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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鹿山酒宴

酒宴当天……

南小八被南嘉鱼留在院子里,牵着这样的庞然大物固然气派,也着实不大方便。

在褐衣小童的带领下,进入酒宴的主会场。

先入眼的是白色的梧桐花,繁盛的开满一重又一重;接着是粉色的梧桐花,娇嫩欲滴一片又一片;小路的尽头是紫色的梧桐花光彩照人一朵又一朵。

在青白石广场上,窄窄的小溪蜿蜒曲折,五色溪水波光潋滟,飘落的梧桐花落在溪水上。

青白石广场上,梧桐树下都摆置着桌椅板凳,仙童个个长的眉清目秀,明眸皓齿。

厚重的青铜编钟声穿来,接着就是铮铮琴音,酒宴就要开始了。

南嘉鱼选了棵粉色梧桐花树坐下,梧桐花瓣儿打转落下。

一朵花落在南嘉鱼的眉间,闭上眼取下,白光一现,那人踏清风而开,梧桐花香,阵阵袭来。

樛木披一身蓝衣,淡淡银光笼罩周身,蓝色衣摆上用银线织出一片一片羽毛,精巧绝伦。偶有飘落的梧桐花瓣落在樛木的身上,墨色长发及腰,一步又一步激荡起花浪。

南嘉鱼恍惚愣住,那人如光从恒古而来照在他面前,握住的酒杯落到地上。

“阿五。”北楰不知什么时候坐在南嘉鱼的身侧,南嘉鱼才回过神,把掉在地上的酒杯拿起。

“你们怎么才来。”南嘉鱼下意识给樛木让出一个位置,

樛木带着他万年不改的笑颜,从容坐在南嘉鱼的左侧:“小鱼儿,这是被我迷倒了?”

……

“咳咳……”南嘉鱼被呛到,窘迫的又倒一杯酒喝下。

“各位仙友等久了。”鹿山仙君从天上款款落下,比较昨天的邋遢,今日鹿山仙君是特意打扮过了。

糟乱的墨发梳直后用银冠束起,素白长袍上绣的九天星河里的星,风拂过似流动的星河。在满天绯色中,捧着一坛酒款款走到广场中央:“这个就是上古时期,夸父所酿造的浮生三世,各位若是不信,今日樛木上神也在,可以问他。”

“鹿山仙君品行,我们自然信的过,就不用问了。”说话的是南极仙翁的大弟子卿颜。

“是啊,是啊。”在坐的仙友也表示赞同。

“今日,我就以此酒作为彩头,谁赢了,这酒就是他的了。”鹿山仙君把浮生三世用法术悬浮于广场上空。

“那比什么啊?”有一仙问。

“既然是以酒会友,那自然是斗酒。”鹿山仙君答。

“那是要怎样的斗法?”又有一仙问。

“这个简单,等会儿我会背对各位仙友。用法术控制这条广场上的溪水的流向,我的仙童会在一旁奏乐,音乐一停溪水也会停止流动,酒觞就停在谁的面前,谁就要把杯中的酒饮尽。”

“就这样?”有人打断鹿山仙君的话。

“自然不是,拿到酒的仙友不仅要品出什么酒,还要说出酒的配方。”鹿山仙君摸了摸络腮胡。

“各位仙友可有什么不明白的?”鹿山仙君高声道。

“没了。”

南嘉鱼坐在梧桐树下,静静听鹿山仙君说规矩。

有趣!

仙乐泱泱,古筝叮咛……

半首《绿霓裳》后,音乐停止,酒觞停在崂山掌门面前。

崂山掌门举起青铜觥,椭圆形器身,盖是有角的山羊头,山羊肚子装的是酒,四个腿是作为觥的足,身材奕奕的模样俨然是一只抢食的山羊。

轻抿一口,细细品尝,回味后又把酒全部下肚。

“此酒是桃花酒,用的都是刚吐蕊的桃花苞酿造。”第一杯还算简单,崂山掌门说的不差。

第二轮用的是笛子,笛音悠悠是《姑苏行》,才过一段音乐就停住,停在了南斗星君的面前。

这一次用的是陶做的罍,小口,广肩,深腹,圈足,有盖,南斗星君直接饮下,再细细品味。

“味香且绵长不绝,味道却很淡,我若没品错,这该是寒潭香。”

“南斗星君说的不错,正是寒潭香。”

“寒谭香,清冽可口,后劲却很足,据说是以一只浅盘放在一处碧草茂盛、丛叶倒垂的劈立崖壁之下,收集草叶上的露水。秋露繁浓时最佳,只不过这样的酒早已失传,如今能在鹿山仙君这饮到,实属荣幸。”

“嗯。”鹿山仙君满意点点头道“南斗星君喝的开心就好。”

再接下来演奏的是大鼓是一曲亲民的名曲《凤阳花鼓》,鼓声颇有节奏在快结束的时候才停止,这一次停在赤脚大仙的面前。

“诶,怎么回事,别人的就这么大,到我就这样小,鹿山老头你故意的啊。”赤脚大仙举着青花小瓷杯,粗着嗓子大叫。

“赤脚老儿,你也别在我这里耍威风,你先喝是什么,酒肯定是少不了你的。”鹿山仙君转过身笑着对赤脚大仙说。

赤脚大仙轻撮一小口:“啧啧,鹿山老头,你也忒小气了,就用洛桑酒来糊弄我。”

“那你说说,是怎么酿造的。”鹿山仙君又摸摸他的络腮胡。

“河中桑落坊有井,每至桑落时,取其寒暄所得,以井水酿酒甚佳。鹿山老儿我说的可对。”

“对对对……”鹿山仙君笑的合不容嘴。

或许是这届酒友太过优秀每一觞都停下他们都能猜出来,后来的酒有屠苏酒、罗浮春、白玉腴酒、蜀酒……

又一曲后停在南嘉鱼的面前,青白色的玉石杯手掌般大小,是一片叶子的形状,杯子里雕刻着叶子的脉络。

南嘉鱼先闻了一下,先闻到桃花醉的味道混杂杜康的酒香。

先饮一小口,纠缠的味道在味蕾中绽开,扩散直至到脚尖。第一层的味道是杜康,比平时喝的味道要重。接着是淡淡瑞露酒的味道,还有一味却是她从来没有喝过的。

“鹿山仙君是用蒸馏技术把杜康酒的浓度提高,加入比较温和的瑞露酒,再把它们和桃花醉埋在同一个酒窖,让桃花醉的酒香进入这款酒里。”

鹿山仙君先是一愣,再发笑说:“上君说的不错,可还有一品酒上君还未猜出。”

“鹿山仙君说的可是浮生三世?本君若是没有猜错,这是仙君几日前才埋下,可对。”南嘉鱼道

鹿山仙君半张嘴:“对,对。”自己一直很有信心没有人可以猜出来,她就喝了一口就知道了。

“这酒确实不错,只是仙君为了迷惑大家,把酒埋到桃花醉里,败了它的酒性。并不是所有的酒都适合窖藏,这款酒要刚刚炼化出味道才最佳。”

“上君说的是。”鹿山仙君倒也平和的接受南嘉鱼的批评。

酒宴还在继续,渺渺仙乐在青白石广场上断断续续。

到最后,鹿山仙君捧着酒和仙友说了好大一堆客套话,多是赏光,客气,多谢此类。

结果是大家都是爱酒之人,一人独享实在不厚道,所以浮生三世变成一人一杯,大家皆拍手叫好。

南嘉鱼捧着用拇指大小的青瓷杯欲哭无泪,她废了这些周折就是为了浮生三世来的,如今才得这一小杯着实不值。

北楰见南嘉鱼一副咬牙切齿得模样,把自己的酒给了南嘉鱼:“阿五,我这一杯给你。”

正当南嘉鱼要接过却被樛木夺过一口饮下:“浮生三世,确实不错。”酒杯已空。

南嘉鱼正要发怒,却发现自己是坐在他们两个中间,破坏了他们。樛木是不想别人用小七的酒杯,所以才有刚才的举动,自以为想明白这其中缘由,南嘉鱼才略略原谅樛木的行为。

酒宴后也没什么地方可以去了,三人便各回各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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