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回事!为何会失火火!”
一处厨房被烧的黢黑,索性发现的早,没有毁坏的太严重,火星子噼里啪啦的响,风一吹就有燎原的架势,又翻不出什么风浪。
宫女和太监跪倒一片,战战兢兢的没有人说话。
好一会儿,管事大太监颤颤巍巍的说:“回皇上,怡澜宫里里头的人没有仔细,厨房失火了……”
“这宫里可没有住的有小主!怎会有人用厨房?为何烧成了这样子?怡澜宫的人何在,没人救火吗!”皇帝闷声开口说到。
这下便没人开口说话。
“不说为何会失火也可。朕再问,仁德堂伺候苏姑娘的人可在这里看热闹!?”
跪在面前的丫鬟太监赶忙左右对看,纷纷摇头。
正在这时,厨房紧挨着的一个不起眼的小屋里面传来一阵敲打的声音,在场虽然人多,但都不敢说话,那声音显得格外突兀。
有机灵的太监快步走过去,脚猛的踹开门。
借着微弱的火光,我看见几个丫鬟太监样的人被捆在门口,嘴里塞着东西,从我这个角度看过去,正好可以看见桃儿正在挣扎,刚才的撞击声就是她发出来的。
走进一看,除了桃儿以外所有人都在晕着,被烟熏的灰头土脸。
“呜……呜呜……”桃儿见了我,叫的更厉害,我把她嘴里的东西拿出来,她立马就流出了眼泪。
“苏姑娘……有人把我们绑在这里。”
我摇头示意她先不要讲话,随手指了几个人:“你们过来帮他们松绑,用水泼醒他们。”
转过头又对皇帝说:“皇上,我那里的人全部都在这里了。但是事情有些蹊跷,这里人多口杂,不如先带回去慢慢问话。”
皇帝听了,一转身就径直走了。桃儿抽抽噎噎的来到我身边。
我带着一行人回到皇帝书房,其余人颤颤巍巍的跪倒在地。
我率先开口说到:“桃儿,你来说说这是怎么一回事。”
“回皇上,回姑娘,桃儿只记得姑娘说饿了,奴婢就在小厨房给姑娘做些点心,突然脑袋一空晕了过去,再后来感觉烟味很呛喉,一惊便醒了,瞧见旁边的人都与我捆在一起,吓的赶紧踢门……后来……后来就看到姑娘您了。”
“那其余人呢,都各自说说。”
我坐在皇帝下首听了大半天,所以人的说辞都与桃儿一样,都要忙自己的事情,醒来就在一起了。
我起身拱手向皇帝:“皇上看这件事如何定夺?”
皇帝手中把玩着串珠,突然停止,半晌又抬起头:“苏浅你可得罪过什么人?”
我双手重叠放在腰间,偷偷抬眼打量了一下皇帝,虽然脸色不再是乌青,但是也好看不到哪里去,嘴唇也微微皲裂开,眉毛显得有些乱。
“民女跟随师傅,从小到大,这是第一次下山,皇上还是重新查起为好。”
皇帝端起茶杯抿了一嘴:“那你来说说看要如何查?”
“民女觉得……”
正当我要说话时,门外传来一声尖锐的通报“恭迎皇后娘娘……”
朱红色的大门打开,皇后仪态万千的走向我们,虽然是深夜,但也妆容得体,身着简服。走到皇帝身边一福礼,端端的坐在皇帝身边。
平心而论,皇后长相尤其出挑,五官深刻,身材修长,不说话是颇有母仪天下的风采。
虽然她眼神都不分给我一点,但我也向她主动开口:“皇后娘娘金安。”
“你怎么来了?”皇帝自顾喝着冰茶说。
“臣妾听闻宫里着火了,心里放心不下皇上,就来看看,皇上莫要恼了人家。”皇后微微嘟起嘴吧,微微垂下头大大的猫眼勾着皇帝,似乎还噙满了泪水。
皇上全然不顾我这个外人在场,抚摸着皇后的手:“这大热天的,明日再给你宫里送点冰过去。”
我轻咳一声。
皇上又看向我:“苏浅你继续说,你对这事儿怎么看?”
我刚要开口,皇后又打断了我:“皇上是说怡澜宫的事?臣妾看来,这肯定不是简单的失火,苏姑娘的人都被绑在了那里头,但在皇上的江山面前也不是大事,不用兴师动众。”
今夜我的心十分复杂,自从来到这个异界,纵使我内心强大,但也还没有消化过来。我的许多本能反应都来自于原主,纵使心里不愿意也还没有很好的融入这具身体。窗外星光莹莹,灯笼闪闪,我的眼睛里倒影着坐在的皇上皇后,心里却越来越模糊,直到这些都虚化成一团黑。
“苏姑娘……苏姑娘……”我回过神来,皇后正一声一声的叫我。
“啊!刚才说到哪里了。”
“苏姑娘是不是太累了,初来乍到就经历这些,也是本宫没有安排好,可真是怠慢姑娘了。”
“皇后娘娘并没有怠慢,这宫里人心叵测,也不是人人都能顾的过来的。”
“多亏苏姑娘大度。”“喜嬷嬷,待会儿给苏姑娘端一碟甜的压压惊。”
“行了,都回去休息吧,明天再好好审问,必须测查!”
“是!民女告退。”
“告诉敬事房的人一声,皇后今晚陪朕下下棋。”
走到门口的我突然一个闪身回头来:“皇上龙体欠安,正是民女说的睡眠不足,还望皇上保重龙体。”
皇上思虑片刻:“罢了,皇后回去给朕做一碟桂花糕,明早送来,也有些怀念皇后的手艺了。”
“既然皇上身体欠安,那臣妾就告退了”
“这天黑路滑的,苏姑娘和本宫一起走吧,左右又没有多远。”
深夜的皇宫就像一头沉睡的野兽,也是一座金丝笼,里面关的不是人,而是各种野心,上位的宫妃,生存的下人……幸亏我的任务只是治好皇帝,我无法想象我要是一辈子被关在深宫中会变成什么样子。
一路上皇后竟也没有刁难我,顺当的回到我的床上。只是深夜皇后送来的糕点也没有吃上。
桃儿进来给我捏腿,我跟那操蛋的生活硬刚了十多年,从没有被人如此温柔的对待过。摆了摆手,她今天也受了惊吓,就让她休息去了
刚开始我是很反感这样周到的全方位服侍,现在也没有那么的抵触了,也许这就叫同化。
我脱掉鞋袜,坐在铜镜前用布卸去妆容。
镜子外面的人披散着长发,坐在昏黄的空间里,纯白的中衣里隐约看的到鸳鸯戏水;每擦一下,铜镜里的人就更明显一分,一头利索的短发,化着精致的妆容,却满头大汗的发传单。
此时一处暗室里,一个高头大马的人正在向人描述我的长相,一人挥舞着笔墨,神似照片的小相就被挂在墙上,被一块黑布掩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