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黑夜,月光依旧掩埋在雾气之中。虽已是深夜,但是议事厅依旧灯火通明。
高坐在龙椅之上的帝王,冷言的看向跪在地上的中年男子,星眸一闪,一股杀气油然而生。
刘闫文端跪在地上,俯着身子,不卑不亢的重复着那句令帝王恼羞成怒的话:“臣恳请陛下饶了犬儿,收回废妃决议!”
“君无戏言,圣旨即已传令下去,又岂能收回来?莫非你想让朕做一个言而无信的君主,让天下人耻笑吗?”
“微臣惶恐!只怕——”刘闫文欲言又止。他不想冒犯皇上,更不想激化矛盾,但是他不这么做不行,“只怕皇上别有用意。”
“朕会有何用意?”薄唇微扬,司徒潼淡然的笑道,“恐怕是丞相你,别有用意吧!”
冷眸一转,直直的落在了他的身上,眸中泛起的杀气,让他倒抽一口冷气,“陛下,当年的事情绝不是你想的那样,梅妃……“
“够了!不再在跟朕提母妃了。你不配!”
双拳紧握,他戛然打断刘闫文的话语,愤怒的眸中布满了血丝。
仿佛受到了惊吓般,刘闫文愣在了原地。
他错了,而且错的很离谱。他再也不是那个活泼可爱的八皇子了,而是一个满腹仇恨的恶魔。
“圣上息怒!”
良久,刘闫文才缓缓的说道。此刻,他只想把樱儿和銘涵救出来,然后远离这个是非之地,永远的离开。
“丞相还怕朕的怒气?”他嘲讽道。
“臣惶恐,但臣确实听不懂圣意!”
“听不懂?”气兀然的压了下去,司徒潼低下身子,小声说道:“在朕的身边安插细作,可是罪犯欺君,要满门抄斩的。”
他说的很慢,一字语句却有如刀刃,正中要害。
“既然陛下以为樱儿是细作,那臣恳请皇上,将她贬出宫,这样陛下就毋庸担忧了!”
“贬出宫?你以为朕会吗?”司徒潼缓缓地站起身来,冷哼道。
“皇上,老臣恳请皇上,放了犬儿,内女,只要陛下放了他们,臣立刻交出兵权,告老还乡!自此不再踏入京城一步!”
“丞相何必如此担忧?一个是朕的爱将,一个是朕的爱妃,朕怎么舍得伤害他们呢?”凤眼半眯,司徒潼淡笑道。
想要苟延残喘,作梦,除了去地狱,否则朕绝不放手!
“陛下……”
“丞相毋须多说,朕累了!来人,送丞相出去!”司徒潼伸了伸懒腰,佯装困意的说道。
“陛下!”
“送客!”
看见司徒潼如此坚决,刘闫文有着说不出来的心力交瘁,他只觉得自己大限将至。
“丞相,走吧!”
富贵轻走到他的身边,抚了抚拂尘细声的说道。刘闫文不再多说,随着指路的宫女,走出了懿德殿。
房檐上,黑色声影轻轻一跃,跳入了房中。
看着地上倏然而起的黑影,司徒潼淡然的说道:“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会主上,事已办妥!刘芬仪并非是青楼女子所生的女儿,青楼女子只不过是一个掩饰,她真正的身份是朱雀。”
“药王的女儿朱雀?”
“正是!”黑影毕恭毕敬的回答道。
大掌一挥,黑影随之跃上宫墙,消失在暗夜之中……
她竟是朱雀的女儿,看来先前的猜想是错的,既然她是刘闫文的挚爱,那么、她的利用价值,就不是如此简单了!
他要的不是他们死,而是要让他们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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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山后,若隐若现的烛光吸引了初云的目光,初云轻声走向假山,环顾假山四周,她挑选了一个极为隐蔽,却距离绝佳的位置,轻跃上去,俯瞰在假山下细儿聆听。
“主子,你吩咐的事情奴婢已经做好了,主子还有何任务?”烛光余晖下,两团黑影纠结在了一起,他们侧目交谈,让初云看不清楚他们的样子。
“无须多问,等候佳音!”被称为主子的黑衣人,冷冷的说道。
初云轻扒着假山,欲要看清楚他们的容貌。但假山上的泥土顿时滑脱,初云连忙紧抓住石块,无奈,细沙还是从手缝中滑落。
“谁?”
黑衣人惊觉,昂首看去,就在初云以为自己要玩完的时候,东边突然一声想起,黑衣人连忙看向东边。
墨绿色身影有如鬼魅般,一把将初云挑起,迅速的将她带离了假山之处。
带他们离去,黑衣人这才发觉,自己中了别人的调虎离山之计。
“唔、唔、放开我!”看着自己已经远离了假山,初云这才惊觉,便挣扎了起来。
“呀!”绿衣男子吃痛的捂着着手臂,俊眸冷视这开口咬人的初云,“孔子有云,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什么女子、小人,我看你就不是什么好人!”看着他抚着手臂吃痛的样子,初云讥讽道。
“我不是好人,就不会出手救你了!”绿衣男子愤愤的说道:“到时你,好端端的一个女子,半夜三斤不睡觉,爬到假山上偷听人家说话,还差点被人抓住!”
“你!我又没让你救我!”初云心里虽然感激,但嘴上依旧不依不饶的。
“好心没好报,要是早知如此,本公子就条狗也好过就你!”绿衣男子也是得理不饶人,硬是要和初云抬下去。
“喂!你叫什么名?”初云嘴上功夫不如他,便想转移话题。
“在下施迢缑,你又叫什么?”施迢缑俊眸一转,反问道。
“施迢缑,是条狗……”初云反复的读到,不禁失口大笑起来,“原来你是条狗啊!哈哈……哈哈……”
初云越说越觉得好笑,都笑趴在地上了。一旁的男子眸子随着她的笑意更加的阴暗了。
“够了!”施迢缑怒吼道,他从未受过奇耻大辱。
他的吼声确实管效,初云立刻停止了笑容,呆坐在地上,杏目圆睁的望着她。
这该死的女人,为何为让他如此发怒。只要对上她的脸,怒气就铺天盖地的卷来。
“看够了没?”俊眸一皱,他扬声问道,“你叫什么?”
“初云!”话一说完,初云转身就走。
“喂,等等!”
听到他的叫唤,初云得意的转过身来,嬉皮笑脸的说道:“你救了我,我告诉了你我的名字,我们两不相欠了!不过我记住你了,是条狗!”
话毕,初云笑靥满面的往胭脂醉走去,徒留绿衣男子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