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样？”
他的话让陆乾意外，风凌云已经走到石室门口，往里面看去，“你确定？里面的布局都一样吗？”
“呃……应该是吧，不过我也没仔细看，但我记得那里是有个台子的。”小奶指着里面说。
“也许是这栋建筑每一层都一样吧。”姹紫嫣红说。
“不，不对……”风凌云低语，忽然快步往通道另一个方向走去，众人只好跟上。
未久，在转过一个拐角之后，他停在某处。
“怎么了？”陆乾问。
风凌云不说话，指了指旁边。
“这是……我们来时的隧道？”陆乾大惊。
“没错。”
“不可能每层都有一个这样的隧道……那只能是，我们一直在同一层？”
“正是如此。”
陆乾沉默。其他人也都默不作声。
“呵呵，看来我们被发现了。”未久，廖天孤低笑，“这是幻境，来自遗失种族的秘术。”
“遗失种族……”陆乾重复。
“就是你在找的洛基的种族，自称菲尔兰斯。”
这到底是一个怎样的种族……陆乾暗自想着，毫无疑问，高义一行人和己方两人的任务都与这个菲尔兰斯纠缠在一起。
“这么看来对方不一定是地狱巫师，但一定是菲尔兰斯。”廖天孤补充道。
“接下来怎么办？干掉那个菲尔兰斯？”绝杀问。
“前提是你得找得到他。”风凌云说，“而我们现在无路可走。”
“不是还能回去吗？”小奶说。
“回去有什么意义？任务失败？”
“很明显，我们被幻境困住了，要想真正下去找菲尔兰斯，必须破解眼前的幻境。”陆乾说，“廖大侠，你说你曾击杀洛基，那你有破解幻境的方法吗？”
“没有。”
“那你怎么战胜对方的？”
“他体力不支，幻境自动解除了。”
“……”
“无限循环的空间吗？”小奶摸着下巴说。
“不只是无限循环的空间，还有无限循环的时间。”风凌云说。
“时间？”
风凌云笑，“你们没注意系统时间吗？刚才是二十点五十八，现在是二十点五十六。”
“怎么可能！？”小奶不信，“再怎么说这也是游戏，总不会篡改现实世界的时间啊。”
“他当然没有篡改现实，我估计只有我们的系统时间是这样，外界肯定照常运转，如果我们能破解幻境，时间才会恢复正常。”
陆乾听着两人对话，默默观察系统面板上的时间，五十八分、五十九分——五十二分！？
系统时间在到达五十九分之后居然直接跳到了五十二分？
“的确变了，时间在循环。”陆乾沉声说。
“我们是五十二分进入这里，五十九分开始下楼，所以时间一直在这两个数值间循环。”风凌云说话同时走到墙边，开始四处摸索，像是在找什么。
“有什么发现吗？”陆乾问。
“没有，但我知道该找什么。”
“找什么？”小奶问。
“时空裂缝。”风凌云说，“事情很明显，每一次我们下楼，都又回到原来的楼层。每一次到五十九分，又回到五十二分。我们身处幻境之中，时空被对方随意修改，那么他必然有一套道理。”
“什么道理？”姹紫嫣红不禁问。
“很简单——会有个衔接点。”风凌云说，“如果把每一个位置都标定一个节点的话，按照时空顺序，可以标记为A，B，C，D等等，问题在于，我们从A走到B，然后从B走到C，当我们从C走向D的时候，情况变了，我们从C走到了A。”
“为什么会从C到A呢？”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陆乾说着，把头转向姹紫嫣红，“你可以这样理解，把时间和空间当做一个纸条，按一二三四五的顺序排列好，二十点五十二做一个标记，二十点五十九再做一个标记，然后把这一段截下来，两头粘到一起，就成了一个闭环。同样的原理，空间也是一样，把这一层的上端和下端截断，粘到一起，那我们就只能无限绕圈了。”
“原来如此。”姹紫嫣红微笑，“你说得很形象。谢谢。”
“不用谢。这个属于中学物理知识，牛顿经典时空观，大家应该都能理解。”
“某些人恐怕理解不了。”风凌云瞟了绝杀一眼。
“谁理解不了？”绝杀说，“——不就是纸条吗？”
“嗯……我有点理解老大的意思了。”小奶一副神思的样子，摸着并不存在的胡子，“老大一说牛顿，我还真有点印象。”
“……”
“看看人家，至少知道牛顿。”风凌云说，“——同样是中学生。”
姹紫嫣红不禁笑。绝杀一副生闷气的样子，“你们分析了这么一大通，赶紧说到底该干什么。”
“找不一样的地方。”风凌云说。
“不一样的地方？”
“对，时空在某一处扭曲了，使C点和A点连接起来。我们去找到那个衔接点，那里一定会有不同之处。”
“找到了怎么办？”
“看着办。”
……
一行人开始在通道里绕圈，四处寻找可疑之处。
廖天孤似乎在回忆什么，只是跟着，并不寻找。
“大侠，如果找到时空裂缝，你有办法破解吗？”小奶凑上去问。
“没有。”
“那你在想什么啊？”
“没什么。”
这时陆乾就在不远处。他隐约觉得哪里有些不对，但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不时原地发呆。
“你们的委托人，可是叫赵钱程？”廖天孤忽然对陆乾说。
——居然直接说出老头的名字，陆乾颇为意外，这么看来似乎没必要再隐瞒下去，他只好点头。
“果然是他。”
“你怎么知道？”
廖天孤不答，随后说，“那个叫洛基的男人，准确地说不是我杀的——是他自己害死了自己。”
“什么意思？”
“本来我并非他的对手，但他当时为了某样东西耗费了巨大的力量，才让我有机可乘。”
“……”
“至于那个赵钱程，他现在还在为联军做事吧？”
“开了个店铺，叫联军行会。”
“果然如此。他当初也算是个人物。”
“那个糟老头？”小奶惊讶，“那样的也算是人物？”
“那样的？什么样？”廖天孤不解。
小奶正想解释那个老头有多猥琐，被陆乾打断，“算了，说这个没有意义。你到底想说什么？”
“那个赵钱程不可信。”
到头来果然还是想说这个，陆乾暗想。随后说，“我不知道洛基的遗物到底是什么，也不知道谁可信谁不可信，那和我都没有关系，我只完成我的任务。”
廖天孤忽然拔剑，唰一声抵在陆乾脖子上。
其他人吓了一跳。
“怎么，要杀我？”陆乾纹丝不动，“有用吗？——我只是个玩家，没你厉害，但我可以无限复活。”
“对，玩家。”廖天孤冷笑，“你们不属于这个世界，所以怎么样都无所谓——但我不同，在我眼里这是个活生生的世界，就像你们对待你们所谓的世界那样——有必须去做的事。”
陆乾不答，死死盯着对方，廖天孤面无表情。
其他人默不作声望着两人对峙。
“明白了。”陆乾忽然说。
廖天孤收剑。
“怎么了？”其他人看局势缓和，都靠过来。
廖天孤不答，背过身去。
“没事。”陆乾说，“我突然想通这个幻境是怎么回事了——在他拿剑指着我的时候。”
“啊？”
陆乾微笑，不再看廖天孤，“没事了。不用再找那个什么时空裂缝了，找不到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