经的,你别和我开玩笑。”
“我哪有?”我装出一幅委屈的语气说,“我本来就和你说的是正经事,你本来就是一个替我把守贞操的老大妈。”
“你还说……你还说……”苏雨悄声笑骂着,粉拳在我身上辟头盖脸的捶了过来。
我左躲右闪,顿时那张双人床发出吱呀吱呀的响声。
打闹了好一会儿,就听到隔壁三爷爷咳了数声,只是我们正闹得欢,没有在意罢了。
又过了一会儿,忽然传来一阵轻轻的敲门声。
“嘘……啊……”我马上停住了对苏雨的进攻,谁知道苏雨的一只手没收住,一拳打在了我的眼眶上。
当我捂着一只眼开了门后,就看见三爷爷正尴尬的站在门外,见到我开门,顿时不好意思的低声说:“那个……小许……你们那个……可不可以小声一点……”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嗯了一声,抱歉的说:“对不起,三爷爷,一定是吵到你了吧。”
“没有没有……”在三爷爷赶紧摆手,“我是说……这个……你们这么大动静……影响……不大好……”
“影响……不好?”我愣了一下,马上明白过来。
原来三爷爷还以为我们在……
“呃……”我老脸一红。
三爷爷见我表情这么不自然,赶紧又解释:“小许,我不是说你们不可以,只是依依这两天休息不好,我怕她……还在雯雯这小丫头……让她们听到终归是不好。”
“呵呵……呵呵……我会注意的。”我咽了一把口水,一脸苦笑的说。
“那什么,你们赶紧休息,我……我去睡了……”三爷爷也觉得不太好意思,赶紧挥了挥手就快步进了自己房间。
我关上门,刚躺到了床上,苏雨那小拳头就又迎了上来,轻轻打在了我的的肩头。
“都怨你,搞那么大动静干嘛,让三爷爷误会咱们……都怨你……都怨你……”苏雨轻嗔着,话音中带着一丝羞意。
我嘻嘻一笑,将苏雨抱住,脸靠在她的脸颊上,只感觉到她的脸颊滚烫无比。
“其实这也没什么,大家都知道咱们的关系,就是咱们真做了那谁又会说。”
苏雨脸颊上更烫,她整个人都靠了过来,只穿着一件抹胸的小内衣的身体紧紧贴着我,我甚至能感觉到那胸前凸起的两粒娇嫩的小点。
这让我有点忍不住了。
“雨儿……”我的声音也跟着有些颤抖。
“嗯……”苏雨只是从鼻子里发出了一阵轻轻的嗯声。
我轻轻在她额头上印了一下,头缓缓探下,正想吻到她的唇上。
忽然,苏雨将头抬了上来,我却是亲到了她的脖子。
“耗子……”苏雨低声说着,“我前天给我爸打电话了。”
“是吗?”我的嘴就这么停在苏雨的脖子上,轻轻的蹭着。
“我爸的语气比以前好多了,他说让你去家里作客。”
“嗯……”我的思绪都放在苏雨那带着淡淡清香的粉颈上,一时没反应过来。
但只在半秒之后,我心里忽的一跳,猛的定住了。
“你爸……请我去你家?”我愕然说。
“嗯……本来说的就在今天……”
“你怎么不早说。”我有些惊讶了。
苏雨没有立刻回答我,停了一会儿,才说:“我本来是想对你说的,可是昨天发生了那么多事,我……我没敢说。”
我怔了一下,轻轻在她的翘臀上拍了一下,嗔怪道:“傻雨儿,你应该早点告诉我的,让你爸空等了我一天,这不是让我在你爸心目中的印象又掉了一层吗?”
“可是……昨天的时候,你的身心都在依依身上,如果我说出来,我怕……你会拒绝,那样岂不是更让我爸他……”
我心里一暖,在苏雨的唇边印了一下,说:“明天,明天我就和你去你家。”
“可是依依她……”
“放心吧,依依很坚强,她不会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