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Ivy肚子里孩子的“生父之谜”,任漪然从来没有来问过孟洄,但媒体却不肯放过她,一定要在她演唱会结束后堵着她追问对此有什么看法,而不管她说什么,都会成为所谓的“重磅新闻”。
而对于孟洄来说,很多事情也发生了很微妙的转变。
原本就从来都是关注他身世和他父母故事,而丝毫不关心他的付出与才华的媒体,现在更加肆无忌惮,仿佛孟洄存在的全部意义中,根本不包括他塑造了什么角色,制作了什么歌曲,而仅仅只有无穷无尽的花边新闻。
孟洄一开始还会为自己分辩几句,但到后来已经不置一词,任由媒体去讲。
可他心里说到底还是难过的。
不去讲,只是因为他已经看透了结果,无论他说什么,都无法改变任何事情。
所有媒体都指着他这个“花边新闻中心体”来吃饭,他有时候也会苦中作乐地想,原来自己还养活了这么些人,也算得上是功德无量了。
只不过孟洄也是有人撑的。
不过不是他喜欢的那只蝴蝶,而是传说中“和孟洄睡一张床”的男人。
徐逸群。
徐逸群曾经说挺他的话不是随随便便说出来的,他顶着无数的闪光灯,看着无数支话筒,在自己新专辑的发布会上说,“请你们关注孟洄的才华,而不是他的绯闻,他那个人蠢到爆,你们写的那些花边里的主人公跟他一点都不像。”
至于孟洄喜欢的那只蝴蝶,她太飘渺了,她自己根本不在乎别人怎样去讲,所以自然也不会为了孟洄去分辩。
孟洄从喜欢上任漪然的那一刻就知道,她仿佛不属于人间。
更不属于他。
他从来不敢奢望能够拥有她,只是看着,就已经满足。
他就是这么胆小。
他敢纵马疾驰,直到悬崖边才勒马;他敢以那么差的国语去啃很深奥的哲学书;他敢在全场的倒彩声中上台,还能从容地躲开扔上来的瓶子,不妨碍他下次还会上场。
但他也同样胆小,他有太多不敢的事情。
尤其是在知道任漪然那么的向往自由之后,更加不敢显露自己的爱和喜欢,怕被嫌弃,怕他们变得生分,也怕当她感到顾虑。
毕竟日记她也已经看过了,他那点心思早就被她看了个遍,可她也不过只是骂了他一顿。
这可能连拒绝都算不上。
她可能从未将他的喜欢放在心上。
孟洄的心思太重,把少年人应该有的直接和爽快压了个不见天日。
可他没有想到,命运的安排就是这样奇妙,就算隔着一片沧海,就算隔着两个无法琢磨的心思,就算隔着少年人面对倾慕之人的无限卑微,蝴蝶也真的会飞越这一切,然后轻轻地落在少年人的鼻尖上。
痒痒的,却又连重些的吸气都不敢,生怕惊扰了这只蝶。
……
“Ivy,你最近应该好好休息,外面的事都没什么要紧,我自己可以解决。”
孟洄抱着手臂,靠在RS里Ivy的休息室墙上,不赞同地看着依然穿着高跟鞋,仿佛铁人一般的Ivy。
“你怎么解决?和人家道歉吗?”
Ivy一句话就把孟洄接下来想好的话全都给堵了回去。
“我肚子里的孩子不是别人的,也不是你的,是我自己的。你和媒体道什么歉?”
“你不是自己被写找人捉刀,还有什么假唱,耍大牌都不理会的吗?现在还要去道歉,你看看你都被写成什么了!”
Ivy一边说一边用食指瞧着桌子上铺着的报纸,气得一直怼孟洄。
孟洄语塞,过了一会儿才扬起了一个特别好看的笑容,跟Ivy解释说,“我怕麻烦嘛,反正他们都是要写的,只要不来找我问就好了啊。”
Ivy这一瞬间,忽然红了眼眶。
然后站起来,走到孟洄旁边,一巴掌打在孟洄的手臂上。
“我不需要人替我道歉,我也不需要道歉。这是我的孩子,我喜欢他,所以我要把他生下来,和别人没有任何关系。”
“阿洄,你能不能对自己好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