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境之中,南渔歌用尽全力,将体内灵气引导至剑身,回身一剑精准的刺中了那山猪的下颚。
……
父亲常说修为达不到,强行使用武技会伤及自身,于是从不愿教她武技。
那时南渔歌决心跟父亲上战场抵抗妖族,二叔害怕父亲顾不到她于是才偷偷教了武技,用来防身。
武技名叫,白虹贯日!
二叔曾在南墙外的山间演示过。
她永远忘不了,那日站在烈阳下的二叔,手中握着比那青天白日还要亮眼的白虹,直插云霄。
在南渔歌的眼中,就像是一个凡人,赤手抓住了光!
……
从那以后她苦练了许久,那道微弱的白光就是她修行的成果,虽然比不上二叔的那道冲天白虹,但破开那山猪的皮肉一定是不在话下了。
她释放了体内所有灵气,将一切压在了这一剑之上。
白虹毫无意外的刺破了山猪的下颚。
“一定要中啊!”
南渔歌双耳嗡鸣,松开了握剑的手掌,整个人如患重病一般虚弱的倒在了地上。
她神色虚弱的看着那柄插在山猪下颚的长剑有一半没入了其皮肉之中时,一颗心高高掉起,南渔歌低声祈祷道。
她浑身痉挛,以在无起身之力,若这一剑没有贯穿这山猪的头骨……
嘢!!
尖锐刺耳的啸叫声打破了她的猜想。
只见插入山猪下颚的那柄剑贯穿了它的口腔,剑尖避开了要害,从猪鼻梁上刺了出来。
一时间南渔歌的心顿时跌入谷底!
山猪奋力啸叫着,这一剑令这未开灵智的畜牲彻底癫狂,眼中的恐惧因此消散,那双因曹雪儿的出现而停下的双蹄,猛然落下!
南渔歌想逃,身体却提不起一丝一毫的力气,只有绝望的看着死亡逐渐逼近。
结束了!南渔歌认命的闭上了眼睛,脑海里不禁回想起了过去。
如果自己早早认命,不去反抗,不离开南墙,顺从家族的安排去嫁给那个素未谋面的丈夫,结局或许不会落的如此下场吧!
“放心,你是我南蒙的女儿!我是不会让你成为别人交易的筹码!谁都不行!”
记忆中南蒙那张坚毅慈祥的脸,是第一次在她面前露出了那么强硬的态度。
南渔歌有些不甘,眼角流露出一丝丝晶莹。父亲冒着违背家族指令的罪名,将自己送走!
若是死在这里……若是死在这里,那她父女二人所做的这一切…岂是不成了白费。
那是白费吗?
那不是,南渔歌不要做别人的筹码,这是她的选择,所以无论是怎样结局,她理当接受。
所以即便是不甘心,或是悔恨,她应该亲眼目睹自己的结局。
一阵清凉的山风拂过,
南渔歌睁开了眼,一道并不算伟岸的身影挡在了她的身前。
时间恍若静止,山林间的火逐渐扩散,赤色火光的照耀下,所有人的影子被拉扯的很长。
南渔歌倒在阴影里,那双好似啜泣过的双眼,带着丝丝泪光茫然无助的看着眼前。
恍惚间她似乎又回到了那日的战场,看到了当初那个替她挡下刺眼阳光的身影。
“呼……总算赶上了!”
那身影架住了那巨型山猪的双蹄,长吁了口气,
“还能说话吗?”黑夜里那双格外显眼的金色眸子游刃有余的撇了过来。
“刑天……”
南渔歌轻声呢喃着他的名字,她紧绷的神经总算松弛了下来,方才竭尽全力的一战早已令她身心俱疲,撑到现在全凭的是她那不甘心死亡的倔强。
如今刑天的到来令她没有了顾虑,那积累已久的疲惫感顿时涌上了心头,让她不受控制的失去了意识。
刑天听见了她的回答,虽然声音虚弱,但他确实听到了她叫了自己的名字。
没事就好……
刑天心有余悸的念道。
他冲出山林时便见到山猪的铁蹄已经悬在了南渔歌的头顶,他本以为回天乏术了,没曾想这畜牲居然愣了一会儿,随后南渔歌临危又是一招剑出白虹!这才让他找寻到机会。
刑天有些疑惑的是那畜牲为什么会愣住,同样也惊讶于南渔歌那如白虹般的一剑,只是目前形式不容他多想。
妖化后的刑天,身材明显魁梧了不少,但与眼前这头山猪相比无疑还是相形见拙。
他一把握住了山猪下颚上的那剑柄,而后一脚猛踹,将那扭曲胡乱使劲的庞大身形踢的微微悬空了起来。
长剑被拔了出来,滚烫的血液四处溅潵。
那山猪嚎叫着,目光恐惧的看着眼前这人,它虽是畜牲未开灵智,但也知道眼前这人不比曾经的那些。
刑天冷着脸月光下看不清面容。
那山猪知道对方不太好惹,顾不得伤痛,嚎叫着向山林中奔去。
刑天那会放它离开,只见他飞身上前,一把扑向了那山猪的头上,按着那畜牲的獠牙,以最粗暴的方式,将剑整个插进了那山猪的眼中。
伴随着一阵凄厉的嘶鸣,整片山林陷入了宁静之中。
远边的天空,露出了白色,刑天撤去了妖化,以人类之资坐在那山猪的尸体上,迎着逐渐淡去的月光掰了掰剑身,轻声道,
“剑不错,比上次那把结实多了!”
从半路就被丢下的李光帝气喘吁吁的从山林中走了出来。
他刚想说些什么,见到眼前的景象之后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在探明南渔歌只是脱力昏厥,并未受到大的伤害之后,刑天才彻底放下了顾虑。
将南渔歌抱进了马车之中,安放好了之后,刑天熟练的提剑为那头山猪开膛破肚,卸下了其身上最肥美的部位,插上木枝烤了起来。
曹雪儿不哭不闹,乖巧的坐在刑天身边,一双眸子紧盯着那篝火之中的烤肉,这等血腥的场景女孩早已司空见惯,并没有多少不适。
至于李光帝,刑天至始至终都没多看他一眼。
“喂,渔歌怎么样了?”
李光帝犹豫着要不要上马车探一下情况,但一想到是自己的离开,而导致南渔歌受袭的,他便有些愧疚的不敢上前了。
刑天闻言,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道,“疲劳过度而已!没什么大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