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回京后一直大事小事不断的宋宁渊终于得到了几天的安静,反正宋眠这边有人守着,她不担心,于是领着云屏云裳满大街转悠,看似吃喝玩乐,实际上将这京中的店面瞧了个通透,无事时到顾九和乔七那里看看,指点一番,或是讨杯茶喝,十分逍遥自在。
不过她这边逍遥自在,旁人看着就要做文章了,风言风语使劲往呈风王和皇帝耳中钻,什么吃喝嫖赌,不务正业,呈风王气得是七窍生烟,直嚷嚷着要将她抓回去定罪,奈何公务繁忙,抽身不得,这种传言听久了,也就麻木了,只是更加不再想理会自己这个儿子。
正巧一直在外求学的庶子萧储回京,连府都没回,直接骑马进了宫,拜见呈风王。
这个庶子离家的时候不过几岁,如今在世外高人处学习了许多年,一回京便引起了燕京沸腾,宋宁渊听到消息的时候正在首饰店里给宋眠挑首饰,隔间中有几个小姐并未看见她,聊得起劲,话都被她听了去。
“你们听说了吗,萧储回来了!”
“哪个萧储?”一人问道。
“自然是呈风王的庶子萧储啊,据说一直在外学习,我昨日在宫门口看见他了,天啊,怎会有那般风流倜傥的男子,样貌好看的紧,对人十分温和有礼,如今继赫连皇子之后,成为京中姑娘们的梦中情人了。”
“若是这般,还真是可惜了,只是个庶子。”
“你懂什么啊,虽说是庶子,但是据说他文武双全,就连皇上都赞不绝口呢。比起那个世子简直好了不止一星半点,世子也就占着个名号而已,在我看来,早晚都会被废掉。到时候萧储做了世子,我就让我爹去提亲!”
隔间中传来了一阵调笑推搡的声音。云屏看了宋宁渊一眼,见她没什么表情,这才将她选好的头面交到伙计手中,示意他包好。
云裳气愤地看了那包厢一眼,心中十分不平,她磨磨蹭蹭走到宋宁渊身边,说:“公子,那个萧储到底什么来头,这是要明摆着抢您的位置,这些人都眼瞎了吗,他就算再仪表堂堂风流倜傥,又哪里及得上公子?”
宋宁渊低头揣度了一会儿,然后抬起头来,指着一对耳环说:“嗯,我觉得母亲更适合这个,方才那个太艳了。云裳,把这个也包起来。”
“公子!”云裳跺了跺脚。
宋宁渊无奈地看了她一眼,轻笑道:“他愿意在京中大出风头,留下他温和有礼文武双全的英姿,我如何管得着。捧得越高摔得越惨,将自己完全暴露在了阳光下,到时候被晒成人干,可不关本公子的事。”
云裳听得云里雾里的,还想再说话,却被云屏推开,还顺手将方才买的首饰都交给了她。
看着宋宁渊和云屏的身影远去,云裳气得又开始跺脚,公子怎么总是不听她讲话,哥哥也是,眼中全是公子,就知道使唤自己妹妹!
回到王府,府中也是一片喜气洋洋的景象,向来死气沉沉的花园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一大堆丫鬟,嬉笑打闹,三句话不离萧储公子,热闹得很。
宋宁渊快速翻了个白眼以表达轻蔑之情,然后大步穿过了花园,回了轻眠阁。
这几日宋宁渊暗中将所有的药都换成了珍惜药材,请了最好的大夫开药方,如今宋眠的身子已经好了很多,面色也红润了些许,原本憔悴的容貌一消失,人也仿佛年轻了不少,活脱脱美人一个。
见了宋宁渊,她温柔地笑了笑,招了招手。
宋宁渊将新买的首饰给她看,宋眠惊讶地张大眼,问道:“渊儿,你哪里来的银子,给娘买这些?”
“父王赏赐的。您就别多想了,您这么美,自然要配上好的首饰。”宋宁渊一边说,一边拿起一个簪子,插进了宋眠的头发中。
宋眠看着那些自己很久没有碰到过的精致首饰,差点又落下泪来,她曾经也带来了许多嫁妆,但是那些东西无一例外都被柳画屏搜刮走了,自己一无所剩。如今渊儿回来了,还如此体贴,她心中一阵又一阵地泛酸。
忍住眼泪,她摸着宋宁渊的头发,笑道:“渊儿,别为母亲乱花钱,你自己留着用,如今柳画屏管着开销,我们能省一点是一点。”
“知道了娘,但这些东西您以后就戴上,至少是孩儿的一片心意。”宋宁渊劝道。她从未做过孩子的身份,也不知该怎样尽孝,只能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美好的时刻不会持续太久,宋宁渊就知道,她不找事,总有事情跳着脚来找她。
宋宁渊见时候不早了,又宽慰了宋眠几句,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传来了敲门声,宋宁渊喊了声进,一个穿着普通的侍卫走了进来,关上了门,拍拍裤子就要跪下,宋宁渊忙吆喝了一声,让那人愣在了那里。
“我不都说了别跪别跪,怎么一个个的都不听呢,如今你只是王府的侍卫,不是我的亲信。说吧,何事。”
“回公子,方才宫中有人送信,说让公子参加秋季狩猎。”
狩猎?宋宁渊挑了挑眉,宫中狩猎何时请过她这个废物世子?定是有人不怀好意,设计令她前往。若她猜的没错,定是那萧储无疑了,好啊,这么快就找上门来了,她若是不奉陪,岂不是很没面子?
“知道了,出去吧。”宋宁渊说。
那侍卫不小心抬起头来,正好看见了宋宁渊的笑容,顿时浑身一抖。自家公子一旦露出这种七分有趣三分狠厉的表情时,定是有人要倒霉了。
于是他鞠了个躬,撒丫子便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