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姬冰涅一口答应。
“好”柳卉惠心里松了一口气。
“吃点什么？”姬冰涅问。
“包子。”柳卉惠脱口而出，她饿得太久。
“想吃什么馅儿？”姬冰涅又问。
“都可以。”柳卉惠黯然回答。她想到女儿和母亲，还有暗室里的其他人，心情又一落千丈。
姬冰涅看出她的心思，便道：“他们都没事儿，叶正稀暂时不会动他们。”不过，皮肉之苦是在所难免的了。
柳卉惠依旧没有说什么，她好像想心事出了神。
再次碰到姬冰涅，是在一间典雅的小厅，桌上摆了至少十二种形状各异的包子，十二种不同配料和味道的粥。
当柳卉惠说“包子”时，她能想到的不过三种：拥有同样“莹白圆润”外形的鲜肉包、酱肉包，还有芝麻糖包。
包子很好吃，甚至还有玫瑰馅儿的。柳卉惠一声不吭地闷头吃，一边在心里默默流泪。
只是包子，她便知自己和叶正稀之间的缝隙是如此巨大。
一个只知道三种包子馅儿的女人，和一个尝尽天下美味的男人，就算是聊吃的，也聊不到一块儿。
即使他们曾经坐在柳树下分享同一个芝麻糖包。
柳卉惠想到此处，嘴中恰好咬到一芝麻糖馅儿的小笼包，芝麻很香，糖入口即化，包子皮糯而富有嚼劲。“瞧，就算是糖包子，也是不一样的糖包子。”柳卉惠滴到心中的泪，温热之中又添了一层酸楚。
姬冰涅吃得不多，柳卉惠却吃得比平日多出好几分。
柳卉惠有个小毛病，她在想事情的时候常常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所以，究竟吃了多少，她真的没有意识到。
姬冰涅倒是看出柳卉惠一付失魂落魄的模样，问了一声：“好吃吗？”他感觉若是再不开口，这个女人可能会吃到撑死。
柳卉惠回过神，瞧见桌上只剩了一个孤零零的芝麻糖包，脸微红，迅速放下筷子：“谢谢。”
“房间已收拾好，我带你去。”姬冰涅说完，拿起筷子把最后一个包子放进嘴里。
柳卉惠心里暗自有些惭愧，只想着心事，台面上的礼仪全放到一边去了。
吃罢，柳卉惠起身，准备跟上姬冰涅。
哪知一个白色窈窕的身影抢先一步，挡在她和姬冰涅的中间。
柳卉惠瞧着背影，有些眼熟，却想不起来是谁。
走在最前面的姬冰涅并没有停下脚步，只是微皱了剑眉。
究竟转了几个弯，走过几条长廊，柳卉惠并未留意，她只知道自己会呆上一段时间，直到失去利用价值。
“就是这里，卉姐，你来看看。”姬冰涅推开门。
紧跟在身后的白色身影一僵，迅速撤到一旁。
柳卉惠这时看清了她的脸，惊讶道:“是你！”
白色身影淡然地点头，声音和姬冰涅一样冰冷:“是我。”
“怎么样，这间房如何？”姬冰涅当白色身影如空气一般的存在。
柳卉惠尚未从震惊里反应过来，盯着那个白色身影道：“你怎会在这里！”
姬冰涅转身，瞪了那白色身影一眼，白色身影恭敬地、迅速地、无声无息地退下。
柳卉惠已认出她来，藏剑山庄来找她取血的两个女人中的一个。
“怎么样，这间房如何？”姬冰涅又问了一次？
整个离别山庄有窗、有阳光，安静、整洁还有书的房间至少有七七四十九间。
这一间名曰“无相”，最为雅致清幽，与柳卉惠最为贴合，至少姬冰涅这样认为。
如果柳卉惠不是叶正稀的妻子，如若将她丢进人堆里，姬冰涅是根本留意的。
尽管此“无相”非彼“无相”。
“很好，谢谢。”柳卉惠根本没有细看。
“离别山庄地势复杂，不要随意走动。有什么事，你可以叫舒舒来。”姬冰涅道。
舒舒人如其名，是个美丽而可爱的女孩。
现在，她正站在柳卉惠的身后，笑起来两颊各有一个酒窝。她穿着鲜红的衣裙，个子却不过到柳卉惠的肩。
“惠姐姐好。”舒舒的声音很甜。
“谢谢。”柳卉惠礼貌地道谢，她已经不习惯和人太热情，即使装，也懒得装一下。
“似乎除了谢谢，你并不喜欢说别的。”姬冰涅在离开之前轻飘飘的说了这么一句。
柳卉惠报之以沉默。
离开了熟悉的淇水镇，依依和母亲都不在身边，柳卉惠突然不知道自己活着是为了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