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本宫从未去过翠心斋,可,翠心斋的梨花香飘南宫呐!”
洛铖轩手一顿,想了想,还是说出了口,
“翠心斋的心,真的不是慕辛黎的辛吗?”
林音诺彻底愣住了,好一会儿没有缓过神。她不解洛铖轩的话,洛铖轩也不愿意和她解释,恐怕她要是知道那“吾爱妻,云翠”的牌位,她会疯吧!
云裳终于醒来,她做了很长很长的一个梦,梦里有梨花,有酒,有云翠楼,有四哥,有五哥,有铖轩哥哥,有仙儿和三哥,有绣儿和青哲,有牙儿,有画儿,有沐儿,有翠儿,笑着,闹着,喝着酒,打着趣。梨花那般香,清酒那般纯,笑容那般甜,时光,那般美。好想,好想就这样活着梦里,永远活着。
可,她的心告诉她,她不能,翠儿和沐儿还等着她带她们回家,回云翠楼,回她们自己的家!
数日后,林音诺突然告病,不能见风,不能见人。
云裳静静站在窗边,眼中泪光闪现,凝成一滴,久久才落了下来。
“铖轩哥哥,是时候了吗?”
洛铖轩从背后抱过她,下巴抵着她的锁骨,轻声说着,
“裳儿,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
她还是第一次走进翠心斋,的确是满眼的梨花,院子,院子是……是云翠楼的后院,她们曾经起舞弄影,对酒当歌的地方。
她紧紧握着洛铖轩的手,她怕,不是怕慕辛黎,而是怕,怕沐儿也真的不在了,怕,那个孩子也不在了。
翠心斋门前的侍卫没有拦她和铖轩哥哥,所以,他,在等她吧!
“翠辛阁”三字映入眼帘,洛铖轩瞬间想起他曾经问林音诺的话,翠心斋的心,真的不是慕辛黎的辛吗?
云裳轻轻舒了口气,才推开门。入眼,慕辛黎一身青衫,怀抱婴儿,可爱乖巧,肉嘟嘟的脸颊,眉眼像慕辛黎,笑颜像翠儿。慕辛黎指尖划着婴儿的肚子,逗得婴儿咯咯发着笑。
这个男人,她眼前的这个男人,真的是那个野心勃勃,心狠果断的南皇吗?不,应该,不是吧!
慕辛黎侧目而视,见云裳一席白纱,腰间挂着翠色玉,的确,白的显眼,翠色很是突兀。他,居然笑了,对着云裳笑了,笑容没有一丝意味,干干净净的。
“裳儿,你来了!”
云裳紧张的看向洛铖轩,握着洛铖轩的手又用了用力,洛铖轩目光没有离开过她,只是对她温柔笑了笑,又轻轻捏了捏她手,让她安心些儿。才侧目,眼神立即冷的不行,轻齿嘴角,那般冰凉,
“那孩子和沐儿,我们是要带走的,还有,翠儿,我们会带她回家的!”
慕辛黎将孩子放回摇篮,抬眼与洛铖轩对视,态度强硬,回答,
“这里就是她的家!”
“不,翠儿姓云,是云家的人!”
“翠儿是我的妻,我南国未来的后!”
“可,如今南国的后,是林音诺。云翠也没有三书六礼,禀告天地,又怎么会是你的妻呢!”
这句话直戳慕辛黎心尖,他情绪一下子激动起来,对着云裳慌张的解释道,
“裳儿,你相信我,时机还不到,时机还不到,等……”
云裳突然放开洛铖轩的手,上前一步,一巴掌打了上前,眼泪瞬间就往下掉,她隐忍着,忍着想要杀了他的心情,咬牙切齿的说着,
“等?翠儿姐姐呢?她等的起吗?!”
这一巴掌下去,慕辛黎嘴角生生沁出了血,他不在意,抬头,嘴角依旧勾起,对着云裳卑微的说着,
“相信我,裳儿,你相信我,我的妻,只会是翠儿,只会是她!”
云裳身子不住发抖,洛铖轩赶紧抱住她,将她的手攥在手心里,小声安慰着。可,云裳依旧泪两行,她失去了冷静,一字一句说着,
“姐姐不会想要一个伤害她妹妹的男人做她的夫!”
慕辛黎又再一次慌张起来,他上前一步,努力的解释着,
“不,裳儿,裳儿,我怎么可能会伤害你,我不会伤害你,我在是需要借助轩云居的势力而已,我不会伤害你!”
云裳难过,她靠着洛铖轩,哭的撕心裂肺,说不出话来,很久,她才艰难的说出了四个字,
“那,沐儿呢?”
当铖轩哥哥告诉她沐儿的事时,她简直痛得不能呼吸。
沐儿幼时曾经被父母抛弃,卖到妓院,又被,被街上的小混混糟蹋,她是媚色过人,一身媚骨天成,美艳诱人。可,这是她的错吗?她生来如此,怪了她吗?她都不敢穿薄纱轻便的衣服,不敢着露肩的衣服,与男子也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在云翠楼,除了跳舞,就闭门不见客。就是这样的她,做错了什么?
如果不是她那些痛彻心扉想过往,她又怎么会对天下男人失望至极,又,又怎么会爱上翠儿呢!
如今,如今要沐儿去承欢,强颜欢笑讨好那些男人,比要她死还难受。慕辛黎,慕辛黎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样做!
提及“沐儿”,慕辛黎眼睛一冷,向后退了一步,冷冷的说着,
“她,她配做翠儿的妹妹吗?你知不知道她对翠儿……”
云裳闭上眼,哭的要窒息,手用力抓住洛铖轩的手,突然提高语气,大声回应着慕辛黎,
“我知道!”
慕辛黎一愣,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云裳,却见云裳睁开眼睛,眼睛红的不行,却死死瞪着他,用力咬着唇瓣,痛心到极致,用力擦掉眼泪。脸色冷若冰霜,眼神仿佛要把慕辛黎撕碎一般,她反问道,
“那又如何?沐儿比你更爱她!”
“她不配!”
“不,是你不配!”
“她居然教唆翠儿离开我,永远离开我,她怎么可以……翠儿是爱我的,明明是她嫉妒,不想要我们在一起,所以,她才会故意用姐妹之情逼翠儿离开我!她自私自利,不安好心……”
云裳死死咬着唇瓣,尽量克制自己的情绪,可,她的心如刀割。她很难相信,沐儿到底过得是什么样的生活,她悔恨,她自责,为什么不早些儿来救她们,为什么要她们受这样的苦!
她开口,满是杀机,
“如果当年是我在翠儿身边,我绝对不会只是让翠儿离开你这么简单了,我,会让你,挫骨扬灰!”
挫骨扬灰,四个字,恨意千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