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柳昭仪一瘸一拐被小月搀扶回偏殿上药休息时,她的另一个侍女小曼急忙禀告道:“娘娘,小泉子和小泽子都失踪联系不上。”
“什么?本宫不是派他们监视齐妙心了吗?怎么会找不到?难道……”
柳昭仪很聪慧,将刚刚的事情一串起来就知道她的计划已经被皇后娘娘知道了。
她苦笑:“难怪皇后娘娘会如此对本宫,原来是因为这个。可是齐妙心又没受到伤害,皇后娘娘怎么……”
怎么忍心伤害她?
因昨晚两人还未来得及逃就被齐孤瞻抓住,所以柳昭仪并不知晓齐妙心离死亡就差一丁点。
“娘娘,皇后娘娘还会处罚您吗?”小月帮她揉着发疼的腰身。
“处罚?刚刚不就处罚了吗?再说那两个内侍要是不傻也只会说是本宫命令他们去监视齐妙心,在后宫哪个地方没两三个眼线呢?就算皇后娘娘想惩罚本宫也找不到好理由,本宫怕什么?”
(孩子,他已经知道了。)
“若娘娘以这个罪名论处本宫,恐怕到时候都堵不上悠悠之口。所以娘娘今日才会用这样的方式警告本宫。”
柳昭仪自以为想的透彻,可小月却觉得应该没那么简单。
“娘娘,要不咱们回琼华宫吧,琼华宫里长信宫也不远,娘娘要是想皇后娘娘,也可以经常来拜访。”
“为什么?住这里挺好的。”主要是凭皇后娘娘对她的印象,她要是回了宫皇后娘娘怕是都不会见她。住在长信宫就不同,所谓日久那啥,终有一日皇后娘娘会接受她,信任她,依赖她!
柳昭仪所想,小月不懂,她只知道看皇后娘娘的态度就不喜欢自家主子,那主子又何必天天晃悠在别人面前讨人嫌呢?难道只有等被皇后娘娘亲自赶回去主子才明白?
没过多长时间,关森带着齐孤瞻的命令又来了。
柳昭仪左眼皮直跳,想来没好事。
“见过昭仪,娘娘说齐王后最近会在宫中住几日,而长信宫却没有更多的房间,所以娘娘请昭仪您明日之前搬离长信宫。”
“什么?”柳昭仪不可置信,长信宫是皇后的住处,又怎会没地方?
“娘娘没听清?”
关森不厌其烦又重复一遍。
终于接受现实的柳昭仪,哀叹道:“本宫知道了,你去给皇后娘娘复命吧。”
关森走后,柳昭仪抓紧小月的手,指甲都快掐进小月的肉里。
“皇后娘娘竟然赶本宫?本宫有哪点做的不好,就这么比不上齐妙心吗?齐妙心有什么好的值得娘娘如此维护?”
小月看着自己的手,忍痛安慰:“娘娘,别难过。关公公不是说是因齐王后搬来住地方不够吗?绝对不是皇后娘娘讨厌您。”
“真的吗?可长信宫那么大……”柳昭仪抱着一丝希望。
小月接着道:“娘娘,到时候来长信宫住的肯定不只齐王后一个人,而且齐王后跟皇后娘娘也有些许贴己话要讲,您在这儿,不也不方便吗?”
柳昭仪眉头一松,恍然大悟。
她放开小月的手,说道:“对啊,本宫怎么没想到这些。小月,快吩咐下人收拾。”
半个时辰后,柳昭仪叩叩齐孤瞻书房门。
“进来。”齐孤瞻面不改色继续低头处理公务。
“妾见过娘娘。”她跪下行了大礼。
是柳昭仪!
齐孤瞻不动声色将竹简合上,“你有何事?”
“娘娘,妾是来拜别的。妾就要回宫了……”
“哦。既然收拾好了,就回宫吧,你住这里也很长时间了。”
柳昭仪有点尴尬,她怎么觉得皇后娘娘早就希望她走了呢?
“喏。娘娘……”
“你还有事?”
“娘娘,妾这次回去以后还可不可以再回长信宫?”柳昭仪毫不掩饰她眼中的期待。
“哦?”齐孤瞻有点好笑,这柳昭仪想干嘛?看她的眼神该不会是……齐孤瞻顿时被恶心到了。
“柳昭仪,你当长信宫是你家?”
“妾没有,妾只是想在长信宫好好服侍您……”柳昭仪慌乱,皇后娘娘怎么能这样想她。
“呵,你可真有意思,好好的一宫之主不当,偏要挤在本宫的偏殿,做些本宫宫里内侍的活,你说你是不是自甘堕落?”
“妾不觉得服侍皇后娘娘就低下,皇后娘娘,妾对您的衷心您都看不到吗?”
要是一般人估计都被感动了,但齐孤瞻是谁啊,他的心早在七岁那年就已经冷了,要说这个世界上能让他在乎的除了父母兄妹,就只剩一个齐妙心。
“你的衷心是本宫主动要的吗?本宫只是不同意你再回到长信宫,你就给本宫摆这样的脸色?行了,多说无益,退下吧。”
“娘娘……”
“退下。”
“喏。”面对冷心冷情的皇后,柳昭仪只能黯然神伤。
走在回宫的路上,一路秋风瑟瑟,小月跟在柳昭仪身后,心中暗自叹息:娘娘何必呢?早知道自己主动搬出去也不至于如此伤心。
“小月,本宫一定要杀了她!”
突然柳昭仪说道,小月大惊。看主子的样子事已成定局,为避免主子做出糊涂事,她只能暗中通知侯爷。
虽说昨日主子就有所准备,但计划不是还没实施吗?不知道找侯爷挽救会不会迟。
…………
是夜,齐妙心发起高烧。
“太医,婕妤有没有事?”主子最晚落水,今日明明好好的,可到了酉时竟生了大病。
“姑娘不必着急。婕妤受了风寒,一时半会好不了,我待会开个方子,你按时服侍娘娘喝下去即可。”
“好,多谢太医。”刚送走太医,就传来内侍的通报声。
“皇后娘娘驾到。”
皇后娘娘怎么来了?不等映月出去恭迎,齐孤瞻就径直进了内室。
“齐婕妤还好吗?”他的暗卫说他家小乖生病晕倒在床,他想也没想就来了钟粹宫,不得不说钟粹宫离长信宫真的远。
“回娘娘,太医说没有大碍。”
“那就好。”齐孤瞻拿起放在床边木盆里的毛巾,无视映月眼中的惊讶,说道:“你下去熬药,这里有本宫。”
“喏。”
齐孤瞻坐在床边,捏干毛巾为她擦拭,衿贵的模样做起这个无比的认真。
“你说你是不是笨蛋,这才多久没见就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是存心让我不好过吗?”
说的话尽管毒舌,但眼里的心疼出卖他的情绪。
“还是那么傻,那么不会保护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