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井家因其历史渊源之故,从古至今一直默认了一条规矩:能者居之,男女皆可。
——这和训练忍者时的第一条例是一样的。
相当年,苍井家的家主就是苍井家所有忍者中最厉害的那一位。如果你不能笑傲业界,成为之最,你又有何面目领导群雄呢!
一头狮子可以领导一群狼,谁见过一只狼领导一群狮子的。
而苍井松子这个野心,还源于一个巨大的力量,那就是……爱情。
谁让她爱上一个自己这个小姐身份不该爱上的男人呢。这样她就需要更强更大。
因为只有这样,她才能完全掌控自己的命运,从而得到自己的爱情,并可相守在一起。
——她才不会像苍井樱子那么笨呢,最后和所爱的人客死他乡街头呢。
而此时,她最爱的那个人正和明天将与他订婚的人,相谈甚欢。
“少主,我觉得我穿龙袍也不像太子。”
换上伴郎服的中江俊,对镜中自己的模样,不堪满意。
礼服有些松垮了些。这还是贺之龙介吩咐手下特意给自己做的。哎,究到底的原因还是自己太瘦了。幸而在贺之龙介这处还长了几两肉,换做之前,是不是更无法入目了呢。
“不能这么说,中江君,你还是很有风度的。”
如果没有一点半点的风度,怎么可能在当年把一个十二岁、还什么也不懂的小姑娘迷到现在还对他情有独衷呢。甚至想要为了他,毁掉一个家族,大有冲冠一怒为蓝颜的架势。
“少主谬赞了。”
中江俊讪讪一笑,把礼服脱了下来,递给后面侍候的侍者。
“怎么不多穿一会儿,我还没有看够呢!”
贺之龙介表情暖昧地一笑。
两旁站立的人一起低下头去。
最近的娱乐报谁没有看过,虽然后来登报的那位记者做了癖谣澄清,报纸也公开道歉,但有句话叫越描越黑,这谁不知道呢……
贺之龙介竟还一点不避嫌,伸手揽住了中江俊的腰。
这样的动作本来是中江俊最熟悉的,偏偏在贺之龙介做出后,觉得异常的别扭。明知道一个人对你没兴趣还做出这种动作,这会有一种违和感的。
中江俊刻意地躲了一下,却还是没有躲出贺之龙介强有力的臂湾,反而换来贺之龙介一句,“害羞什么,又不是没做过,你们都出去吧!”
贺之龙介说完一伸手给中江俊来了一个公主抱,直接扔到了里屋的床上,并用脚勾门,带上了卧室的门。
被扔到床上的中江俊,快速爬起,直盯着贺之龙介。他搞不懂今晚贺之龙介这一出是要做什么,可看到贺之龙介的眼神后,他又马上明白了。
中江俊脱了身上的衣服,笑嘻嘻地说:“来吧,英勇的少主,我好喜欢你。”
这句话反到把贺之龙介说的肉麻了,差一点要吐出来,强忍着一把扑上,并拽过被子,把自己和中江俊卷了进去。
和中江俊身子贴到一处后,贺之龙介低低地说:“刚才说话不方便,我只得想到这招,明天的婚宴上,不管发生什么意外情况,你记得你都要跟在我的身后或是跟在松子小姐的身后,如果我没有来得及安排你,那么不管松子小姐是怎么按排你的,你都跟着她走,明白吗?”
“不明白,不过,我只要听话就好。”
中江俊不愧是只世故的老狐狸,这么多年游走江湖,不是白混的。
这样,贺之龙介就放心了,而且本来也说好,一但这次政变成功了,苍井松子就可以带走中江俊了。
“少主,有一件事我一直想问,你能告诉我吗?”
中江俊轻声说完,垂下了眼帘。在黑暗中,那双眼睛一闪一灭,看的格外清晰。
“什么?”
难道已经感觉出来什么了吗?贺之龙介真替苍井松子高兴。
“你是要……把我养肥一点后,送给哪位……政要什么的吗?他们有特殊爱好?很严重吗?不会是苍井目吧?”
中江俊一连串的问号出口后,贺之龙介找到崩溃无力的感觉了。
“我有那么残忍吗?”
贺之龙介黑线迭起。
“不是残忍,少主也不会白养我的。”
而且还养的这么好。好吃好喝好供着,还给他买条狗。这未免有些……,除了那张只卖出去一张的碟。
中江俊不觉得自己给贺之龙介带来了对等的效益。凭他走过的三十几年的人生路告诉他,这……很不正常。
与其惴惴不安地猜测,反倒不如直接来问。
“自然不会白养你,不过我做的也是行善积德的事。”
贺之龙介所说的行善积德代表着什么,中江俊不想深究,他只求个心安即可。他只希望那人真如贺之龙介所说,不会真的对他怎么样……才好。他这把老骨头,经不起太强烈的折腾了。
“中江俊,你以后要是幸福了,别忘了我啊。”
贺之龙介别有深意地挑挑眼梢,半昏半暗间,那双璀灿的凤眼竟有些阴暗迷离,浮上一层未知的薄雾。
中江俊看的有些呆,却不知该说些什么,也不好说些什么,气氛就这么沉顿下去,并一直没有缓和下来。
也不知道为什么,中江俊竟有些预见到了黎明前独有的黑暗里带出的抑郁,难道要出事?
与贺之龙介卧室内的沉郁相比,简直那里的气氛到是异常和谐。
萧坐在对面,饶有兴志地看着自家老板坐在轮椅里,表情放松而柔和地煲电话粥。
另一个陪坐的人可就没有那么好的心情了。
冷清洋的脸色越来越阴暗,最后成了黑锅底。
“嗯,我知道了,这里的气候很暖,海风很柔和……”
“是,我听天气预报了,我走的那天会有台风来袭的,不过,没有事,你不用担心,我会按原订划回去的……”
“宝宝这两天乖吗?有没有欺负你?”
不知道那么怎么回答的,只看到有一抹很明显的红晕,染上简直的耳根。
“马里兰的气温这几天不好,简朴,听我的话,这几天不要出去,在别墅好好的等我回去,好吗?”
简直话里的深意,冷清洋不明白,萧却是懂的。
最近这段时间,简家内部暗流涌动。那些启图通过简朴搞垮简直的元老们,在背着简直找简朴告恶状未果、没有达到目的后,仍蠢蠢欲动。
简直已经暗中收拾一小部分了,却仍有大部分存在,而且存在的这部分似乎与外部其它势力相互勾结,纵横交错着。
简直隐隐有些预感,贺之龙介这场订婚,将是一个结点。
这在外人看来是有些不可思议的。
没有人能想得到贺之家的少主会利用自己的订婚仪式,可了解其中内情的,却都知道这个突然来的订婚仪式,透着古怪。
首先,了解内情的人都知道,贺之龙介喜欢的人是简朴,他不会轻易地娶别的女人为妻的。
特别是这个苍井松子。
这个女人对于贺之龙介是完全陌生的,就算娶到她,与贺之龙介有好处,但了解贺之龙介的人都知道,贺之龙介不是一个可以为了家族利益而牺牲自己利益的人。
仅此一点就很让人起疑了。
其次,还是了解内情的人,他们都懂得贺之家目前所处的困境,但他们更懂得苍井家的困境。两个都在困境中的家族联合……,这真是亚洲暗黑史上最有意思的一次联盟了。
再次,更是这些了解内情的人,他们都知道无论是贺之家还是苍井家,他们现在的弊病都是内忧大于外患,都有祸起萧墙的隐端。
这本来与简直没有什么关系,简直大可以隔岸观火,但问题是这把火好像不只要在亚洲烧起,它似乎已经漫延到了简直的鼻下,触动到简直的利益了。
——这简直就不能不管了。
挂了电话,简直的脸上有了食足靥饱的满足感,瞄到冷清洋的铁黑脸,不得不说……简直更爽了。
“你最后说给简朴的话是什么意思?是不是又要出事?”
冷清洋铁黑归铁黑,却是不傻的。
冷清洋不懂得暗黑界是什么样子的,但这里的残酷却是一清二楚的。
上一次,简朴与简直大婚时,婚礼现场突然的枪声,已经让冷清洋警觉了不少。这一次,听简直关照简朴的话,冷清洋怎么能不起疑?
“没有,只要简朴在别墅,什么事都不会发生的,你觉得呢?”
这点自信,简直还是有的。
“嗯,这却是有几分道理的。”
夏威夷离马里兰还是有一定距离的。就算真有事发生,也是会发生在这里。若是有雷,怎么也不能去马里兰爆炸去。
想到这里,冷清洋才算稍稍安心。
“明天要是真有事发生,冷清洋,你立刻离开,我会派人送你走的,飞机我都提前预备好了。”
冷清洋是简朴的哥,不是亲哥,那已经完全胜似亲哥了。冷清洋若是有什么事,简朴不敢说是塌了半个天,那也是差不了多少的。简直怎么敢疏忽。
在马里兰机场离开时,简朴拉着自己的手叮嘱了那么一番话,却只和冷清洋简单地说了几句,还让冷清洋来照顾自己。
这话如果反过来听……,是不是也在提醒着自己,让自己多多照顾些冷清洋网呢?
毕竟,美洲这片大陆是自己的地盘啊。
“那你怎么办?”
好在冷清洋不是没有良心的人,不像有些人……怎么养也养不熟,冷清洋这人最贵重的在于人品……无可挑剔。
还知道关心自己……
简直笑了笑说:“我不走,我要留下来欣赏这出戏,我倒要看一看贺之龙介和苍井松子两人联手演了出什么?”
这对于冷清洋不重要,对于简直却实分重要。这出戏的好坏,直接关系到未来亚洲区暗黑势力的局势问题,也就间接牵扯到简直的利益。
“你不怕危险?简朴会……”
冷清洋垂下了眼帘,掩过一丝担心。
“你不说……”
“你当简朴傻吗?她也是有两个博士学位的女人,她不是乡下种地做饭的村姑。”
冷清洋一句话点醒了简直。
是啊,自己怎么会以为简朴什么也想不到呢?哪怕那些元老跑去找简朴说,也一定拿了不少证据吧?那么……
简直如鲠在喉。
“可她……”
“她在乎你,才不会说你什么的,她是个有事藏在心里的女人,哪怕所有人都说你坏,只要她以为你好,你就不是坏人,她就会占在你的立场替你想事的。”
认识简朴二十几年了,这个世界上,冷清洋算是最了解简朴的人。有的时候,他甚至比黄菜花更懂得简朴心里想什么,
如果说简朴三观不正,她却又受了二十几年的教育,可偏偏简朴就是这么一个人,她不在乎传统意义上的好坏,却绝不充许别人触碰她自己的底线。
——贺之龙介就是这么一个触碰过她底线的人。
所以,冷清洋对贺之龙介与简朴复合,不太看好,哪怕有孩子……,这个希望也是微乎其微的。
“你说她在乎我?简朴……在乎我?”
这话在别人嘴里说出来,简直或许不在意,但这话是冷清洋说的,简直就不能不重视了。
虽说简直一直都能感受出简朴对他的感情,但这就像没有人证明似的,简直总不放心。
直到现在冷清洋给他敲定了,他也觉得像是被砸了金蛋,满天飞彩一样,——兴奋。
“当然在乎你,要不怎么拉你的手摸他的肚子,而不拉我的手……”
冷清洋的“拉我的手”这四个字话音还未落,简直玻璃镜片后的眼刀如锋地扫出……
哪怕是说,简直也是不愿意听到的。他会有一种简朴被人抢走的不安感。
“你啊……,别碰了简朴的底线,否则,谁也救不了你!”
冷清洋这句话,算是提醒吧。别以后真出了事,说他没尽仁义。
“不会的,我会好好珍惜的。”
贺之龙介那样的错,他才不会犯呢
——简直冷冷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