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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用心良苦

江城市火车站。

人头攒动,嘈杂拥挤,周慧拔开人群朝第一候车室门口方向走去,他俩在信里约好就在第一候车室碰面。

卫东早半小时就到达,此时脖子伸长向外面黑压压的人群张望着,突然一道靓影出现在他的视线里,确定是周慧后他一个飞奔跑过去迎她,见到女友气喘吁吁着急的样子,十分心疼,连忙接过她手中很重的购物袋,拖着她的手找了个位置坐下来。

“累坏了吧,”卫东红着眼睛酸楚地说着。周慧没搭话把头靠在他肩上,闭上眼睛,深呼了一口气。

良久,二人很有默契地坐着,默默无言,仿佛世界静止,只听到呼吸心跳声。

........

周慧贪恋着男友身上的体温,享受着他结实的臂膀,久久不换姿势,肚子里的千言万语都化为现在的沉默。而卫东用鼻子嗅嗅女友的头发,清香而温馨,他也在贪恋这样的时光,今天的女友一如往常美丽,诱人。真希望时间慢点再慢点。

车站广播声响起了:“从江城开往大连的3392号列车现已进站,请大家到3号检票口检票,准备上车。”

“照顾好自己。”周慧眼里噙着泪花,把手里的行李放卫东手上。“丫头,我走了,照顾好自己。”卫东在周慧额头深深吻了一下,拖着行李消失在茫茫人群中。

周慧攥紧拳头,咬着塞进嘴巴的拳头眼泪巴顺着脸颊巴哒巴哒流下来。

当你走上离别的车站,

我终于不停地呼唤呼唤

眼看你的车子越走越远

我的心开始凌乱凌乱

千言万语还来不及说

我的泪终于泛滥泛滥

从此我迷上那个车站

多少次在那儿痴痴地看

_______赵薇“离别的车站”

一阵伤感情绪过后,她便重新打起了精神,人生不就是聚散常态吗?卫东是去奔前程,总不能因为喜欢就把他拴裤腰带吧,心里一下释然,想着要赶紧回去补个觉,折腾这么久也确实累了,她快步往家走去。

此刻她连做梦都没想到的是,有件好事正等着她,只要她伸手一接,便可接住。

夏雨原没在意今天丁腊梅给他的差事,直到上午下班前去巡视车间时才有一个念头油然而生。

他决定把这次导游的机会给周慧,尽管帮她的理由不充分,但还是决定帮她撮合这件事。光一头热不行,还得听听当事人的意见,最重要还得公事公办那种,两个无交集的人你不能直接给人一大块馅饼,这样不符合逻辑。再说就算是给了,人也不一定敢要,这是人之常情,夏雨能做到今天这个位置,不是靠他长得帅或有关系,而是靠他对每件事的权衡利弊和恰到好处地拿捏分寸。

他佯装走到3号机器旁,看到是一张不熟悉的面庞在忙来忙去,走上前打听才得知,周慧今天请假没来上班。

病了?有事?夏雨竟对这个小姑娘有点担心。也难怪会生病,一个弱女子做这么强度大的活,一年到头几乎没请过假,不累倒才怪。

强烈的保护在他身上每个细胞都散发出来,当然旁人是无从感受的。他把所有的事瞬间在脑子捋一遍,迅速想起飞飞来,是的,没迟疑便找到飞飞所在的工位。

飞飞下班后就把这个好消息传给了周慧。“你吃过饼吗?”周慧坐在床边披头散发,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废话,不吃饼我怎么长大。”说着白了周慧一眼。

“大小姐,夏雨无端抛个馅饼出来,咱敢吃吗?别到时吃不到还沾满嘴毛。”周慧拿个小镜拔弄着眼睫毛边说着。

飞飞愕然,“说的也是,那咱还赴他的约不?”

“得去啊,不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先看看怎样再说吧!”说着若有所思地发起呆来。

“你昨天抢银行去了?这么困。”飞飞看着无精打采的周慧说道。

“哎,我这样的人去抢银行,枪毙八百回都不够,我这可是美容觉,嘿...穷到只剩下年轻了。”周慧把一根根睫毛拔动着往上翘了一些,现在看上去,那双灵动的眼睛配上微翘的浓密纤长的睫毛更加耐看。

“快点起来,给我弄个面膜敷敷,今晚上我可不想在帅哥面前丢分,我要美美的。”说着把周慧连拉带拽给拖下床来。

周慧还像往常那样把一份纯天然的自制芦荟面膜敷在了飞飞的脸上,她却坐在旁边看起书来。

傍晚时分下起了小雨,两人按时来到夏雨指定的地方“翠香居”来等着。这是一家新开的饭店,装修高大上,门口摆放在一个大型的瓦罐里煨着的养生汤正冒着着诱人的香气。门口接待台上站着一位穿红色旗袍,身材匀称的服务员。

旗袍女热情地迎上来,“晚上好,两位,用餐吗,请进。”职业的微笑和柔美的声音,可把两人给说愣了,僵在那里。还是周慧反应过来,“不好意思,我们在等下人。”

旗袍服务员见周慧这样说辞不进去,脸立马拉下来,刚才还笑容可掬的现在倒像是狗眼看人低的架势,没再和她俩多话,转身走回接待桌去。

刚才的窘境恰巧被从对面走过来的夏雨看到。

“你确定是这吗?里面东西一定很贵吧。”飞飞望着好友说。“应该是吧,咱在这等等吧,”周慧脚上穿的小白布鞋已湿了一大半,凉风钻进来竟冷得发颤。该死的下雨天,该死的夏雨,周慧心里暗暗骂道。

夏雨看了看两位女孩缩在门口发冷,“进去吧。”她俩一前一后随夏雨走进了饭店,服务生热情接待了他们,引三人走上二楼,三人在靠窗户的位置坐了下来。当旗袍女服务员把两本点菜单递给夏雨的时候,夏雨没接,“麻烦你拿两条热毛巾给我这两位朋友擦擦手,把菜单也给他俩”。服务员把横在半空拿着菜单的手慢慢伸回,转而向周慧和飞飞递过来,周慧也不是小肚鸡肠的人,刚才夏雨是在给她们面子,只抬眼看了看服务生,见她面带尴尬之色,心中也消了大半火,伸手把菜单接了过来。

当拿到菜单时,周慧和飞飞看到菜价惊掉下巴,幸好菜单够大,竖在桌子前两人把头差点埋进去,用口语交流着:“哇,好贵。”“等下不够钱,请人办事不得咱买单吗?”......等等之类的话。

幸好夏雨看不见她们的窘境,不然,准得笑话死。

别扭了一番,周慧一本正经地对夏雨说:“那个,夏总,您喜欢吃什么菜的?”夏雨窥见了两人的心思,拿过菜单,看了看。“能吃辣吗?”

“能。”坐对面的两人异口同声地回答。

夏雨点了凉拌牛肉,两只红烧乳鸽,一份烧排骨,红烧鲤鱼,油焖大虾,拔丝香蕉,素菜什锦丸子,两份例汤,虫草花炖鸡等七道菜,不一会功夫,这些菜便先后上桌了。

靠窗位置可以俯瞰整个外面夜景。外面可真美,霓虹灯闪烁的街道,远处的车灯绕着整个环心路,像极了一排排威武的战士,第一次在吃饭的地方能看到外面景的。记得上一次也是托夏雨的福坐在车里看风景,一样的城市,白天晚上果然不一样啊。

夏雨基本没动什么筷子,两女孩饭量真可以,几乎都清盘了。

饭饱之后,才说了正事。本来夏雨是只想推荐周慧一人的,权衡一下还是一起推荐。他深怕她不接受。他帮她绝对不是为了钱,但是见他们又一定得说钱的事,不提钱白帮,她铁定不敢贸然接受。此刻他好盼望她们俩能够和他讨价还价,丁腊梅她们是推荐一个收1000元,他想让这两女孩把价钱还到200,但必须是她俩说出来。他只要象征性地收下钱,她们也好接受,既帮了她们又名正言顺,他到此刻还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费尽心思去帮一个和自己没关系的女孩。

周慧和飞飞听明白了夏雨所说的条件,也证实了这件事情的真实性。但一袭愁容却涌上心头来。刚才被美食滋润好的心情,瞬间烟消云散。

飞飞倒是很渴望,问了夏雨很多问题。周慧有心思,反倒沉默很多。另夏雨没料到的是,两女孩涉世未深,根本不会讨价还价,周慧虽然很心动,但是被价钱给打了退堂鼓,导游虽然好,但自己确实囊中羞涩,别看工作两年却是真拿不出。

夏雨买了单,还像上次一样把她俩送回家。周慧还是习惯性地把头靠在车窗边,看着外面的风景。夏雨从后视镜看着周慧无动于衷的表情,他很懊恼,以他自己的智商,似乎把这件事给办砸了,这样的结果是他万万没想到的。

飞飞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准备和家里商量一下,刚才在饭店还要到了夏雨的呼机号。

回家的一段路上也是手舞足蹈的高兴劲。“哎,空给人做嫁衣裳啰。”夏雨心里暗暗说着。

这世界上有一种幸福就是别人偷偷对你好,你却不知道。周慧就是这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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