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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男生寝室一零一号,等人都到齐,那位被称呼为大哥的北方汉子说:“既然大家都在,又都刚来不久,互相报个名吧,也好认识认识。我先说,我叫阎海阔,从内蒙来的,内蒙古通辽市。”他下边那位说:“我叫郝玉龙,天津来的。”
“我叫李卫平,湖南湘乡人。”说话的是那个本地青年。他对面还有一位,细瘦的身材,个子较高,“我是杨锡联,怀化的。”
“我叫王桥,北京房山的。”这人光着膀子,体态稍胖。那干瘦青年也自我介绍说:“我叫曹治国,也是内蒙的。”
“我叫孙江涛,湖南益阳的。昨天才报的道。”
“你好像是特招生吧?”大哥问那人,那人说是,慕凡看他个子蛮高的,体格也好,却不知何为特招。他只记得自己是公费生,的确也是,他是一个真真正正的公费生——别人家的孩子都是自己家里掏的钱上学,他的学费和生活费,多半都靠政府资助。
“你呢?你叫什么?我们都还不知道你名字,就知道你是个孤儿。”这位所谓的大哥又面向慕凡说了两句。尤其是他最后一句让慕凡心里很不舒服,什么孤儿不孤儿的,他怎么老提这个?难道他以为孤儿是好欺负的么?
“我叫卓世文!”慕凡还是说了实话,世文—— 这是他的真名,是他的父亲给他起的名字。他父亲年幼时用过这个名字,因为和同村的一个小孩发生了重名,就起了另一个名字——世玉。但后来为了避祸,又改名玉安。他父亲原来姓方,他是从他母亲的姓,这其中也自有渊源。
“你叫卓世文啊,还头一次听到有姓卓的。”
“我还头一次听到有姓阎的呢。这有啥子好奇怪的?”慕凡盯了那人一眼,准备还以颜色。
“你说话怎么带骂人呢你!”那人向他逼来。慕凡面对着他,“我哪里骂人了?我有必要骂人么?”
刚才还是语言的挑衅,接着就是身体的接触,碰撞,扭打。对方的力气很大,而他同样也不示弱,只是他的体重要轻些,略处下风。
“你还挺恨啊?劲儿还挺大嘛!他们都叫我大哥,你管我叫什么?”这人显然想要把他压住,不让他有翻身的机会。
“你算老几?我叫你大哥?我还从来没听说过我需要叫别人大哥,你又不是我妈生的,凭什么叫你大哥?你很厉害呀?可我也没见你有多厉害嘛!再说了,他们愿意叫你什么,也不关我什么事。我跟你井水不犯河水,两不相干。”
“行行行,算你厉害行了吧?也真是,我跟你说不到一块去。”阎悻悻的走开,慕凡瞥他一眼,不以为然。刚才一番搏斗,心跳得厉害,他固然反对暴力,但是面对暴力之时,他也必定要使用自己的暴力。难道要他俯首称臣,或是做一个好好先生?诚然,别人比他弱,他决不会去欺弱。若是别人比他强,并且想要压倒他的话,他就要比他更强。这才是真的慕凡,真的血性男儿。
对于他们的决战,同寝室的伙计都表示沉默。显然这只是他们两个人的事,虽然他们并未因此而决出胜负。
“行啦,****!哪天咱俩到操场上去再决战一场,就咱俩,也不要任何人助威。咱们一争高低,看你行还是我行,操!我还不信治不了你。****!”到了晚上睡觉的时候,阎还是愤愤不已,向睡在下铺的慕凡发出了挑战。阎睡的是上铺,更显得他居高临下、盛气凌人。
慕凡哼了一声:“你才****呢!”他最讨厌别人说那个骚字,在他想来,这个字只是为了形容那些不良女人而造出来的。
对方又说:“操!就骂你****怎么样?****骚货****!就说你是****又咋样?”
无赖之举。很显然,面对慕凡的倔强,对方也没了底气,只能用骂人来表示他固有的强横。
慕凡一声冷笑:“行啦,别斗气了,你不想决斗吗?我随时奉陪。在哪里都行,也并不是非要在操场举行。操场多大的地方呀?就为咱两个人打一场,也没那必要。还不如找个人多的地方,咱们两个好好合作,争取打得精彩一些,也好让周围的观众们一饱眼福嘛!”
寝室里沉默了良久。终于,阎说了一句:“想不到你这人还挺幽默的。行了,以后你们都管他叫老大啊,这大哥我也不当了。算我怕你行了吧?****!”
到最后,他还是不忘说那两个字——****。