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累了,文奎不停地喘着粗气。作为一个寨主,这副身板有点弱。
天色大亮,文奎凯旋而归。安虎成为黑水寨的俘虏。
此时的安虎,已是伤痕累累。脸被打得肿胀而扭曲,几乎变了形。双腿已断,完全没办法站立。
回到黑水寨,血鹰悄然找到文奎,轻声说道:“老大,这个安虎绝对不能让他活着回去。要不然——”
文奎淡然一笑:“我把他交给你了。你把他榨干之后随你处置。”
作为一个穿越客,身体还是要趁惜的。后世的经验告诉文奎,熬夜不利于身体健康。交待完审讯安虎的事,文奎便回到卧室呼呼大睡。
血鹰把一间柴房改成了临时的审讯室。安虎像一条死狗似的,被扔进柴房。这里除了一些干柴,没有床铺,更谈不上吃穿。
更要命的是,血鹰剥夺了安虎睡觉的权利。安虎被捆起来,吊在屋梁上。双脚尖离地,整个人就像一个吊死鬼似的在屋梁下摇来晃去。
一开始,安虎不住地骂血鹰,把血鹰的祖宗八代都骂完了,也不见一个人影进来。
午后,柴房的门吱咯一声响,紧接着一道耀眼的阳光射进来。逆着光线,安虎看见一副阴森森的面孔。
他是血鹰。
血鹰人高马大,背着手,阳光从外面照射进来,把他的背影衬托得无比伟岸,无形中给安虎强大的震慑力。
血鹰冷冷地问道:“安公子,骂累了?”
“走狗——”
“混蛋——”
“小人——”
经过几个时辰的折腾,安虎已是有气无力,中气明显不足。血鹰一把抓住安虎的下巴,用力一捏,似乎能听见下颌嘎嘎的响声。
“告诉我,是不是你们绑架了我的妹妹?”
安虎抬了一下眼皮,阴笑道:“你妹妹?我不认识啊。她叫什么名字?”
“血虹。”
“安林商林在全国开了二十多家青楼,我哪知道她叫什么红?血鹰,难道你是为了你妹妹才背叛我们安林商行的吗?”
“是,也不全是。你之所以没死,就是我向文寨主求情,暂且让你多活几天。说!七年之前,你们的人是不是在苏州府东城绑架了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
安虎假装若有所思的样子,七年前,作为苏州府有名的纨绔,安虎不但能文能武,还五毒俱全,干下的坏事实在太多,需要仔细地想。过了一会,他终于想起来了,自己和六指亲自参加过一起绑架案!
如果这个女孩碰巧是血鹰的妹妹?岂不是成为自己活下去一个筹码?
安虎问道:“你说的那个女孩,是不是右眉心有一个痣?”
“对,我妹妹的右眉心有一个痣!”
血鹰不禁一阵狂喜!这么多年了,他一直暗地里不停地打探血虹的消息,每一次都是失望。他逛过的青楼不下数百,询问过的人就更多。血虹的消息一直石沉大海。
血鹰加入黑鹰组织,就是想凭借这个组织学点本领,以便更好地寻找血虹。至于安林和安虎,对于他这样一个普通杀手而言,都是至高无上的存在。就算怀疑,也不敢壮着胆子去问。
安虎为血鹰的狂喜暗自得意,阴笑道:“你要想知道你妹妹的下落,你就要对我好点。要不然,嘿嘿——”
听到这里,就算傻子也知道血虹的失踪和安虎有关。阶级仇恨涌上心头,血鹰怎么可能做到淡定?
一道寒光闪过,紧接着安虎发出了惨叫声。血鹰的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柄匕首,砍下了安虎一个手指。
纤细、白析的手指从指关节末端斩断,掉在地上,鲜血如泉水般涌出来,一滴一滴掉在地上。在血鹰的眼里,安虎已经是个死人,他没有资格讲条件。
谁知安虎惨叫一声后,露出了无比狰狞的面孔。
“有本事你杀了我吧。这世界只有我一个人知道血虹的下落!来啊,你杀了我啊?!”
血鹰的面部表情凝固了几秒,还真的被他给唬住了。如果血虹真的是被安虎所卖,其他人想找到她的确很难。
从安虎阴森森的冷笑里,血鹰看出了一丝玄机。原来这小子是想以血虹的消息,换取自己活下去的希望。要是轻而易举地杀了他,血虹就再也找不到了。
“安公子,有一种叫凌迟的刑罚,不知你是否知道?简单地说吧,就是把你身上的肉一块一块地割下来。据说,要把一个人剔到只剩下一副骨架,需要割三千六百多刀。如果你不告诉我血虹的下落,我会亲自凌迟了你!”
说完,血鹰端过一条板凳,在安虎身前坐下来,冷冷地问道:“安公子,你说我们应该从哪里开始?”
血鹰手里的军匕,约七八寸长,两面锋刃,中间还带着血槽。安虎的一只手指横躺在地上,手指头的血还在滴。血鹰为了妹妹,什么事都干得出来。安虎丝毫不敢小觑他“凌迟”自己的决心。
血鹰的刀锋直接抵住安虎右腿上的肌肉,说道:“你别怕,我不会让你那么快就死掉的。在你还没有说出我妹妹下落之前,我会让你慢慢地看见自己那白森森的骨架!”
“别、别呀,我说,我什么都说!”
安虎哀嚎道:“血虹被卖到松江府的怡红楼。她的艺名叫小彩虹!”
作为一名杀手,血鹰也算得上是冷血动物。安虎完全不敢低估他用刑的冷酷和残忍。这些年来,他风里来,雨里去,替安林商行做了不少坏事,行遍了大半个国家。可笑的是,松江府虽近,他还没有去过!
“你所言属实?”
“如有半点假话,我愿意天打五雷轰。”
血鹰冷笑道:“那种死法,对于你来说,太便宜你啦。”
“血老大,求求你,杀了我吧。给我一刀,快点给我一刀!”
这么多年以来,都是安虎虐杀别人,如今被别人虐,简直和下油锅差不多。他的双腿已经被文奎打断,想站起来是不可能的。再加上吊起来悬在半空也有几个时辰,身上仅有的一点力气被榨光。这种折磨,还不如引颈一刀来得痛快。
安虎反过来叫血鹰“老大”,血鹰依然是冷酷之极。只见他缓缓站起来,说道:“安虎,我马上去松江,如果没有找到血虹,你会比现在还要痛苦百倍。”
血鹰走出柴房,向门外两个持枪站岗的队员交待了几句,便来到文奎的卧室。文奎睡了一觉起床,精神饱满,神彩飞扬,正在享受着厨房送来的小米蕃薯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