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身于人
01
“哎,到家啦!笨蛋,你下来呀。你又怎么啦?打起精神来呀,笨蛋!连车都不会下呃,抬脚呀,还要我帮你么?”
慕凡睁眼一看,很是诧异:“这不是——你刚才没停呀?你把我带到什么地方来了?”
“这是我家呀,笨蛋!”女孩儿无比轻快的推开涂着红漆的大铁门,手中钥匙扬起一大串,丁丁当当响成一片。
“这是你家!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慕凡懊悔不迭,这地方他从未来过,也不知她带着自己跑了多远,肯定早已错过了福利院的大门。
女孩儿把摩托车推进大门里面,慕凡看她推得吃力,就过来加把劲,她毕竟是个女孩子嘛!“你这辆车好重的,要让我来推都不定推得过去。这车到底有几斤重?”慕凡很少接触摩托车,自然是满腹疑问。“几斤重?你说呢?也不过才两三斤嘛!”女孩儿昂着脑袋,看了看天,问那男孩儿:“你看上面,那是什么?”
“那是云。”慕凡看到天边一朵洁白的云,便想起自己的身世——他自己不就是一朵漂泊的云么?
“云什么云?你再看看,云上面是什么?”女孩儿好像话里有话,嘴角是一抹诡异的浅笑。
男孩儿说:“那是天嘛!这有啥好奇怪的?”
女孩儿又问:“你知道天有多高吗?”
男孩儿一笑:“我不知道,谁知道天有多高呢?那也要看你说的是第几重天,我听说天有九重-------”他忽然明白了女孩的用意,盯着她说:“行啊,你!明着不说,暗地里骂我不知天高地厚!哼,看我怎么——”
“你想怎么呀?嗯!”女孩儿站他面前,两手叉腰,凛然不可侵犯。慕凡哪里敌得过她,可他一想起先前在池塘里被她暗算,肚子里就气鼓鼓的,故而佯装恼怒,扬起手来在她胳膊上轻轻的拍了一下。“哼!你咋这么凶?总在我面前耍威风。呃,这儿真的是你家的房子?修得好漂亮!想不到你会住在这儿,这里好像靠近县城。你家里的人呢?怎么只见到你一个,也没别的人出来?”
“笨蛋,你在审犯人呀?我家里有多少人,关你屁事!”慕凡没想到她说话这么粗,他自己都很少爆粗口,何况她还是个女生!
那女孩儿正要再说些什么,外面有人打断了她的话:“欧阳!欧阳琼丝!在家吗?怎么没人吱声?”外面来了两个女生,穿着都很新潮,迷你裙配着羊皮凉鞋,白色的蕾丝长袜。慕凡喜欢这样的装束,因为这会使他想起童年时代那些异性的伙伴,心底就会浮起暖暖的感觉。他突然想到他那些青梅竹马的朋友,可是,现在-----他突然感到,自己再也无法想象自己的将来------仿佛他真的就要失去已有的一切。
“哎——我在这儿呢!”女孩儿撇开慕凡跨出门去,慕凡也跟过去,缓步走在后头。其实他最先看到那两个女孩儿,当时并不知道她们要找谁,所以未加注意,不料竟是这个女孩儿的朋友。
她叫欧阳琼丝,他牢牢的记住了她的芳名。欧阳琼丝,这名字蛮好听的。他看到她们三个交头接耳说些什么,就不再往前,那是人家的秘密,他知道这帮女孩儿有自己的隐私,所以,他应该尊重她们的隐私。所以,他应该远远的避开她们------
“那男生是谁呀?怎么我们都没见过?是你新耍的男朋友?怎么穿成这样?不像是城里人嘛。”
“是我亲戚,乡下来的。”那叫琼丝的女孩儿替他打圆场。当然,也是替自己打圆场。她若说此人是她男朋友,谁会信呢?可即便如此,慕凡心里还是偷偷的一乐。虽然,这快乐里面也满含着悲凉——他哪会是什么城里人呢?他是乡下人!这就是他和她们在本质上的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