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什么因得什么果,以前,中江俊不相信这个说法,现在,面对着坐在地上的苍井松子,中江俊不得不信了。
十年前的那件事,中江俊不能说一定印象没有,那毕竟是自己半年的收入。换回一个小姑娘一生的幸福,他当时觉得只当行善积德了,反正不救人,这钱也不知道会鬼花到哪里。
他那时就像现在一样混日子,根本没想过以后的人生如何,更哪里能想到当年那个小姑娘,十年后竟成了苍井家的大小姐
“中江君,你想起来了吗?”
苍井松子叙述完后,从地毯上慢慢地站起,双手抱在肩上,一双秋水眼,深深地望向了中江俊。
“孩子……,你可以叫我大叔了!”
中江俊无力地垂下头,认命了。十年都过去了,这人……为什么要如此执着呢?他当时没想,如今更不敢想了。
“大叔?”
苍井松子忍俊不住地笑了,走到床边,坐了下去,身子慢慢倾斜,弯成一个优美的弧度,“那么好吧,大叔,你觉得……我美吗?”
“这是自然。”
可这与自己有什么关系,中江俊下意识地又退后了一步。
“那……如果我以身相许,大叔,你愿不意?”
‘噗’——中江俊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到。脸色瞬间暴红。严重怀疑自己的听觉出现了问题,都不知以何表情去面对苍井松子了。
许久,才说:“苍井小姐,这个玩笑……开大了!”
“我再说一次,叫我松子,不是松子小姐!”
这有什么区别吗?中江俊想不出来,也不敢违逆了苍井松子的意思,他现在只觉得如背锋芒,惟一期盼的就是贺之龙介快点回来,他基本不剩的清白啊……,全指望贺之龙介了。
见中江俊不说话,还一副禁若寒颤的表情,苍井松子清楚这是该让中江俊知道真相的时候了。
“你是再等着贺之龙介吧?你怕他知道他的未婚妻爬上别的男人的床,是吗?”
原来苍井松子什么都明白,那还……
中江俊拿眼瞟了一下苍井松子,又快速垂了下去。
“贺之龙介不喜欢我,但这不主要,因为我也根本不喜欢他,我和他之间只是一种协议,而你是这协议的重要内容之一,中江君,我一直以来喜欢的人都是你!”
苍井松子的那句“喜欢”比平地里的一声旱天雷还要有震撼效果,被雷劈中的中江俊木了!
中江俊完全无法相信苍井松子喜欢他?他也实在想不出来他有哪点值得一个女孩子从十二岁喜欢到二十二岁的。这十年漫长的时间,什么都能改变了,为什么苍井松子却固执地以为她还喜欢自己呢?
至于苍井松子说的协议,并没有引起中江俊怎么样的惊奇,有钱人家……有几个是因为感情在一起的,还不都是这种利益婚姻吗?但为什么要把自己算到这份利益中来呢?
“中江君,或者你以为没有贺之龙介的允许,我能进得来这间房子吗?从今天晚上开始,我们就在一起了,明天早上,你和我一起回日本。”
“那……少主呢?他不和我们一起走吗?”
中江俊还是一时无法从这种混乱的环境中理清头绪,他只是凭直觉问。
“他怕是走不了,他老婆儿子都在重症病房里,他哪里能放心离开。”
说到这里,苍井松子不免叹气。这件事,她对不住贺之龙介了。如果不是她接二连三的失手,事情的结果也不会闹到现在这个样子。
苍井松子自觉无脸去见贺之龙介,而偏偏这时贺之龙介却给她打来电话。
贺之龙介的声音沙哑低沉,却没有一句指责,反而告诉他中江俊所住的房间,让她去接中江俊一起离开夏威夷,并让她帮忙处理一下东京那边的琐碎之事。
“你还信任我?”
“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你!”
仅仅这样一句话,还有什么能抵得过呢。他们之间的合作,贵在于此吧。
“他的老婆和儿子?”
中江俊没有想到贺之龙介竟然……,随之渐渐明白贺之龙介以前和他所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了,还有订婚前夜里埋在被下讲的所谓有福之人是何缘由了。
原来他要把自己送给的人就是苍井松子啊!
“是的,现在在马里兰的医院里抢救,结果不太好。”
希望不要出大事,否则,一切的努力都白费了,也名括贺之龙介辛苦才稳定下来的贺之家族。
已经过去三天了,简朴一直没有清醒的迹象,孩子的生命体征到是平稳下来了。医生给出的结论,让贺之龙介和简直一起皱起了眉头。
医生说简朴的大脑里有淤血,压到了记忆中枢,有可能会影响到简朴的记忆力,最坏的还有可能失忆。
“我希望在我夫人醒来之前,你说的那块淤血已经在她脑子里消散了,如果她醒来后,不记得我……你知道后果会是什么样子的。”
简直两只瘦的竹节一样的手指,捏着医生递给他的片子,随意地扫了一眼。对于医生所提的那块淤血,讳莫极深。
如果简朴失忆了……,冷清洋和黄菜花又坚持把她带走,那么,自己将如何自处。
贺之龙介还有一个血缘相连的孩子可以证明一下,自己可是真正的一无所有啊。
“简先生,这……”
医生很想说这不是人力所能达到的。但简直根本不给他机会,“别和我说不可能这样的话,你们不是天天都在说医学界已经达到一个日新月异的层次了吗,那么,现在就让我看看日新月异到哪里吧,如果你让我看不到,对不起,医生,我只能送你去月球了!”
简直说完把手里拿着的片子,甩到了医生的办公室上。
门口,倚在门框边的贺之龙介安静地看着简直与医生的对话,他怎么也想不到还会有失忆这一说法。
难道简朴也会像之前的自己一样吗?失去那些最不想记住的事。简朴不想记住的那些……有一处会不会是自己呢?
就在贺之龙介和简直各自处理各自的心思时,贺之龙介的电话响起。
贺之龙介犹豫着接起,竟是几日没有联系的……野平正男。
这人总是出现在最不该出现的时候,又总是消失在最该消失的寸劲上,贺之龙介嘴角勾起一丝冷笑,接起电话,声音却一如继往的懒散,带着一点玩世不恭。
“野平君,有事?”
一定有事,搞不好还是坏事!
贺之龙介已经在心里打出接受度了,而野平正男说的事还是大大地超过了贺之龙介所能接受的范围。
“孩子?什么孩子?谁的孩子?”
贺之龙介一连串的问号都与孩子有关,这也大大地吸引了一旁简直的注意力。
该不会是贺之龙介冒出一个私生子来了吧?真要是这样,就皆大欢喜了。
但贺之龙介接完电话、简直用异常关心的语气问完后,贺之龙介略带嘲讽的回答就有一点让简直太过失望了。
“让简先生操心了,私生子确有一个,不过真不是我的,是我亡兄的!”
“那真是太可惜了!”
简直话语中带出的失落,都可以用黯然神伤来神容了。
“简先生,我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是……在男女方面,我和简先生一样自律,你大可不必担心!”
贺之龙介说完,转身离开。
野平正男电话里提到的孩子,他有必要看一看。
贺之龙介真说不清楚如何看待野平正男这个人。简朴这次被劫的事,与野平正男摆脱不了干系,但贺之龙介却没有什么证据证明自己的猜测,参于劫持的人都死了。
所谓死无对证,就是目前这种状态。
这才短短的几天,野平正男就给他弄出个侄子来,还有十岁了。
如果自己没有记错,自己那个亡兄与名媒正娶来的妻子所生的儿子在死的那年,不过才八岁而以。
这孩子……来得未免太稀奇了。
大户人家的家主少主没有哪个能做到洁身自好的,特别是混在暗黑界的人。但是,这些看起来随便的人,他们都有一个自己不成名的规矩,——那就是没有娶妻之前,都不会在外面轻易播种的。也就是说……哪怕有私生子,私生子的年岁也不会超过嫡妻所生的孩子的。
这是为了保证家族的安定性,和正常的继续承制度。比如贺之龙介就是这个规矩下最典型的例子。
最可笑的是野平正男竟还带着这个孩子来马里兰了,或者是……他一早就预备好的,只等着简朴这里……不成,就用这第二招……
贺之龙介暂时还想不清楚。
出医院前,贺之龙介又去了一趟重症临护病房和早产温室,看了一眼自己深爱的女人和小的让他看到就心痛的儿子。
到了医院大门,贺之龙介给苍井松子去了电话。
苍井松子正站在苍井家大楼最高一层的会议室里,召开她做为苍井家家主的第一次董事会议。
换做别人,这个电话苍井松子就不接了,可贺之龙介……,苍井松子总觉得欠着他许多。
“怎么了?”
苍井松子暂停了会议,拐进了旁边一间小的休息室里。
“野平正男正在将我的局。”
贺之龙介的语气很轻松,一点儿不像他说的事情那么严重,弄得苍井松子忍禁不住地轻笑了一下,“然后呢,你打算怎么办?”
“家那边我稳定好了,但我现在回不去,你帮我看着点,别忘了,你是我名义上的妻子,贺之家我能动的东西,你都能动。”
于是这一次里,苍井松子忍不住大笑了,“贺之君,你这是在托孤吗?”
“随你怎么想,我让人给你送过去的礼物收到了吗?”
贺之龙介所说的礼物,就是上次给中江俊买的金毛巡回犬,名qq的那一只。
“收到了,谢谢!”
提到那只狗,倒是缓解了不少苍井松子和中江俊之间的尴尬。
话说直到现在,中江俊见到苍井松子还是一脸不置信的表情,那是能有多远,就站多远,一副见到洪水猛兽的样子。
这让苍井松子实在不能理解。
不管怎么说,自己也是秀色可餐,中江俊也不是那种不解风情的草包,怎么两个人凑一起,就怎么也走不到该走到的地步呢。
“贺之君……”
在贺之龙介想要挂电话的时候,苍井松子叫住了他。
“还有事?”
贺之龙介的轿车马上就要开到野平正男所下榻的饭店了。
“嗯,私事!”
苍井松子有点不好意思开口,却又不得不说,她和中江俊真的不能再拖下去了,她急得不行。
“什么私事?”
这女人的心一但连上私,就不太好弄了。贺之龙介微微挑一下眉头。
“我……我和中江俊,一点进展都没有,我……我没有什么男性的朋友,我是说可以聊这些私事的朋友……”
“然后呢?”
贺之龙介中断了苍井松子这些没有用的开场白,直接问道。
“你能告诉我……中江俊在想什么吗?或者,我怎么能如愿地爬上中江俊的床?”
苍井松子后面这句话真是语不惊人誓不休啊。
“这……这还用我教你吗?”
贺之龙介没想到苍井松子吐吞许久的私事,竟是为了爬上中江俊那个老男公关的床。
话说,中江俊的床有那么难爬吗?贺之龙介调查来的资料显示着,中江俊以往的一年里,平均不断地在某些男人女人的床上爬来爬去的……,怎么偏偏要拒绝苍井松子的床呢……
这与中江俊可是半点好处都没有的。
“当然用,中江俊见到我就像小白兔见到大灰狼一样。”
这句形容的……,贺之龙介怎么觉得反过来似乎更合适呢。
“狼扑倒免子应该很容易啊!”
车停在酒店门口时,贺之龙介偶然见到了一幕出乎他意料之外的镜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